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之色:“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折向来。”
燕侠冷然道:“谁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
纪刚道:“是遭傅侯追赶,来不及走了,被迫无奈才回了头。”
燕侠道:“你是这么想么,不妨告诉你,自离开那片树林之后,到现在为止,我还没碰
见傅家三口里的任何一位。”
纪刚脸上狐疑之色更浓:“那你为什么回了头,而且是一个人”旋即,脸上的狐疑之色
消失不见,接着:“我明白了,你送走了无垢,自己还不甘心走,无垢既已送走,你便没了
顾忌,自以为可以好好的闹上一番了,是不是?”他是问燕侠。
但是燕侠还没有说话,他却接着又道:“你错了,无论如何,你该跟无垢一起走,你有
多少能耐,多大的本副,只傅侯一尊“八宝铜刘”,你就不是对手,徒逞血气之勇,不过是
留给无垢无限恨事而已。”
燕侠凝望—会:“纪刚,我不得不佩服你……”
纪刚道:“佩服我干什么,佩服我料事如神,还是佩服我实话实说,不失为一个英雄。”
燕侠道:“你是一个很好的优伶人才,要是去唱戏,一旦粉墨登场,必然是演什么像什
么。”
纪刚凝目深望,脸上再现狐凝之色:“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燕侠道:“你在‘天津卫’是不是另有埋伏?”
纪刚道:“有怎么样,没有又怎么样?”
燕侠道:“你应该知道,无垢没走,她不见了。”
纪刚猛一怔:“怎么说,无垢没有走,她不见了。”燕侠没答话。
纪刚道:“她没有跟你在一起?”
燕侠道:“你明知故问。”
纪刚的两眼突现奇光:“我明白了,在那片密林里,你趁我还没有包围之前,先行送走
了无垢,让她赶到‘天津卫’去预作安排,然后你再籍烟遁赶去,一到就上船出海,结果等
你晚间赶到以后,却不见无垢,是不是?”燕侠又没有答话,纪刚突然仰天纵声狂笑,笑得
苍白的脸上浮现了红意,笑得直嗽。他咳嗽了一阵,喘了儿下才道:“郭燕侠你心血白费了,
要是我的人截下了她,我早就该接到、报了,尽管他不是落进我的手里,我仍然很高兴,因
为这么一来我又有机会了。”
燕侠道:“纪刚,我不愿意多费唇舌,这会,你不交出她来,我要的就不只是你的一条
臂膀了。”
纪刚道:“郭燕侠,你不相信?”
燕侠没说话,提—口气,腾身扑向纪刚。
纪刚身边的两名“血滴子”飞掠而出,两把长剑硬截燕侠。燕侠原夺自“血滴子”的那
把长剑,早在密林籍浓烟脱向的时,已经丢了,他自己的—把软剑也给了无垢,如今是两手
空空,没有兵刃了,两名“血滴子”两把长剑娇若游龙,联后威力范围数丈,他没有轻攫锐
锋,身躯—个飞旋,身过两把长剑,而适时,围在身周的“血滴子’’也跟着行动,刚射过
两把长剑,另几把长剑又跟着袭到。“血滴子”的身手自然都十分了得,燕侠手无寸铁,当
然吃亏,一时他只有躲闪自卫。
十招过去,“血滴子”的攻势越来越厉。
纪刚适时一句:“不论死活,都是大功。”郭家人是官人心目中的最在叛逆。
谁要是能擒获或者捕杀一个,那功劳之大是可想而知,而且对于天下武林也必是威名大
震。是故,有了纪刚这句话,一众“血滴子”的攻势,不但是更见凌厉,而且个个争先恐后
抢攻。
这一争先恐后抢攻,反倒对燕侠有利了。因为只一争着抢攻,就绝难顾到彼此配合呼应,
既然不顾配合呼应,自不免马上就乱了章法。
章法一乱,这么多人攻袭一个,了就难免有彼此误伤的事情。就籍着这头一次误伤,伤
了人的那名“血滴子”刚一惊怔,燕侠挥手夺过了他的长剑,回手递出,替被伤的那一个报
了仇,伤人的那个抱着肚子倒了下去。从“血滴子”一惊而退,燕侠长剑再挥,反手出招,
被伤的那个立时也解脱了。然后,他趁这众“血滴子”一退之势,提气翻身,打算再扑纪刚,
但是他突然一下停了手?。
不知道什么时候,纪刚身边多了七个人。傅侯伉俪,贝子爷傅小翎,还有文、武、
英、杰四护卫。他停了手,从“血滴子”也没敢抢攻,纷纷垂剑向着傅侯伉俪躬下了身。
只听傅小翎道:“郭燕侠,我以为你已经走呢,没想到你还在这儿。”这,连傅夫人都
想问。
燕侠抬剑一指纪刚,冷然道:“我为什没有走,问他!”
纪刚没等问,立即把郭燕侠所说的无垢不见行踪的事,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傅侯脸色微变,傅夫人面现诧异之色。傅小翎则神情激动,上前一把抓住纪
刚:“纪刚是不是你!”
傅夫人没说话,傅侯却沉喝道:“小翎,放手!”
傅小翎像没有听见,叫道:“纪刚,我问你话!”
傅侯长眉一扬,暴喝:“小翎,我叫你放手!”
傅小翎不敢不听了,狠狠的一甩手,松了纪刚。
纪刚这才答了话:“翎贝子,不是纪刚。”
傅小翎叫道:“你还敢,不是你是谁?”
纪刚道:“这纪刚就不知道了,‘血滴子’的布置,瞒得了别人,绝瞒不过侯爷。”
不知道是不是这样,不过,应该是这样。但是傅侯却这么说:“小翎,你放心,只要无
垢是在了纪刚手里,我担保一定把她送来‘神力侯府’的。”不知道这是傅侯也确定无垢是
落进了纪刚手里,还是是傅侯高明处,让郭燕侠也摸不透无垢究竟是不是落进了纪刚的手里。
傅小翎回头望乃父:“真的?”
傅侯道:“爹什么时候骗过你。”
傅夫人突然道:“玉翎,不该这样安慰孩子,要是万一真如纪贝勒所说,无垢的失踪跟
他没关系呢?”
燕侠听见了这句话。
傅侯脸色微变:“那也不要紧,我照样搜遍武林,把无垢找出来交给小翎。”
傅夫人霍地转脸向纪刚:“纪贝勒,究竟是不是你……”
傅侯抬手一指道:“凤楼,不要问了。”
纪刚却道:“纪刚不想也为敢欺瞒侯爷、夫人,不是纪刚。”
傅侯脸色陡然又一变。显然,傅侯是想拿纪刚钓着燕侠。但纪刚不傻,他显然也不甘心
被利用,他已经够窝囊的了。这一番心智互斗,傅夫人才是蠃家,真正得到好处的燕侠。他
明白傅夫人的用意,无垢的失踪既然真跟纪无关,他还留在这儿干什么?等博侯的缉捕行动,
那才划不来!他抓住了这机会,突然腾身拔起,天马行空般,掠地“血滴子”的头顶,飞射
而去。等傅侯定过神来,燕侠已出了十几丈外。
傅侯急扬沉喝:“追!”
四护卫、一从“血滴子”纷扬叱喝,立即追去!
傅侯看了傅夫人一眼,想说什么,却没说,也飞射腾掠而去。
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不是“凤楼,你坏了我的事。”也不知道他想说又没说,是不是因
为傅夫人逼纪刚肯定回答是无意,是一种自然的表现。
傅小翎也要追去。傅夫一把抓住他:“缉捕朝廷钦犯,不是你事。”
傅小翎道:“娘,可是无垢……”
傅夫人道:“郭燕侠也不知道无垢哪儿去了,追他有什么用,你爹已经作了承诺,
他一定会找到无垢交给你的。”
傅小翎没再说话。
傅夫人转望纪刚:“纪贝勒,我们娘儿俩走了。”
纪刚座椅上欠身:“纪刚恭送夫人。”
傅小翎还不放心,道:“纪刚,真不是你?”
纪刚道:“翎贝子,真不是我。”
傅夫人道:“我也相信不是纪贝勒,走吧!”她拉着傅小翎,飞身而起。
望着傅夫跟傅小翎双双不见,纪刚转眼望身左:“往‘天津卫’去,沿途查访,究竟是
怎么回事,随时报我。”身左那名“血滴子”恭应一声,转身掠去。谁都没有发觉,连纪刚
也包括在内,这名“血滴子”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着两条轻捷的人影。等这名
“血滴子”一路打听了几处,毫无所获时,这两条人影现了身,是傅夫人跟贝子爷
傅小翎。
傅夫人道:“怎么样,你现在放心了吧!”
贝子爷傅小翎有点紧张,一脸的焦急色:“我宁愿是纪刚,既然不是他,那又是谁呢?”
傅夫人道:“娘也不敢说,那是慢慢查访。”
傅小翎道:“娘……”
傅夫人道:“那已经不是咱们的事了,咱们回家去等。”
傅小翎还待再说傅夫人道:“难道你不信不过你爹,你自信能比你爹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