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天仙途 第19节

众考生一阵阵骚动,不久就轮到了裴子云,经过检查,又,学吏就盖印,喊:“按号入座。”

裴子云拿到入场卷,见卷子上除自己座号,还加戳一个半印,一旦在考场上有舞弊,直接追究检查学吏的责任。

入场就是寻找自己的号房,号房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小房,对面也是一排,两排之间距离有五米,再好的视力也看不见对面。

里面有一榻,一桌,一凳,桌上有三根蜡烛和一个盛有清水的笔洗。

“咦,条件比县试好了,多出一榻。”

大概是县试只考一天,府试要考二天,据说省试要三天。

裴子云将笔墨纸砚悉数放在桌上,对面是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随着考生入场结束,知府训话,有考官巡查,一切完成,云板一响,文吏拿着卷子下。

裴子云接过考题,见除了考题,还有一叠白纸当草稿,裴子云就点起了一根蜡烛,现在刚刚天亮,号房内还觉得昏暗,迅把考卷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现题目没有模糊不清、没有错漏,才放下心来。

这是前世经验,如果有问题,必须迅提出,可换卷,但是如果拖延后就不行了,谁知道怎么回事。

看完,暗想:“比县试难多了。”

县试中,墨义和帖经比例很大。

墨义,就是填空题,这不必多说,帖经,就是默写题,考官从经书中选取一页,摘其中一行印在试卷上,根据这一行文字,考生要填写出与之相联系的上下文。

府试里墨义和帖经还有,但只有一卷纸,墨义才五道,帖经二十道,比例下降了许多,考的就是记忆力,原主记忆还不错,又经过了老秀才的文思,裴子云把书背得很熟,自是没有疑问。

接着就是明算,明律。

“哎呀,这大徐朝比我原来古代王朝实用么!”

明算就是算学,明律就是懂得基本法律条文,虽比例不大,但也显出考取对象不局限于四书五经。

“不过也难不倒我!”算术不说了,这明律也是记忆问题,原主记忆解决了。

“先把这些解决吧!”

这时,天色已亮,抬看去,见着对面的学子筹措迟钝,不知该不该做题,就一笑,磨了笔墨,当下就在稿子上,对墨义、帖经、明算、明律进行填空,填完,核实了一遍,才一字字录写在了正稿上。

“这种考试,谁能不假思考直接写在正稿上,要不就是天才,要不就是妄才。”完成了这一卷题,裴子云舒出一口气,觉得背部有点汗湿了,忙把毛巾拿出来擦了下,觉对面的青年脸色有点白,看上去已经疲于奔命了。

“啊,中午了。”一转眼,就是中午了,裴子云喝了点水,吃了点油饼,又剥了只鸡蛋,吃了一片咸瘦肉,此时没有温度,但不能要求更多了,吃完休息会,这才看向下面大题。

“下面是经义,重点,有三题!”

所谓的经义,是围绕书义理展开的议论,裴子云看了第一题:“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这题出得中规中矩!”裴子云暗暗想着,这是《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话,说尧这个人太伟大了。

不过有着老秀才的功底,顿时就有了答案。

“此题核心是颂扬古圣先贤的化育之功,段是引经据典,指出尧干了哪些事,用了哪些贤人,成就了大功”

“引申就是本朝太祖英明神武,顺便表下忠心,说自己也要励志辅佐圣上等。”

有此论,这题就解决了:“一鼓作气罢!”

破题得言简意赅,文章得洋洋洒洒,气势磅礴,裴子云只是一想,就运笔写下来,一气呵成!

写完,把草稿搁置在一侧,直接看下一题。

“故旧无大故则不弃也,无求备于一人!”

这一题意思很明了,是周公对他的儿子封在鲁国的伯禽说,旧友老臣没有大错,就不要抛弃他们,不要对人求全责备。

裴子云见了这一题,不由拍了下自己额,“啪”的一声很响,引得对面的人看过来,就有巡吏巡看过来。

“不要得意,不要得意。”话说老秀才在家,他没有考取举人,他一门心思是什么,是上面不要抛弃他们,不要求全责备——这论题不知道写过几遍,直接可以抄袭就是,保证文采。

运气这样好,可以泪流满面了,裴子云一看题目,裴子云脑子里就有数篇文章,笔下写来,更是停不下来。一篇写下来,文不加点,可谓一气呵成。

吹干墨迹,裴子云不由满意点点头,心想:“这篇根本没有花多少精力,就是手写的累点。”

还和刚才一样,先把草稿子放在一侧,当下看第三题。

“水、火、金、木、土、榖惟修!”

“押后题,果是最难。”裴子云皱眉分析,这道题有些难度,出自《尚书·大禹谟》。

“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断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谷能养育,这称「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

“这些可引申出「不违农时,谷不可胜食也」,论述重农治化之道,再引申出去,就是「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就体现这里,这就是「惟修」。”

裴子云破题完成,略一沉吟,就继续下笔,这次度没有那样快,但也不慢,直直写完,揉了揉眼睛,觉已是黄昏了。

裴子云只觉得头晕,汗水浸湿了衣服,把草稿纸平放着,没有誊抄,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就点上蜡烛,考场内到处都是蜡烛气味,而文吏也一一点燃考场内的照明火把。

主考官负着手,带着一堆考官缓缓踱过巡查,裴子云这时已经饿了,也不去管,只管狼吞虎咽,主考官看了几眼,不由微笑。

裴子云低头沉思,等考官从这条道上巡完,裴子云算了下时间,今天只是第一个晚上,誊写完全可以等到明天,看着卷子已经全部晾干,就叠好,把蜡烛吹灭,躺在木榻上,把带来的一个薄毯搭在身上。

睡前还看了对面一眼,现这青年还在蜡烛里作题,就闭上了眼睛,在对面纸张翻动声中入睡。

“有着梅花就是不一样。”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梦里接受寄托之物的副作用,总之只要想睡,只是几个呼吸,就会进入睡眠,这次哪怕是在考场上,也是一样,才躺下没有几分钟,就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这时考官正巧又巡过来,见了无语,考场气氛紧绷,到了晚上虽有人明白得养好精神,但大部分人都辗转反侧,把床铺摇得嘎吱嘎吱响,此子却如此安睡,真不知道是胸有成竹,还是破罐子摔破。

第十五章 高荐

一觉醒来,第二天太阳出来了,大多数考生都起床了,到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裴子云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在官差跟随下上完了厕所,回到号房,喝点水,一小口一小口,含一会再吞下去。

用完一块炊饼和一个鸡蛋,裴子云只觉得精神极好,就进行检查草稿,仔细看了一遍,确认自己昨天已把三大题解决了,基本无错漏,不由暗叹,如果这都中不了秀才,就真是有问题了。

接着,就进行誊抄,一字字,一直到中午,裴子云才把三大题卷子全部誊抄在正稿上。

“下面是最后一道,诗。”

“说实话,无论是重视实学,还是重视经论,诗都不重要,不过能体现文采,故成了最后一道题。”

首节上一节19/114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