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得让文化厅那边来通知。”
“柳厅，是我关心不够了，我的问题。”
“上点心啊培华，这孩子培养起来了都不止是状元这么简单的。”柳厅沉默半晌，“你说的唱片，怎么回事？”
王培华便简练地把文艺汇演到后续唱片录制的事情说了一遍。
“这么看，倒是跟你关系不错，确实也有归属感，不错不错。”柳厅语气缓和不少，“华大少年班那边……既然蔡振东都特地为李颜出席了，我也推推进度，预计过两周开个会讨论一下，做好准备。”
挂断电话的王培华走到沙发坐下，看出他状态不太对的尹丹也不纠结钓鱼的事了，倒了杯温水给他。
王培华喝了一口，长长出了一口气，给谭力打去了电话。
“哟，王局，这会儿来电话，有什么指示？”
“你猜猜？”
来者不善！
谭力立刻严肃起来，“王局，是有什么……不好的消息吗？”
“不是我要给你消息，而是你要给我消息。”
汗流浃背了……谭力不管怎么想，都指向了同一个人。
“李颜？”
“你倒也知道哈。”
“事儿……都传到省里了？”想想也是，当时来选拔的本就是省体育局的人。
回去把这事一说，传着传着，说不定就到了教育厅那边。
然后就回到王培华耳朵里，这位局长自己不知情倒是让领导先知道了……自然免不了挨顿批。
“老谭，你还是挺清晰的嘛。”
怒火传递到自己这了，咋都得接住。
谭力老老实实把篮球赛以来的一系列事情跟王培华说了一遍。
“……我已经关起门来红了脸，把相关人员都训了一顿，本来想着家丑不外扬，先好好稳住这孩子情绪。像这两天他去上京领奖，要班主任开车送他去机场，我都是直接同意。”
他妈的还有意外收获？
王培华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阵，终于还是没忍住：“老谭你特么啥意思，好事糗事都不跟我说，只知道找我问资源？李颜去领奖，连华大副校长都是为了他来的，这么一件大好事，柳厅还是听文化厅的领导说才知道，他来给我报喜我还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去跟柳厅说？”
以他俩的地位，老友之间隔着电话说到这份上，算比较狠了。
谭校无话可说，他不久前才刚在办公室痛批郑主任不跟他打报告，这下回旋镖砸了自己脑袋。
“你看看人家李颜，一个初中生，未成年的孩子，打个篮球赛被裁判黑了，不去网上曝光就不错了。回头参加颁奖典礼还挂念着新北一中，14岁天才初中生这么有噱头的新闻，媒体不会放过的。到时候新闻媒体的照片一出来，够你今年威风威风了。”
“还是重视不够，我之前内部会上也就此跟班子做了研究，进行过深刻检讨。”
“得了得了，”王培华长叹一声，“这孩子心智成熟得很，但也说明不好糊弄，你知道问题在哪，自己就要亲力亲为多去为他运作运作。唱片的事情我跟柳厅提了一嘴，该帮他争取的东西，就争取吧。”
“好，一定。”
“唉……他毕竟是个青春期的孩子，现在看着成熟理智，哪天情绪一上头，干啥都有可能，又倔得很。”王培华看着房门紧闭的王航房间，摇摇头。
在上京的李颜吃完了自助餐，回酒店美美洗了个澡，看着上京的城市夜景吹头发，准备参加出版洽谈。
新北的王培华跟谭力却不约而同站在阳台抽着烟。
第269章 师生
其实出版洽谈对于首奖得主来说，并没有太多好聊的。
单独出版是肯定的，后续的装帧设计、排版之类的工作，也不是现在就能启动的东西。
“有出版意愿吗？”
“有。”
然后出版社给画个饼，这事儿就完了。
真正需要洽谈的其实是推理文学奖二三等奖的获得者们，以及要重新修编出版首奖得主其他作品的三家出版社。
不过还是有个小插曲，华信作为综合实力最强的出版社，那位商人味满满的总经理向李颜抛出了橄榄枝，表示他们可以给李颜搞“精装版”并带高强度宣发。
然后被马社长圆瞪的怒目给震了回去。
李颜其实无所谓的，以后散文集跟《南宫少年》的出版，说不定还有机会跟各位打交道呢。
6月28日的“端午节”特别活动，参加人数骤减。
对于大部分领导来说，参加完颁奖典礼，行程也就结束了。
所以古城景区的游玩氛围轻松了许多。
之前只充当“工作人员”的出版社员工们，经过昨晚的洽谈会也跟作者们熟络不少。
大家零散分布在古城景区里，进入了自由交流模式。
邹阳一早就跟苏思青一块坐飞机回临江了，他昨晚还特地给李颜发了信息，问李颜要不要一起回。
李颜拒绝了，今早多好的机会，不玩白不玩。
大家虽然依旧对李颜抱有强烈的好奇，但该问的也问差不多了，看得出来李颜昨晚应付得有些疲惫，今天大家多少都不太好意思继续围着他。
这给了李颜难得的清闲。
他正站在高大的钟鼓楼前，入神地凝望着。
“怎么啦？”很中性的声音，但还是听得出来是女性。
李颜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个穿着黑色西服的微胖女生，带着圆眼镜，头发特别长。
他知道这是谁，江清月，也就是有他qq好友的66编辑。
两人已经在qq上实现了身份确认，江清月也以66编辑的身份把该吹的彩虹屁吹完了。
网友面基了算是。
“每次看这些建筑，都很有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李颜回头看着钟鼓楼，“元明清三代的报时中心……始建于元，虽然明清均有重修，但依旧算是把古人的一块生活碎片，穿越几百年放在了我们面前。”
“你对文物也有点了解？”
“还好。之前看我们临江的大作家苏思青老先生的作品时，算有点了解。”
“会有什么灵感吗？什么……古今谜案，穿越时空之类的。”
“谁知道呢？多看两眼，或许就有了。”
“那可一定要先给我看看。”
李颜笑了，“66编辑实在是太敬业啦。”
“主要是想一睹为快。”江清月还有些羞涩，“不打扰你了，好好感受，中国推理未来的领军人物。”
“我争取尽快把‘未来’去掉。”
毕竟是一百多快两百号人的“旅行团”，每次到某个景点集中点名都要花不少时间，最后也只能走马观花看一圈，十一点大家就陆陆续续上大巴回酒店了。
欢送宴相对比较敷衍可能是领导不在的缘故。
李颜吃得也没太大兴趣，准备在餐厅歇会儿，回头坐一点钟的酒店班车去机场，等待两点四十几分的飞机。
然后突然看到一些人在互相送礼。
应该跟他这未成年没什么关系。
结果几位出版社的中层管理、主办方工作人员跟酒店管理层齐齐朝他走了过来。
大包小包一下就堆在了李颜手边。
每一份都是“小小心意，不成敬意”，出版社的说以后多联系，主办方说尽尽地主之谊，酒店管理为未成年入住一事道歉其实就是想送东西而已。
在他们看来，对这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早点示好准没错。
李颜也不好拒绝，正看着礼品发愁不知道咋带走呢，那边的小王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旁边，“我帮您拿着，放后备箱是吧？”
“呃……”李颜本想说还没看里边都是啥，又觉得无所谓了，就算有烟酒什么的，难道还能退回去吗？
而且他提了提，重量不像有酒的样子，文化人送礼应该还是有趣些的。
回去又能跟舍友开盲盒了。
回去的路总比来时路要近，李颜还在感慨窗外景色渐渐变得熟悉，突然就发现到了机场。
“快乐的时光总是如此短暂呐。”他一手提着行李箱，一手拎着八个礼品袋，在同行人的侧目中，走进了候机大厅。
与此同时，在临江省新北市荣西区傍江东路186号华侨大厦大礼堂里，天星文学奖的颁奖典礼正在举行。
坐在第一排的郭启文心情非常复杂。
他不是没跟李颜讨论过昨晚离开上京今天赶个场的方案，李颜以“这样好累”为由果断拒绝了。
然后选择了让郭启文代领的方案。
学校里确实没有比他更合适代领的人了。
但拿了优秀奖没资格受邀参加典礼的老师，代拿了首奖却不来领奖的学生上台……
确实有点怪异。
天星文学奖只有一条线，不像出版社联合峰会，一个颁奖能搞一下午。
所以两点开始的颁奖，预计三点就会结束，后边是优秀作家峰会。
郭启文怎么都不会乐意去参加这个峰会的，他今天只有两个任务，一是代李颜上台领奖来自李颜的安排；二是说明李颜身份并解释为什么没来参会来自谭校的安排。
“李颜的语文老师……”郭启文默念着，“只是运气好而已。”
下午五点多快六点，李颜拉着行李箱走出机场，扫了一眼就看见站在车前朝他招手的郭启文。
“回到临江感觉如何？”
“幸好飞机没出事。”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平安是很珍贵的，值得放在第一个说。”李颜伸了个懒腰，“郭老师几点过来的？”
“四点多，差点没法脱身。”
“哦？”李颜来了兴趣，“你不是说代领个奖就走吗？”
“被组委会留下了，非要我参加作家峰会，”郭启文笑了一声，“我说我本人也参赛了，就是个优秀奖，只不过代学生领头奖，结果他们说……”
“我是你的学生。”
郭启文一愣，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打呵欠的李颜，又很快释怀了。
“不，答案是我是你的老师。”
李颜做了个鬼脸，“有区别咩？”
“没有，都很好。怎么都是让我以郭启文的身份，参与了论坛呐。”
“酒店跟饭菜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