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颜似乎也没有什么排斥的感觉。
只是他如今的名气，自然是对“关注度”这玩意儿脱敏的，但韦韵之一直以来不都是不太喜欢引人注目吗，怎么今天主动想当八卦头条了？
“想告诉大家咱们是好朋友？”
“想体验一下跟你一起吃食堂的感觉。”
回来了，都回来了，熟悉的直球暴击。
“行。”
“能接受吃剩菜剩饭吗，我想晚点过去，人少一些。”
“我还以为你不在乎这个呢。”
“我不在乎，我担心你在乎。”
“我不吃剩菜剩饭。”
嘻嘻。
那天中午留在教室自习的两个同学，隐约听到了高岭之花发出了悦耳的笑。
都以为自己幻听了。
“不过这顿饭可能要晚点，最近确实没空。”
“没关系，不过一诺千金哦。”
“一诺千金。”
结束聊天的李颜站起身，走到卫生间好好洗了把脸。
11月1日，星期一，这是个被数字“一”统治的日子。
跨进新的一个月，对很多人来说意味着“新开始”。
“十一月请对我好一点。”
在李颜重生前那一年，很多人流行在每月的第一天发类似的话，到微博到朋友圈。
李颜一直都不怎么喜欢。
如同他不过生日，同一个理由这种时间节点对于他而言，只是提醒他又失去了一些日子。
并且会马上被他引申为：“再过去的这个星期/月/年你都做了什么？”
如果有点成果，还能让他舒缓些，但大多数时候，也只是提醒他该焦虑了。
现在也一样。
十一月，距离六月初展示蛟龙手机概念机过去了快五个月，距离李颜定下的“明年元旦前完成河图系统”的目标，只剩两个月。
而目前洛神内核都还没有完工。
后续的任务之艰巨，在麦文跟黄展看来，当谓不可能。
有不少小组已经开始提交成果了，但真正的难度都在后边的整合上。
生产零件并不难，生产准确可用的零件才是挑战。
李颜要做的工作，就是把海量的零件，从未知状态修改为准确可用。
在孙淼深度参与基础代码编写之后，对李颜要处理的工程量之浩大产生了畏惧感。
“光是我手里的这部分，就已经无法自洽了……我好歹还发动了小组所有人一块干活，都能出来这么多bug，而我们组现在完成的工程量，也不过是整个项目的三十分之一，李总准备一个人解决全部，这怎么可能？”
饶是成为李颜迷弟的尚杰，信心也有所动摇。
“确实……这么多人的团队协作，管理上边难点还是太多了。”
“就应该全程跟进，”孙淼一拍手，“向来这种大项目都得这么干。全程跟进，有什么问题及时修正，多开会，绝对不能让大家各自为营。”
“孙工，你意思是，李总给所有人做好分工的工作方式错了？”曹海斌站在阳台叼着烟说道。
今天早上他们才刚开完会，李颜对着目前提交的成果皱了眉，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问了问进度，要求大家跟紧加快，就回了办公室。
“我可没这意思，曹工，没必要话里带刺。”孙淼冷笑，“李总布置的分工非常强大，我们都在看在眼里。只是现在因为种种原因，大家没能准确落实他布置的工作，这不能说是李总有错，而是大家没能按要求完成。”
“是我们的错咯？”曹海斌笑道。
“不然呢？”尚杰回应道。
“是是是，”曹海斌突然叹了口气，“我也没话里带刺，你们没必要总觉得我站在你们对立面。我不玩什么办公室斗争，但就这事儿来说，我确实觉得李总的方式有问题。”
这一下倒是让孙淼尚杰二人无言以对了，刘立伟眨巴着眼睛不知道怎么插嘴。
“他就是缺乏大项目的管理经验，同时自己身为顶级天才，压根不理解凡夫俗子的世界。以为下了要求，个个就能按要求完成。要真可以，这个做法当然是效率最高的。”
大家保持沉默。
“我之前也觉得他有能力完成整合，但前提是所有人能按他的分工要求完成工作。”曹海斌吐了口烟，“如果这个前提不满足，他的工作量远超想象，工作难度又是咱们都插不上手的……那可就头大咯。”
研发工作室里莫名弥漫着情绪低潮。
而李颜洗了脸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表情也渐渐变得兴奋起来。
适度的焦虑等于压力，压力可以转化为动力。
他何尝不知道会有今天？
信任这群人做出来的成果？不，他从来没准备信任过。
他只信任自己，信任用能力碾压一切的自己。
什么不可能任务，什么海量工作，什么登天难度……
统统无所吊谓。
“我李颜能有今日成就，从来都是靠自己……系统，给我加点！”
第378章 这是一场修行
这系统叫“全能加点”，不叫“深黑”“浅红”“玫瑰金”的，所以没办法李颜喊一句加点就直接加上。
但是这一波大工程干下来，怕是不想加也得加。
工作很难，所以做的过程可以提升技能点数。
提升了技能点数所以可以完成很难的工作，从而进一步获得提升。
无敌良性循环。
这一直以来都是全能加点系统的特点，听起来非常美好，利滚利滚利似的。
但中间容易卡壳，需要李颜自己突破，如果这个坎没法推过去，也就滚不起来。
“系统还得看是在谁手上嘛。”李颜如此认为。
今天开会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孙淼尚杰曹海斌这些人的不安。
越是如此，他越要交付一个奇迹出来。
从十一月一日起，李颜就泡在了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还特地把研发办公室的两台电脑搬了进去。
依他要求，代码成果正在持续上交，只是如他所料，这些代码里充斥着投机取巧、表面功夫与个人想法，欠缺李颜追求的简洁精准以及最重要的“配合度”。
几乎没几个小组在乎他写在分工表里的“协调”内容。
想来也是，这些团队本来也不听他指挥，愿意给小组长交作业就差不多了，跟其他组交流是断然不可能的。
意料之中，也姑且可以容忍。
不过部分太过不负责任的成果，还是会被他打回去。
但无论如何，这些东西的质量还是比他想象的更差，算是被“敷衍”教育了一把。
他要求所有组长做好原始代码备份，目的就是等秋后算账。
谁做得好谁做得差，李颜心里跟明镜一样，有的人值得在洛神内核里拥有名字，但有的人就连“参与过”的说法都不配。
李颜能把夸张的分工表弄出来，也就证明他对整个流程都有足够的理解。
如同他自己说的，要不是时间问题，他完全可以自己搞出来。
然而现在他发现，自己从零写的难度，可能还比现在这样修改来的简单。
只能说是为了追求速度必须付出的代价吧。
现在的李颜，拥有足够强大的计算机技能尤其是能切换到“计算机思维”的神技，让他在应对代码时事半功倍；同时还有夸张的“速度”技能加持，让他从思维速度、反应速度到输出速度都远超常人；再加上充沛的体力精力基础，可以支持他保持长时间高效率的输出。
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就非常反人类了。
据汪紫所言，他每次路过李颜办公室，听到的都是噼里啪啦的键盘声，从来没停过。
她甚至特地在门口站了几分钟，中间的间歇就没有超过五秒钟的。
听到这个反馈，尚杰实在想不明白：
“他不用思考的吗？”
孙淼就表现出得意的样子，“我之前就说啦，李总写代码的时候完全不停顿的，当时你都没注意。”
更可怕的是，李颜这一输出，就直接输出到了凌晨。
搞得汪紫很尴尬，她在下班时间就跟其他人传达了李颜的意思：“下班了该回家回家，不用在这耗着。”
但她自己呢？她本质上就算是兼任了李颜的秘书，这老板自己锁在办公室里下了班还一直拼，万一结束了工作要找她这个内务总管布置工作可咋办？
她可是在业内有口皆碑的内勤工作大姐大，很有职业操守的。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决定不打扰李颜，反正老板怎么都要出来吃晚饭的。
结果李颜没有。
要不是办公室里一直有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汪紫还以为李颜出事了。
等到了晚上九点，她实在忍不住，敲了一下李颜的门。
过了好几秒，李颜才回应一句：“进来。”
“李总，您晚饭吃了吗？”
李颜一听，眉头紧皱的表情突然放松，又看了一眼时间，“啊？已经晚上九点了？”
“您看来太过投入了。”
“你赶紧下班吧汪姐。”
居然是说这个？
“我叫厨师把晚饭送来？炒两个菜弄个炖汤吧？”
“不用了。”李颜从抽屉里抽出来一根巧克力能量棒，“这就够了。”
不知为何，汪紫竟然有一种……被赶走的感觉。
“您保重身体，那我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随时打我电话。”
“，都下班了，好好回家陪老公孩子吧，上班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