年代:从魔都译制片厂开始 第205节

  黄永钰越说越像戏,屋里的几位也越听越上瘾。

  谁都没有注意到,资料室的窗户外已经站了几位研究所的实习生。

  这些来自各大院校历史系、美术系的学生。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能在一个平平无奇的下午,听到如此神奇的国家宝藏传说。

  “长528厘米、宽25厘米的画绢缓缓展开,”黄永钰的双手不断比划着:

  “先观察编年,没有问题,再细看它的内容……没错,和《东京梦华录》里记载的一致。”

  很多品相绝佳的仿作,都败在了《清明上河图》中著名的虹桥上。

  人家明明是一座木质拱廊桥,许多赝品上却显示了一座石拱桥。

  杨仁恺一一合过细节后,立刻拍案。

  “打靖康之难算起,《清明上河图》终于在八百年后,再现人间了!”

  黄永钰激动的大手一挥,仿佛真迹是他发现的一样。

  屋里的人,听得各个眼冒金光,陪着黄永钰一块高兴。

  “老师,”

  这时,窗外的学生提出了一个疑问:“为什么辽宁博物馆里的专家,没看出这幅画是真迹呢?”

  “是啊,”另一个声音也质疑道:“他们的看法为什么和杨老不一样?52年的时候,杨老也不过三十来岁吧!”

  “们都忙完了,”常书鸿赶紧打圆场:“别乱打听了,还不赶紧歇着去。”

  “不碍事的,”黄永钰喜欢和年轻人在一块:“你们这帮孩子还不太了解杨教授吧。”

  “您和我们说说呗。”

  “是啊,您多说一点?”

  每年都会有一批实习生前来敦煌,帮助完成枯燥、艰苦的修复壁画工作。

  这帮学生好容易等来一个有趣的一天,全都想劝着老专家们给自己多说两段。

  “其实吧,当时的老杨虽然已经瞧出真假了,但也没有当即拍板。

  毕竟这幅和之前那幅仇本的不一样,因为存在专家分歧啊!

  于是,就提出运回燕京,邀请当时最著名的五位鉴赏大师一块鉴赏。”

  之后,燕京的故宫博物馆里,便传出了发现《清明上河图》的好消息。

  在这之前,湾湾的故宫博物馆,已经抢先宣布了馆内藏有的《清明上河图》是世间唯一的真迹。

  在湾湾宣布之后,日-本和米国也对外宣称《清明上河图》的真迹,在他们手里。

  一时间,满世界都在为自己的《清明上河图》张贴防伪标签。

  其它先不论,据江山了解,湾湾的那幅《清明上河图》上,已经被乾隆盖章落印。

  清清楚楚标注了五位画师的大名。

  那一幅画,是当时清宫内五大高手合力完成的仿作。

  “后来呢?”窗外飘进一句经典问题:“专家们的鉴定结果怎样?”

  “当然是真的,不然,燕京的《清明上河图》是上哪来的?”

  “最后还是老杨赢了!”黄永钰笑着反问道:

  “别看当时老杨才三十多岁,你们知道他在那些年干了件多牛的事嘛?”

  黄永钰这句话,不仅让窗外的学生好奇。

  就连屋里的几位老干部,都冒出了好奇心。

  吴小邦忍不住问道:“他干了件什么事?”

  “杨仁恺每次来燕京办事,不爱住招待所,就爱上荣宝斋借宿,”黄永钰太了解这些了:

  “有一天,一个小伙子背了一大麻袋碎纸片走进了荣宝斋,开口就要卖1000块钱。”

  要知道,那时候齐-白石的画才卖5块钱一尺。

  荣保斋的伙计立刻觉得小伙子的麻袋里,一定大有乾坤。

  “于是赶紧打开看看,没曾想竟是一口袋碎纸片。”

  “碎纸?”曹禺再三确认:“满满一口袋,全是碎纸?”

  “怪就怪在这呀,”黄永钰也奇怪:

  “琉璃厂什么稀奇事没发生过,买走眼的,卖走眼的……唯独没见过背一口袋碎纸片过来换钱的。”

  “后来呢?”

  “荣宝斋的营业员,全都是过去的大伙计,他们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正好那天杨仁恺正躺在后屋睡午觉。”

  于是,营业员便跑过去把他叫醒了。

  一听说,铺子里有人背了一麻袋碎纸片过来要换一千块钱。

  杨仁恺也听得一头雾水。

  没办法,只能先帮着营业员过去看一看。

  “小伙子打哪来啊?”

  看了眼台面上的麻袋,杨仁恺笑着问了一句。

  “哈尔滨。”小伙子老老实实的回道:“这包纸低于1000块钱不卖。”

  “我还没看呢!”一听说对方来自哈尔滨,杨仁恺又追问了一句:“这包东西是哪来的?”

  “家里祖传的,低于1000块不卖。”

  见对方一遍一遍重复要卖1000块钱,店里的营业员忍不住了:“你见有谁家的祖传是这个模样?”

  “反正低于1000块钱不卖。”小伙子仿佛只会说这话。

  见对方如此坚持,杨仁恺不但没有责备他,反倒对这只麻袋更感兴趣了。

  “那就先让我瞧瞧看,”他缓缓打开口袋:“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碎了也能卖出一千块的价钱。”

  小伙子愣了一下,看着杨仁恺抓起一片碎纸后皱起的眉头,心里跟着就紧张了起来。

  在找到荣宝斋之前,他已经去过了很多家古董店。

  不是嘲笑他想钱想疯了,就是看过后只肯给个几十块随便打发一下的。

  如果不是母亲的一再坚持,小伙子早就把这包碎纸处理掉了。

  因为,即使是他自己也不敢相信家里这包碎纸片,可以值得了一千块。

  就在他以为会听见同样讽刺挖苦的话语时,柜台里的杨仁恺也愣住了。

  眼前的麻袋看起来很脏,搭配着袋里的碎纸。

  真就是一口袋名副其实的垃圾。

  再往里面瞧。

  麻袋里的碎纸片,比他预想的还要零碎,最小的还没有指甲盖大。

  但,也正因为如此,杨仁恺一眼就看出了这些纸张明显不是近代的产物。

  他立刻意识到,眼前这堆碎纸有些来头。

  “这真是你家祖传的东西?”

  “千真万确,”小伙子肯定道:“我父亲为了它们,连性命都丢了。”

第194章 遭难遇高人,迷途拾宝物

  “这个杨仁恺啊,尽能遇上些离奇的事,”黄永钰拍了拍江山的胳膊:

  “我们下乡那就是纯粹的下乡,他却和你一个样,下个乡还能遇上高人。”

  “我那……也不能算吧!”江山只得呵呵笑了一下。

  “怎么不算?”黄永钰觉得:“都说遭难遇高人,迷途拾宝物,反正我遭难时没遇上。”

  “呵、哼~”

  江山和邵伯林同时哼哼了一声。

  “你遇上的是高人,”黄永钰跟没听见一样:“老杨遇上的是宝贝。”

  “老杨真捡着宝贝了?”

  “是什么宝贝?”

  “《聊斋志异》都知道吧?”黄永钰自问自答:“当年杨仁恺下乡时,居然发现了两卷《聊斋志异》的手稿,你们说奇不奇?”

  “蒲松龄自己个的?”

  “肯定啊,不然还算什么宝贝。”

  “那是不容易。”

  “在哪?”

  “辽博呗,就在他们那发现的。”

  “难怪了……”

  “老师,”窗外的同学提醒他道:“您还没说,那包碎纸片究竟是什么呢?”

  “噢,对了,”黄永钰才想起了这茬:

  “当时老杨伸手在麻袋里拿出了一片碎纸,仔细一辨认竟是一枚清宫玺印的边角料,赶紧又抓出了一把……这一次,他直接就报出了一人名。”

  “谁?”

  “米芾(fu),”黄永钰怕学生们不了解,还补充了一句:“北宋的行书大家,宋徽宗都在学他的字。”

  “可惜了,”吴小邦听的摇了摇头:‘碎成这模样。”

  “碎了也很难得啊,”黄永钰道:“又翻了几张后,一旁的小伙子等不急了,于是老杨就让大伙计先把钱给他。”

  “一千?”

  “可不,不然人家也不肯啊。钱货两清后,老杨问那小子的家庭住址,人也不说,只能让他再有这些东西还可以给他送来。”

  “肯定是不敢说。”曹禺断定道。

  “之后,老杨一片片仔仔细细拼了一下午,越拼越兴奋,还把老朋友张珩叫过来帮忙。

  张珩可是最痴迷米芾的一位。

  两个人激动的拼了好几天,终于从这包碎纸片里拼出了37副国宝级字画。”

  其中不凡苏轼、陈珀的珍品,米芾的那幅《苕溪诗》仅仅缺了八个字。

  “那不是赚大发了。”江山羡慕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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