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出身、甚至所学,不该说这种话,我不相信七哥你看不出郭怀修为的深浅!”
姑娘她也不说总镖头,而驳韩克威。
韩克威道:“这…这怎么会,我不认识郭怀,跟他也没一面之缘。”
胡风楼道:“可是七哥认得群义,群义是威远的同行,就拿郭怀当众清大家主持公道的
事来说,大家明知道那是天津船帮的圈套,可是就没一个人敢说破,当然,那也是因为天津
船帮做得高明,当初不留痕迹,至今没有证据——”韩振天有点不自在,道:“没有证据,
清理法上都站不住,尽管明知道是那么回事,可却谁也没办法。我原以为群义掌握了什么,
所以才要郭怀拿出,也好站稳脚步替群义主持公道,哪知道群义仍然拿不出证据,这谁有办
法?”胡风楼娇靥掠过一丝异样表情,道:“义父,任何人不必为群义主持公道,以我看,
郭怀的用意,也不在于让大家主持公道,甚至于根本就不在乎谁是不是愿意为群义主持公
道,因为他有足够的能力了断这件事,有足够的能力把这笔不该有的债一笔勾销。”
韩振天道:“是么?”
胡风楼淡然道:“义父,。郭怀不但修为莫测高深,而且他人极聪明,有大智慧,海威
堂的开张,给了他绝好的机会,他只要京城里的人,从今夜起重新谈论群义镖局,他的目的
就达到了。”
这话,听得大家都一怔。
韩振天忙道:“凤楼,你是说他的用意不过在使群义的名头重新响起?”
“不错!义父,如果我不幸料中,我希望这是我唯一的一次料错事,可是事实上——义
父,用不了多久,群义镖局的名头不但会再度响起,甚至会凌驾于威远之上,就因为他们有
了这个郭怀。”
韩振天双眉陡扬:“凤楼,我向来信服你,可是这回,这件事……你说群义的名头会再
度响起,我相信,或许可能,可是你要说群义的名头会凌驾于咱们威远之上——”
韩克威接口道:“我也不信,他们凭什么,只天津船帮的那笔债务,就压得他们永远抬
不起头,翻不了身。”胡凤楼微一摇头道:“七哥,天津船帮的那笔本不该有的债务,今天
晚上等于已经一笔勾销了,不信你等着看,不用多久,三天之后。”
韩振天双眉轩动:“凤楼——”
“义父!”胡凤楼道:“天津船帮这种手法,这种作为,无论用于哪一家镖局,对其他
任何一家镖局来说,都不是件可喜的事。天津船帮包揽了附近几省,水陆两路的运务,唯一
威胁他们生意的,是京里的镖局,所以他们不择手段打击京里的镖局。威远是因为分支多,
势力广,又有义父您坐镇京里,所以一时半会儿他们动不了威远,动不了并不意味着是放
弃。反之,威远更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不投去,他们绝不会甘心,那么,有郭怀对付
他们,对威远应该是有利而无害。”
韩振天道:“凤楼,你再看远一点,要是一旦群义把成远压下去了呢?”
胡凤楼淡然道:“郭怀的来京,用意绝不单纯,但到目前为止,我还不敢下听那是什
么。我不否认有这可能,事实上也认为有这个可能,但是我愿意担保,群义镖局绝不可能独
霸京畿。”
韩振天神色一松道:“风楼,有了你这句话,义父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胡凤楼道:“可是,义父,最近京里发生的这几件事不单纯,我感觉得出,京里要出震
惊天下的大事。像郭怀这个人的来京,通记宫老的转居人下,海成堂主人的不现身,不露
面,没人敢正眼看一下的天津船帮头一次受到打击,将来京里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就不是
凤楼我所能担保的了。”
这番话,像一块无形的大石,重又压上各人的心头,尽管各人的脸上没看出什么,尽管
韩振天也不愿让他脸上带出什么,现出什么——
郭怀把三格格送回了康亲王府。
三格格虽然有点依依难舍,但她到底还是放郭怀走了。
她不但放郭怀走了,还派她的马车把郭怀送到了正阳门,因为,她怕郭怀一个人出不了
内城。还是真的,除了翻过城墙,或是城门硬阁之外,这个时候郭怀还真出不了内城。
三格格偷偷吩咐了马车,本来是要把郭怀送回镖局的,可是一出内城,郭怀说什么也不
坐车了,马车没办法,只好回了头。
外城,这时候,也有不少“五城兵马司辖下”巡捕营巡夜查街的。
可是郭怀没让他们碰上。
当然,以郭怀的一身修为,只不愿让他们碰上,那是容易得很,只施展上乘身法,快一
点,就算从他们跟前过,他们也只能看见一缕轻烟飘过,顶多,只觉得有一阵疾风吹了过去
回到了群义镖局,也没让二姑娘欧阳雪等门,自不能敲门惊扰人,也懒得伸手掌贴在门缝
上,以内力吸挪门闩,他翻了墙。
谁要是看见,准会吓一跳,准会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墙外他一闪不见,墙内他已经落在
了前院之内,轻飘飘的,点尘未惊。
他没惊点尘,可把自己吓一跳,也把别人吓一跳,前面那个石墩上,坐了个人,那个人
是二姑娘欧阳雪。欧阳雪吓得站起了身,等两个人互相看清了,郭怀又一怔:“二姑娘!”
欧阳雪很快的就平静了,娇靥上泛起喜意,但是喜得有点异样:“你回来了?”
郭环道:“二姑娘怎么还没安歇?”
欧阳雪道:“大姑娘让我在你屋里留个字条儿,可是我还是想坐在这儿等你回来,反正
我也睡不着。”大姑娘让留个条儿?
郭怀微征:“大姑娘有事儿?”
欧阳雪道:“大姑娘要见你,叫你回来之后,上后院书房去。”
郭怀道:“二姑娘可知道,大姑娘见我是为什么事么?”
“大姑娘没说,我不知道,见着她就知道了么!走吧!我带你去!”
欧阳雪转身先走了。
郭怀跟进了后院,后院的夜景,美而宁静,但总让人觉得有点阴沉,也太冷清了点儿,
这无关夜深人静。西北角,画廊的尽头,有间屋还亮着灯。
欧阳雪带着郭怀,就到了这间屋前,她轻声道:“姐,郭怀来了!”
“进来吧!”
屋里响起了大姑娘欧阳霜的话声,幽幽的,已不再那么冷。
欧阳雪带着郭怀过了屋,是一间精雅书房,古意盎然,书香满室,大姑娘欧阳霜,就站
在灯下。她换了一身黑衣,脸色有点苍白,清丽的娇靥上,也带几分憔悴。
也不过半天工夫,她似乎经历了很多煎熬、折磨,再加上她那隐透凄凉的身影,看在眼
里,就是铁石人儿也会怜惜。
她比二姑娘欧阳雪不过大个两三岁,但是这时候灯下再看,就会发现她比乃妹成熟得
多,那种历尽无数风霜,承受了无数打击与折磨的成熟。
二姑娘欧阳雪对这位大姑娘,似是有几分四畏,再不就是她那份柔婉的性情使然,她叫
了大姑娘一声,就微低头问到一旁。
郭怀也叫了声:“大姑娘!”
欧阳霜看了郭怀一眼,那微显失神的眼神,既让人价倍,又让人心悸,她做抬皓腕,轻
声道:“坐!”她简直像变了个人。
这种变化,使得郭怀有点不安,但是郭怀却说不上来为什么不安。
两个人落了座,欧阳霜又转望站在一旁的二姑娘:“小雪,你也坐吧!”
欧阳雪柔顺的答应一声,就坐在一边。
欧阳霜低了一下头,再抬头时,她的一双目光,突然变得像两把利刃,落在了郭怀的脸
上:“我都听二姑娘说了,我不问你的来历,你也未必肯说,我只感激你为群义镖局所做的
——”
郭怀要说话,但是欧阳霜没让他开口:“我只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为群义镖局做
这些?”现在,欧阳霜的目光如利刃,但是这种利刃般的目光不能让郭怀心悸,他直视欧阳
霜:“因为我是群义的人。”“没进群义之前,你可知道群义镖局?”
“听说了,也就因为听说了,我才知道群义镖局正短人手。”
“群义镖局是短人手,但是并不需要人手,在没生意可接的情形下,有我们姐妹俩已经
很够了,群义镖局再也多不起任何一个人的开支,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让你留下来—
—”
话锋微顿之后,欧阳霜接着道:“我曾经怀疑你别有所图,别有所谋,但是看看你的
人,我又实在不能相信这种想法....”
郭怀道:“大姑娘,我只有一样所图,一样所谋,那就是重震群义声威,跟京里的同行
一较当世之短长。”“这就是我要知道为什么的道理所在。”
“我刚已经说过了,因为我进了群义镖局,是群义镖局的人,大姑娘、二姑娘在我需要
栖身糊口的时候收留了我,我应该有所报。”
欧阳霜深深一眼,摇摇头说道:“白天看你,现在再看你,我怎么也不相信,你是个需
要栖身糊口的人。”郭怀道:“事实上,我到京星来,就是为开创自己的基业,总得有个开
端,我不敢希望一步登天,那太不实际。”欧阳霜微点头:“明知道你不肯说,也不会实
说,我也说过不问你的来历,其实我只要知道你对群义不是另有图谋就够了,何必还问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