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不琢向着最近的一人冲去,两步便欺近此人身边,搭住他手腕一拉的同时,惊蝉飞回,将此人心脏刺穿,被李不琢握进手中,又顺势割开另一马匪的脖子。
一冲出包围,李不琢将惊蝉向上一抛,一伸手,拔出地上大枪,也不回身,向前奔出数步。
众马匪知道切不可让他拉开距离,紧跟气候,李不琢托枪于身前,使了一式龙蛇六合枪中的抱琵琶!藏住攻势。
电光火石间,突然错步转身!
同时倒转枪头从肩窝刺出!快若疾电!
嗵的一下,便戳穿一人胸口!
又一抽枪,一松枪,腰随枪动,连声沉喝,那枪杆前端抖出大大的枪花,唿唿作响,将身前的三个马匪逼退!
这时百兽庄二当家从左侧一跃而出,大刀削向枪杆,李不琢便抖动枪头画圆,发出“空空空空”的声音,势头刁钻多变,无从捉摸。百兽庄二当家只得后退,李不琢却大枪向下连扎连扫,若拔草寻蛇!
百兽庄二当家方寸大失,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尖锐风声,当即背后一凉,此时,李不琢下盘一沉,抡枪八方一扫,将身边敌人齐齐迫开。
片刻空隙间,李不琢腾手掐出剑诀。
百兽庄二当家大急之下,看都不看,便就地一滚,惊蝉从天而降,却正落在他躲避的地方,将他脑袋钉在地上!
只闷哼一声,便瞪着双眼,生机全无。
“二当家的!”
头领一死,余下的四名马匪顿时心头惊慌,却见李不琢深吸一口气,面露疲惫之色。
“他必已筋疲力尽,趁他飞剑不在,动手!”
四名马匪扑向李不琢,李不琢冷笑一声,大枪一甩,啪的抽爆一人头颅,又抡动他身体撞偏另外两人,瞬息间劈扎挑枪,将另一个自右方突袭而来的马匪右胸扎透!
“饶命,我愿降,我愿降!”
剩下两名马匪中终于有一人崩溃大呼,匍匐便拜。
李不琢收枪而立,他的确准备留下一个活口问话。
唰!
刀光一闪,另一名马匪却一刀砍下那马匪的头颅,大笑道:“终归一死,何必如此不堪,二当家的,我来见你了!”
李不琢一挺枪便刺向他拿刀的右手。
此人猛然避开,却是自己抹了脖子,倒地时睁眼冲着李不琢嗬嗬几声,便咽了气。
李不琢眉头一皱,走到百兽庄二当家尸体前,拔出惊蝉剑。
四下一看,确定已没了活口,他本想留人问话的算盘落空了。
一路追逃厮杀,已经离村数百步远,这时候村中众人才赶上,连忙为马背上被百兽庄的人绑住的两名女人松绑,对李不琢千恩万谢。
姚仲豫见几个马匪都在李不琢手下殒命,无一人逃走,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多亏大人出手及时,这些匪类死有余辜,往年他们忌惮姚氏,从不敢来此地寻衅,这回却是奇怪,竟一开口就是五十金锞,寻常村庄,哪里可能拿得出五十金锞,明摆着就是要人命啊!”
“他们也许是听到风声,以为县里腾不开手去管匪事,才如此跋扈。”李不琢甩去剑上血迹,收回腰鞘中。
“真是无妄之灾。”姚仲豫感慨,又眉头紧皱,“但这么一来,咱们和百兽庄可是结下大梁子了,不光死了十个好手,连牛二当家……都折损在了这里,消息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大人自然是不怕他们报复,可开春大人你便要府试,却不能始终坐镇此处啊。”
李不琢略一沉吟,道:“他们没料到我能驭剑,无人走脱,近两日百兽庄那边应该不会知晓。也罢,在他们知道消息之前,我便将此事了结,姚管事,为我备马。”
第126章.一百二十四:掷笔为剑
“步大人不在?”
河东县官驿,李不琢站在门口,他身前是步东华的侍女檀琴,此前数度拜访步东华,李不琢认得檀琴,从她的语气神态也可以看出,她并没撒谎。
“人间巡察使每月要返回天宫回禀,您来得不巧,大人是两天前走的。李掌书若有急事,我可以代为传书给我家大人。”檀琴说道。
“不必了。”
李不琢告别檀琴,离开官驿。
杀了百兽庄十名马匪后,让村人处理掩埋尸体,李不琢马不停蹄便来到河东县。此前查阅卷宗,他对百兽庄有所了解,知道庄里人口虽只有一百二十余,却七成以上都是练武学射的壮年男子,自己一人,虽是坐照上境炼气士,却也惧怕弓弩。
眼下来河东县,正是敢在百兽庄没得到消息前,要借一队县兵去庄上突袭,到时只要擒下庄主等几位首恶,百兽庄人心一散,酒瓮子村自然危机立解。
既然步东华不在,就只能找曹延要人了,李不琢离开驿站,便来到灵官衙。
灵官衙里,李不琢见到曹延,将有马匪到村中劫掠杀人的事一说。
曹延微微惊讶道:“原来是李掌书?多日未来点卯,本官还以为你在闭关潜修,怎么一来,却是来要人去剿匪?”
“曹大人只需借我十名精兵,一日后,我尽数归还,届时那庄中财物与剿匪之功,我丝毫不取。”李不琢道。
“这未免有些莽撞。”曹延揉着额角,叹息不已,“你说他们杀了两个村民之后,就都死在你手下,依我看,此事便暂且搁置,只要村民不到处乱传,消息不走漏,便暂时没有危机。”
“曹大人是在说笑?”李不琢呵了一声,“那百兽庄二当家来劫掠前,把酒庄底细已打探得一清二楚,连每年利润都知道,定是事先做了周全计划,若再过两日,他们没回到百兽庄,除非百兽庄大当家脑子进了水,不然一定会怀疑到酒瓮子村。”
“这……”曹延犹豫了一下,“此事还有待商榷,这样吧,我派周仵作先随你回村,待查看过那几人尸体,确认过后,你在与我商议剿匪的事。不琢,此事并非我信不过你,是步大人临走时交代过,他走后,县中任意动静,都要再三斟酌,确定无误后才能决定。我虽是本县灵官,但才能怎及天宫来使的万一,这必要的过程,还是要走的,不然一旦又出了漏子,上面怪罪起来,本官可是再担不下责任了,你更担不下。”
“曹大人若是信我,何必派仵作去查验尸体,等再来回几趟,百兽庄便已杀到门口了。”
李不琢鼻子里哼出一声,在河东县待这么久,他早看穿了曹延的品性,这位河东县灵官的人生信条便是能推则推,当避则避,最向往的便是能不沾责任安然退休,比泥鳅还滑溜。
曹延看李不琢面色不好,不由摇头叹道:“我确不是有意推诿。你可知道,这阵时日为什么那些前朝余孽突然消停了?那是因为步大人走之前,将县中兵力布防都安排完善了,莫说要十人,就算只要五人,布防都会出漏子,届时就是龙雀作乱的时机。这当口你来要人,属实是在为难我啊。”
“十人不行,那就五人。”李不琢伸出五个手指,语气斩钉截铁,“但这五人,必须是能披重甲的精锐,不然挡不住弓弩,有五人跟随,为我掠阵,明日我便攻下百兽庄!曹大人还不答应,难道是想包庇匪类?”
“哎,我这……”
曹延支支吾吾,被李不琢这下属毫不客气说这种重话,倒也没发什么官威,但就是这种油盐不进软硬不吃的老油子最难办。
这时门外有人道:“李掌书,难道你还听不出大人的意思吗?当初铸炼司外伏击的二十精兵便是因你不知从何处得来的消息而全军覆没,此事还没洗干净,你竟然又来要人?”
曹延眼神一动,喊道:“是顺之吗,快快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