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皓瞪了他一眼,语气微带娇嗔道:“傻子!你从出门到现在,没有看过一眼手机吗?”
“我还真没有没事刷手机的习惯,除了感觉特别寂寞、情绪特别低落的时候。”着话丁齐掏出了手机,发现朱山闲建了一个微信群,把他和冼皓、谭涵川都拉了进去。总共四个人的群,名字起的却很特别,居然叫“方外:消失的八门”。
原先的九个人当,石不全、范仰、叶行、尚妮、庄梦周都不在这个群里面,未必是因为都不可信任,有各种不同的原因没加进来。但此刻群这四个人,至少是朱山闲认为可以互相信任的,应该及时互通消息。
朱山闲先前只是建了群,并没有任何话。丁齐刚把手机打开,朱山闲发了第一条留言:“暂我们四个,不必再拉其他人进来,也不要将这里的消息转出去。”
但现在最吸引丁齐注意的,不是手机而是冼皓,他的视线很快离开手机屏幕,又看着冼皓,因为他从未见过冼皓有刚才那样的表情和语气。冼皓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面露羞色低下头道:“干嘛这样看着我,丁老师在想什么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冼皓已经不再称呼丁齐为丁老师,而是直呼其名,这是不经意间发生的变化。此刻突然又叫了一声“丁老师”,可是语气又显得不同。丁齐不禁脱口而出道:“其实我只想抱抱你!”
这真是言为心声啊,在几秒钟之前,他也没想到自己竟会直接出来。其实刚才两人单独在客厅里的时候,丁齐一直在动这个念头,结果被冼皓打了个岔,让他出去溜达了一趟。但是这念头并没有被打断啊,此刻感觉又泛了来。
冼皓的脸腾地一下红了,因为丁齐已伸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还想顺势把她拉进怀里。这是要耍流氓吗?冼皓可是杀人不眨眼的高手,沙发还放着那把刀呢!可是他的动作怎么显然得如此自然,还有几分熟悉感,难道是曾经演练过?
丁老师不愧是丁老师,该想、敢还敢干。
这次冼皓一闪身挣脱了,呼吸有些凌乱道:“别动手动脚的,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现在是什么时候!今天刚刚有刺客闯进来,不定还有人在暗监视呢,你可千万别乱来,否则我会收拾你的!”
丁齐可是一位心理学专家,能从对方的反应和的话听出很多信息。假如一个人内心真的完全不愿意,那么直接拒绝好了,没必要出那么多“不能”的理由。既然她是这种反应,那么潜意识的态度很明显了,不是不可以,只是此时此地不合适。
假如冼皓真想收拾丁齐,他此刻应该已经被收拾了。但丁齐毕竟不是流氓,既然冼皓挣脱了,他讪讪滴把手缩了去。假如这时候再有更进一步的强行举动,反而会遭人反感,那不是调情而真的成了故意非礼了。
丁齐又在沙发很老实的坐好,冼皓没有再坐下,站在那里道:“我真不明白,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都在想什么呢?在这种时候,居然还动这种心思,你一点都不怕吗?”
丁齐苦笑道:“我很清楚现在的处境,但这是两码事。人总会经历各种意外,包括负面的环境,但那又怎么样,不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吗?”
丁齐是一位精神科医师、心理咨询师、心理医生,平日接触到的各种负面信息简直不要太多,经常和各种心理扭曲和精神不正常的人打交道。假如受其感染,那他自己还过不过日子了?
每天都有可能会遇到令你担心的事情,可是每天也都有你想做的事情,这需要分清楚。如知道世有变态杀人狂,为此日夜揪心,难道不能谈恋爱了,该搞对象还是得搞对象啊!所以丁齐的思维方式的确可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这也决定了他的行为模式。
如现在吧,的确出了事,但只能坐在这里愁眉苦脸吗?明明有机会和喜欢的姑娘单独相处,两人的关系可以更加亲近或者亲热,那又何必不做些什么呢?又不耽误什么!
或者换一种法,借用庄梦周的那句话,无论发不发现方外仙家世界,你能不能享受那一碗片儿川?这是一种人生态度。和他在一起相处久了,反倒容易受他的感染、接受他所引导的正面能量,这也是一名优秀的心理医生应有的特质。
如冼皓吧,已经完全从刚才顾往事的伤感情绪脱离出来,进入了另一种状态。冼皓平复了一下呼吸,又瞪了丁齐一眼道:“假如刺客现在又来了呢?”
丁齐:“刺客不是毒了嘛你的刀是真的有毒吗?”
刚问出这句话他后悔了,心理医生不该犯这种错误的,这不是破坏气氛、自己给自己打岔吗?但两人之间毕竟不是做心理咨询,而且这也是丁齐很好的事情。
果然只见冼皓有恢复了平常的表情,很郑重地答道:“当然是有毒!假如在普通人手,那是普通的毒,可是在我的手,那是剧毒。”
丁齐不解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冼皓嘴角微翘道:“道理很简单啊!如那块景石,假如在普通人手里,它是河滩捡来的普通石头,但是在丁老师手里,却是打开方外世界的钥匙。”
这可一点都不简单好吗?丁齐追问道:“在不同的情况下,毒性分别有多猛?”
冼皓拿起沙发的短刀道:“假如是你拿着这把刀,不心把自己的手指割破了,如果处置及时,最坏的结果可能是那截手指坏死。假如是我故意划破的,算你事后跑到医院去治疗,恐怕也得截肢了。”
丁齐倒吸一口冷气道:“这么厉害!那么假如处置得不及时呢?”问出口之后便意识到,这好像是一句废话。果然只见冼皓白了她一眼,并没有答,因为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丁齐只好又问道:“那个刺客的情况会怎样?”
冼皓低头看着短刀道:“我也不好确定。假如他有老谭那么厉害的内练功夫,及时把伤口周围感染的皮肉都剜掉,是能保住命的。但那样会失血较多,祛除残毒也需要时间,短时间内是很难再动手了。”
恰在这时,放在茶几的手机亮了,朱山闲又在群里发了一条微信。
086、天眼
086、天眼
区长果然可以在某些时候适当利用职权,朱山闲找区公安局帮忙,已经查到了结果。品 这个结果是没有结果。不仅是雨陵区,境湖市其他各区昨天晚到今天凌晨,都没有拘捕过一个叫石不全的人。
昨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警方并没有任何重大行动,全市范围内无非发生了一些治安案件或者事件。从昨天下班后到今天班前,因种种原因有十七个人被拘捕,其六个是女的,另外十一人的照片甚至都发到了朱山闲的手机,并没有石不全。
这条线索此断了。其实丁齐的心情也很矛盾,他居然很希望阿全是被警方扫黄抓进了看守所,这样反而证明阿全是安全的,也没有别的问题。而朱山闲查的当然不止这么一件事,他还托人给石不全的手机定位,提供了号码。
结果雨陵区公安局那边反馈的消息,这部手机目前不在雨陵区能连信号的范围内,否则哪怕是关机了都可以定位的。至于境湖市的其他几个区,暂时无法定位。因为在未正式立案的情况下,这种事情可能是侵犯公民隐私的。本区公安局可以私下给区长帮忙,但其他区不太好开口了。
冼皓可能是为了掩饰方才的羞涩与慌乱,拿起手机在后面跟了一条:“庄先生已经退房走了,丁老师刚才去酒店找了一趟,我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状况。”
谭涵川随即道:“我亲眼看着庄先生坐车离开酒店的,当时也没有发现什么。”
没有发现并不能明一定没有状况,对方有可能在暗盯着,但并没有什么动作,可能也想到了朱山闲等人也会在暗观察。朱山闲又来了一句:“老谭,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谭涵川:“正在盯着和尚呢,在等合适的机会下手。”
顶云一直待在阅江寺里,和尚有早课、晚课,白天还接待了几拨有身份的香客,确实不太好下手。谭涵川一直等到黄昏后,才把顶云给“弄”了出来。
顶云在禅房莫名被人劫持,头被蒙住了,嘴也被捂了,动弹不得亦无法呼救,只觉身体如腾云驾雾一般被人夹着走。等到屁股重新落地、头罩掀开,才发现人已经来到阅江寺外江边的树林里,面前站着一位身着迷彩服的蒙面大汉,手持着一把镰刀架在他的脖子。
顶云不愧是修过禅定的,没有乱动也没有大喊大叫,表现得很镇定,声音微颤地问道:“施主有何见教?贫僧是出家人,身无长物、不蓄钱财、持戒精严,平生慈悲为怀、亦从不与人结仇”
蒙面大汉打断他道:“行了,你不必表白!我也不是坏人,更不是打家劫舍的。很抱歉,今天请大师来,只是想私下问点事情。请您告诉我,从昨天下午到今天早的一举一动,哪怕在什么时间了几趟茅房都不要错过。
请你您好好忆忆,可不要有意隐瞒任何一件事,出家人也不打诳语。假如我听见有言不尽实之处,手会抖的”
谭涵川没有直接问石不全的事情,那样既会引起对方的警觉也可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另一方面,让顶云详细讲述其经历,假如他撒谎的话,在细节最容露出破绽,毕竟为了掩盖一个事实,需要凭空编造出更多的东西。如果是那样,这和尚有问题了。
顶云倒也配合,什么都讲了。谭涵川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所有细节和他已掌握的情况也完全能对得,于是便收起镰刀道:“大师,今日多有冒犯。请您不要怪罪,当这是一场修行吧!”
顶云起身念了句佛号道:“施主若有事,也不必太过担忧。佛祖保佑,吉人自有天相,只要多行善事、广结善缘,当能逢凶化吉。”
这老和尚既然能混境湖市政协委员的位置,当然也不傻,他已经隐约猜到对方是为什么事来的。凌晨两点多丁齐突然来电话问石不全的下落,晚天黑后又出了这档子事,其没有联系才怪呢!
谭涵川摆手道:“这里离阅江寺不远,您自己能走去吗?我不送了!”言毕闪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顶云在原地愣了半天,这样完了?假如不是出家人不犯口业,他简直想爆粗口。这t算怎么事?不是想问几句话嘛,用得着这么干吗,也太吓人了!人和人之间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天太黑,精神也太紧张,顶云并没有看清蒙面大汉的身形,但他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十有八九是凌晨时打电话的丁齐。但是顶云并没报警,因为没有任何证据,而且这事算报了警,t的怎么呀!
卖春团伙的组织者,俗称鸡头。谭涵川对顶云还算很客气,但对那位鸡头可没那么客气了。谭涵川与顶云告辞后,马不停蹄地从江北赶到了江南,然后打了那张卡片的联系电话,谈了一番生意,报了附近一家高档酒店的房间号。
姐是被鸡头开面包车亲自送来的。姐下车去酒店了,那里也是她经常做生意的地方,熟门熟路。鸡头将微面停在了附近一个僻静的巷里等候,特意找了一个监控拍不到的地方,刚把车停好,听后面咣地一声响,好像是尾灯被撞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