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紫点了点头，迟疑两步还是转身离开了，想想这办公室里也基本啥都有，大概也是不需要她来操心。
说到底还是她跟李颜的年龄差距太大，平日看李颜偶尔会有一种“我孩子要是这样就好了”的感觉，实际上又是上下级关系，就整得情绪很难找到平衡。
“诶，汪姐。”李颜突然叫住了她。
“李总，有什么事？”
“下回六点到了，我没有特殊安排的话，你该下班就下班，不用等我。”
“好的。”
汪紫竟然不知道自己算不算开心。
如此，整个未来科技也就只剩下李颜一个人了。
夜的静谧与孤独，是赐予他专注的最佳背景。
李颜上头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把自己逼到功率全开的感觉了，专注度拉满，思维急速飞驰，手上键盘保持着零误差输出。
这种感觉跟在遍布大车的高速公路上飚机车一样，速度是七十迈，心情是特别滴嗨。
键盘就是他的油门，根本舍不得慢下来一星半点。
必须保持着绝对的专注度，否则一个不小心就是大车祸，他这状态但凡失神一会儿，怕是重新找回思路就很困难了。
手上万一打错个什么字符，都会打断思维的疾驰。
高强度高难度的挑战，激发了李颜“超人类”级别的战斗力。
这让他非常爽，一想到突破极限之后还能得到更大的提升，他就爽得头皮发麻。
然而保持这种输出，体力与精力的流失也跟开了水龙头一样。
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满脑子都是今天一鼓作气把所有提交来的成果整合完善掉。
却在刚到凌晨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疲惫袭来。
他甚至已经快忘记了什么叫疲惫。
就是突然大脑断电，专注度一下子断崖下跌，导致了疾驰的思路猛然撞墙，手上的动作也不由得停下。
“什么情况？”李颜愣住了。
从浩如烟海的代码世界中一下脱身，回归到现实世界。
办公室里亮着灯，所以似乎一切如常。
但窗外深沉的黑夜告诉他，已经是睡觉的时间了。
李颜闭目养神了一小会儿，便又把手指放在了键盘上，他准备继续冲刺，却发现大脑有点……
不听使唤？
集中精力这种事情应该是非常简单的，如果需要自己强心下咒语“要集中精力集中精力”，就说明你已经做不到了。
李颜猛然发觉，他或许是到极限了。
累了，所以精力没法集中、也已经没法投入到高强度的工作之中去。
产生这个念头的一瞬间，身体才反应过似的，李颜突然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整个人有点发蒙。
汗珠开始从鬓角沁出来，呵欠也接二连三地打。
他甚至感受到了手指持续敲键盘之后的些许疼痛感。
一下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疼痛？”李颜又是一惊，他可是很久没体会过身体“不舒服”的感受了。
他又看了一眼屏幕，突然发现自己有些抗拒。
身体甚至产生了生理性的反应，来让他休息？
这是蓝条打空了，甚至开始耗血条了？
李颜并没有感到担忧，反而有些后知后觉的兴奋感。
按照之前提升的情况来看，体力跟精力都是拉倒极限耗空之后会有所提升的。
只是因为他的能力已经超出当前环境太多，所以在整个初中生涯他都没什么耗空自己体力精力的机会。
现在有了，不就又是一个新的良性循环？
既然身体让自己休息，就先歇会儿吧，接下来这一趟，可谓是属于他的修行之旅了。
有了这么一个念头，李颜整个人便放松了下来，刚一放松，饥饿感瞬间冲进天灵盖。
饿得他火急火燎泡了碗面吃，唏哩呼噜吃完却没有半点饱腹感。
索性下了楼找家夜宵档点了三菜一汤大快朵颐。
当第二天汪紫上班的时候，意外发现李颜竟然没在办公室里。
按正常情况，李颜如果不来公司而是去上课，应该会跟她说的。
汪紫于是拨通了李颜的电话，结果从隔壁休息室里传来了铃声。
好一会儿，李颜才突然猛地从休息室里推开门，一脸急匆匆的模样：“几月几日几点？”
汪紫被吓到了，他还没见过这位少年老板头发乱糟糟睡眼惺忪的样子，怪异的是他甚至穿着昨天的白衬衫黑西裤而不是睡衣。
“十一月二日早上九点，李总。”
李颜喘着气慢慢缓下来，然后站定，捂着脑袋，“没事了，睡过头。”
“好。”汪紫便自觉退了下来。
李颜恍惚了一下，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有些刺眼的阳光，感觉嘴巴特别干，大口喝完了一杯水。
“我睡过头了？”
这可是稀罕事，李颜自打精力提升到60%的进度之后，睡觉对他来说已经是个小憩当酣睡的东西了。
每天睡四五个钟就能神完气足，压根不会感到困顿。
他开始想起昨晚的情况，吃完一顿夜宵之后，李颜还是觉得自己没什么饱腹感。
却有了非常强烈的困意。
他走回了办公室，原本想着再看看代码，却发现自己无比抗拒打开电脑，根本动不了一点。
于是索性刷了个牙，刷牙途中脑子是越来越昏沉。
最终刚刷完牙连衣服都没换，就躺倒休息室的床上去，一觉竟然就睡到了九点以后。
若不是汪紫这通电话，还指不定能睡上多久。
真是奇了怪哉……
虽然现在他又感觉神完气足了，但昨天这种强制关机下线的情况，竟然没能让“精力”“体力”技能突破60%？
那可亏大了！
李颜琢磨着，好生洗漱一番，又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拿了块“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办公室门口，电话也拿起来放一边禁止别人打入。
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躺椅上，开始思考。
有了“认知突破”这个光环技能在，他并不难理解“体力”“精力”的突破路径。
之前他把体力精力掏空，然后借此提升技能数值上限，其实只是一种方式。
体力跟精力想要提升，无非从两个维度出发。
一个是量，只要储备够多，就可以随便造；一个是效率，效率的极限就是极限输出还没正常恢复速度快，根本用不完。
掏空精力换来上限提升，是提升“量”的一种做法。
还有直接提升身体强度包括大脑强度也是一个办法。
效率这边，提升恢复速度是一方面，充分利用是另一方面。
由于技能提升之后会刷新状态，所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从透支状态自然恢复需要多长时间。
而现在睡一觉搞定，说不定又是“速度”的功劳。
恢复速度也是一种速度嘛。
至于充分利用以及提高身体强度，恰好能跟“神经募集”这玩意儿联动。
想得挺清楚了，李颜却还是眉头紧皱。
要说这次消耗过度，他其实是能理解的。
工程量确实很夸张，而且70%的计算机能力，其实超出了他当前其他硬件能力的极限。
换句话说，李颜想发挥自己所有的计算机水平，高低得进入超频状态。
偶尔开一下倒是没啥，昨天一开十小时确实夸张了。
可别代入到普通人连续工作十小时的强度，就李颜目前这输出效率，理解为一个普通人持续高强度工作十天不停歇，每天睡一小时，吃饭就是一根巧克力棒还差不多。
但让他疑惑的是“强制关机”这回事。
关了就关了，为什么没有技能突破呢？
虽然系统确实也没给他承诺掏空一次提升一次，但是昨天在整个工作过程中，李颜有过好几次“差一点”的感觉。
好几个相关技能感觉隐约到了突破口，却总是差一口气。
这口气他妈的就是用不上，甚至有一种他会主动放松的感觉。
就跟百米运动员前九十米破个人记录，只要拼命咬牙撑完最后十米，高低能拿一个新PB。
结果这最后十米就非要放松跑，导致最后差PB那么一点。
闹呢？
要说是就撑不住这最后十米了，因为李颜的大部分技能就还没突破60%，匹配不了70%的计算机输出，那也说得通。
但他的意志力跟专注力可都是过了60%门槛的。
“保护机制？”李颜突然默念道。
就像是系统给的提示，无疑，这也是“认知突破”光环带来的效果。
李颜从躺椅上站了起来，“身体健康！身体健康是个概念神，数值也已经60%了，所以在掏空身体可能对我造成损害的情况下，‘身体健康’触发了保护机制，他妈的不给我透支！”
他都笑出声了，“妈的，技能还打架了……”
看来用透支法提升体力精力这条路子是走不太通了。
得换条路，而且这路还不得不走。
就昨晚那个效率来看，想要如期完成自己的目标，李颜目前的能力还不太够。
这个他也是有预期的，本来就指望靠这项工作，把他认为早该有所提升的“逻辑”“智力”这些技能突破掉。
只是没想到，最后他不仅要做一个智力加点的法修，还特么要当个铜筋铁骨的体修。
第379章 奇怪的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