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这不是咱们周大校长忘了约定，一直没给我来消息，我这着急嘛，跑来问问。”
“约定？什么约定？”
周其凤这下有点懵了，看着顾炳林。
“嘿嘿。”
顾炳林招了招手，让紧张兮兮地站在一旁不知道干嘛的校长助理小姑娘先出去，自己则是把门关上了。
“不会是咱们喝酒的时候我答应了你什么荒唐事儿吧？要在我办公室里喝一回。”
周其凤表情古怪。
“这影响可不太好，现在还是办公时间，你把学生叫出去了，大家都知道我上班的时候在办公室里喝酒，那可咋办？”
嘴上说是这么说，但老周头还是忍不住探着往顾炳林的身后看，看他是带着什么酒过来。
“我能是干那种不靠谱的事的人吗？”
顾炳林笑得慈眉善目的，活像个大好人。
只不过，他从兜里掏出来了一台手机，还不是智能机，他按了一会，才把手机对准了周其凤，显示着录音的界面。
“.让青山跟我们华清签个客座教授”
“.包的！”
周其凤脸都绿了。
他怎么能听不出来这里面那个信誓旦旦说话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自己那个时候喝高兴了，怎么就没有注意答应了这回事？
“那个，老顾”
周其凤喉咙有些干涩，刚刚开口想要说话的时候却被顾炳林抢了先。
“诶，老周这可不是什么难事，咱们京大搞这出的时候，华清可是最早响应的，你不会连这么点小忙都不想帮吧？铁哥们院校呢。”
顾炳林一副吃定了周其凤的表情，慢悠悠地说道。
咱们京大？
谁特么的和你是一家啊？
周其凤腹诽道。
但话都放在这了，这次能够搞起清查，华清也确实出了力，真用完了就把人家甩了，这种过河拆桥的事，周其凤自觉也干不出来，只能答应下来。
“这事京大不拦着，但是你还得让青山自己也答应，我总不能帮华清去说服青山吧？”
“那没事了，这事妥的，当个客座教授，不影响的，本来青山之前就跟我们华清挺有缘分的。”
顾炳林见周其凤答应了下来，笑容更甚。
像这种事，只要本校不搞动作，卡方方面面的条款，也不故意对着来，那还是挺好的。
但要是一声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挖人。
那估计他们两下次见面就不是饭局酒桌了，而是决斗台。
毕竟许青山可是京大现在掌心里的大宝贝，谁来挖都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手有几根，够不够剁的。
当着周其凤的面，顾炳林拿起手机，给邱涌拨了个电话。
“喂？小邱啊，嗯，周校长什么人啊，那心胸宽广得很，肯定答应啊，放心吧，拿着合同去找青山，嗯，你那边可别给我掉链子啊，就跟青山说，这事他们周校都支持，要是田刚那边有意见，我再去做工作。”
周其凤一脸无奈。
这怎么有一种.校目前犯的感觉？
怪怪的。
“老周，谢了，弄好了，回头请你喝酒。”
顾炳林是个利索人，办完正事，闲话也不说，就要走。
周其凤思绪乱得很，也没送他。
出了京大大礼堂这栋楼，顾炳林回头看了看这座百年老对手，脸上笑意根本遮不住。
“都说了这种事，姜还是老的辣，我这一出手不就有了吗？”
顾炳林回过头来，摇着头离开了京大。
华清想要把许青山拐走的心思一直都没有消失，虽然许青山在京大已经签了，但也没人说签了就不能撬墙角啊？
可顾炳林前阵子出去访问，最近回来就批评了邱涌他们一顿。
对于人才，欲速则不达。
想要让许青山直接转投华清，那基本不可能，但如果只是开个口子呢？
由顾校长亲自主导的新“揽山计划”，启动！
第371章 谁的算计才是最优解？
“揽山计划”，又称“华清新希望计划”。
华清想要挖角许青山的心一直不死，从当年自主招生开始就一直在争取许青山，但是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在许青山争夺战中屡屡受挫。
后来好不容易靠着邱涌的“争取”，跟许青山达成了合作，正美滋滋地打算等人毕业了就挖到华清来，都已经开始围绕许青山开始制定打造计划了，结果一回头人家京大直接来了一手非常规操作，直接把华清徐徐图之的计划给打乱了。
一级又一级的失败，最后没办法才出动了顾炳林亲自出马。
顾炳林并没有着急去和许青山接触，毕竟作为华清的校长，他的一言一行可还是有不少人在拿着放大镜看着的。
虽然他也不怕被人说，可以不想自己挖角许青山的意图太过于明显了，防止别的老不修的给自己使绊子。
但是现在老将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了。
顾炳林先是敏锐地抓住京大这次的事情，强势地凑了个热闹，直接挤进来，摇身一变成为护犊子的一员，现在更是一顿酒就成功地拿下了京大校长周其凤，获得了和许青山深度接触的第一步。
回到华清，邱涌他们早就在那边等着了。
“校长，青山那边现在不在实验室，回家去了，我约了等会见面，您要一起去吗？”
刚刚顾炳林让邱涌去找许青山签合同，结果邱涌带着人和合同直接过去，却扑了个空。
这帮在华清地位崇高的大佬们就这么蹲在校门口这边等着。
“当然一起去了。”
顾炳林理所当然地说道。
“这么长时间了，要不是避嫌，我早就想见一见他。现在老周松了口，我去接触接触青山，京大那帮老家伙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
虽然还没有见到许青山，但顾秉林却已经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了。
可这位老校长运筹帷幄的笑容，很快就终止在了半个小时之后。
许青山的办公室里。
许青山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面前一屋子的华清大佬。
华清校长亲至，院长作陪，一群主任跟着，自己这栋楼的位置到底是在京城大学？还是在华清大学？
“青山啊，终于见到你了。”
顾炳霖一脸笑容的打量，着许青山就像是在打量着自己即将继承位置的优秀后辈一样。
在老顾的眼里，从他的揽山计划开始之后，京城大学为许青山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他们华清大学做嫁衣。
别的人不好说，但许青山他势在必得。
“顾老，久仰大名。”
虽然看眼前这个阵仗有些古怪，但人家大佬跟自己伸手握手，许青山自然还是笑脸相迎。
“来，小邱，合同给我一下。”
顾炳林朝身后伸手，邱涌迅速地把早就准备好的文件递了上来。
“青山啊，最近这些事情我们都知道，你也清楚我们华清第一时间响应了京大的号召，前两天呢，我和你们周校长喝酒，聊得很好，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华清大学担任客座教授，问过了他的意见，他答应了，现在就看你了。”
顾炳林双手递上了合同。
“其实我们华清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争取你，但是我们也很理解你的性格，所以我们希望在不影响你正常的工作情况下，邀请你来华清大学担任客座教授。并不需要你经常到华清大学来上课，你只需要正常地保持在京大的工作，我们华清大学会派遣一小部分研究生到京城大学里来，跟着你学习跟工作，你只需要有空的时候到华清开个讲座上几堂课就行。”
“福利待遇呢，我们是按正式的教授岗、研究员岗给的，当然你的人事关系还在京城大学这些部分我们不能越庖代俎，不过后续国内外的奖项评选竞争，我们也会为你出一份力。”
顾炳林并不打算忽悠许青山。
从这么多年的交互来看，许青山并不是一个容易忽悠的孩子，与其口若悬河，让他反感，不如直接开诚布公，摆明车马。
许青山手里拿着合同，慢慢翻看，他并没有着急答应顾炳林，哪怕顾炳林说得很真诚。
他需要稍微衡量一下自己的精力以及付出的东西。
华清大学这动作，并不是说普通教授的待遇就比自己现在在京城大学的学科带头人差，恰恰相反，给自己一个客座教授这样的待遇，其实是好得吓人。
但每一样的馈赠，命运都会暗中标好价格。
一旦许青山在各种活动中借用到了华清大学的力量，那他的身上也同样会被打上华清大学的记号。
虽然京城大学肯定还是会把他当做宝贝一样供着，可如果自己身上掺杂着的记号太多的话，也势必会在一些关键的二选一抉择中，被放弃。
这并不是没有先例的。
曾经就有同为京大学派和华科院学派的某位前辈，平时在两个学派的地位都很高也颇受支持，可是在关键的院士评选中却屡屡失败，就是因为他身上的两道烙印导致在关键的时刻，那重要的一票别人会更优先投给完全忠于自己的成员。
短短的一瞬间，许青山想了很多。
周校长能够答应华清大学的要求，很大程度上应该也是想要在这一带完成和华清大学之间的联合工作。
甚至也有可能是想借用华清大学的力量来帮助自己走得更高走得更好。
毕竟自己在京城大学里做出来的成绩对于国际学术界来说，成绩多少也会算在京城大学的头上。
所以这一波周校长的算计，那是稳赚不亏的。
而华清顾校长的想法，也有他的思路。
如果自己现在签下了这一份客座教授的协议，那就代表着自己愿意向华清大学迈出一步那有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慢慢的，华清大学就有机会把自己从京城大学挖过去。
特别是在师生关系、项目关系之间的联系越发深入的时候，自己可能也无法脱离与华清大学的深度合作到时候改旗易帜，也不过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对于华清大学来说，前期确实需要有一定的投资，但如果能够收获自己，那这回报率不是许青山自夸，那确实算是高到爆表了。
可对于自己来说.
许青山手中拿着合同沉默了许久。
顾炳林和邱涌他们原本信心满满，结果却被许青山的突然沉默整得心惊肉跳的。
难不成，原本觉得最难过的学校关过了，结果却在本人这里折了戟？
好在许青山片刻之后便点了点头，在合同上确认条款无误后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很荣幸能够受到华清大学的邀请，希望以后合作愉快。”
许青山裂开嘴笑，他笑得很真诚很开心，就仿佛回归到了自己真正的大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