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能说。”玉贝勒的确是够聪明,他马上就觉出姑娘是不高兴了,不安的望着姑娘,脸上赔
着笑意:“凤楼,我是好意。”姑娘道:“我也没歹意。”
“我是怕你为难。”
“长这么大,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让我为难的。”
玉贝勒一时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好,玉面不禁为之泛红。
谁都觉出气氛不对,可是谁都没敢说话,没敢多嘴。
老镖头是个有心人,他为玉贝勒解了围:“好了,凤楼,你有什么事儿要跟我说?”
玉贝勒感激的看了老镖头一眼。
姑娘看也没再看傅玉翎,道:“我来禀告您一声,郭怀已经把群义镖局跟天津船帮之间
的事了了。”此言一出,满座一怔。
韩振天急道:“真的?”
姑娘道:“我还能骗您么?”
韩振天道:“就凭他一个人?”
姑娘道:“事实上,放眼整座北京城,没他一个帮手。”
姑娘说的是实话,可是韩振天的神色,马上就显出了不自在。
姑娘知道,她言者无心,老镖头是听者有意了,道:“义父,我说的是实情。”
韩振天忙点头,连笑都有点不自在:“我知道,我知道。”
姑娘韩如兰让人不明白用意的叫道:“了不起,他真了不起,这一来,他郭怀跟群义镖
局的名气,不更上了天了?”傅玉翎扬了扬眉。
老镖头脸色为之一变。
韩克威跟赵玉茹夫妇悉入眼中,韩七少轻叱道:“小妹!”
姑娘韩如兰最是不服她这个七哥,秀眉扬起,就待吭声,但是她一眼瞥见了姑娘胡凤楼
不带一丝儿表情的脸色,硬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老镖头的脸色很快的就恢复了正常,道:“凤楼,你是怎么知道的?”
姑娘道:“希望您以后有什么事别再瞒我了,不管怎么说,您老人家总是我的义父,威
远镖局也就等于是我的家!”老嫖头听得一怔,韩克威、赵玉茹夫妇也一怔。
姑娘道:“我派红菱出去监视群义镖局的动静了,郭怀一眼就识破了她,而且让她带话
回来——”韩克威道:“凤楼,郭怀自己说的话,能信么?”
姑娘道:“郭怀说,天津船帮跟群义镖局问,那笔不成其为债务的债,在他昨天晚上跑
一趟天津之后一笔勾销了,马上就会有天津船帮的人来向欧阳家当面致意,事实上,红菱确
实看见了天津船帮的两个人进了群义镖局,没待一会儿就走了。”
韩克威道:“红菱并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些什么,谁知道天津船帮的人是干什么去的?”
姑娘目光一凝道:“七哥,郭怀的说法我信,因为打一开始我就相信他管得了,做得
到,但是我不愿也不能勉强别人也跟我一样的看法,一样的想法。”
韩克威也是聪明人,马上就听出不对了,忙赔笑道:“凤楼,你别误会——”
老镖头抬手拦住了他,道:“好了,好了!不会说话就少说两句,又不是外人,还说什
么误会不误会——”姜是老的辣,这话,一方面在安慰姑娘,让姑娘别再不高兴,另一方面
也等于告诉姑娘,都是一家人,这个克威七哥不会有什么恶意。
姑娘何等冰雪聪明个人,岂有听不出来的道理,可是她只是听了,没说话。
话锋微顿,老镖头凝目望姑娘:“凤楼,你告诉义父这个——”
姑娘道:“我有个预感,不能不禀知您一声,但愿我是料错了,如今,群义的危难算是
消除了,但是,威远的危难恐怕就要来了。”
满座为之一怔,韩振天道:“威远的危难,凤楼,你是指——”
姑娘道:“我还不敢断言那是什么,不过这种危难来自郭怀是不会错的。”
一句话听得满座睑色都变了。
老镖头笑得轻微:“我实在想不出威远会有什么危难?”
韩克威是冷笑:“郭怀,他又能给咱们威远镖局什么危难?”
韩如兰叫道:“就算我们这些人再不济,也还有凤楼姐你!”
姑娘道:“我刚对红菱说过,我能一眼看透当世之中的任何一个,唯独对郭怀,他让我
莫测高深,对他,我没有把握,即便能扯成平手,恐怕威远的危难,还是难以免除。”
这话,又使满座的脸上,再一次变了色。
玉贝勒高扬双眉,突然说道:“凤楼,我本来不敢再随便说话,可是我实在忍不住,天
津船帮都动不了威远分毫,我看扁了那个郭怀,就算他敢,他能,威远的这些朋友,是干什
么的,让他郭怀动试试看!”老镖头满腔感激,忙望玉贝勒:“多谢贝勒爷,有了您这一句
话,就是当今皇上也动不了威远了。”玉贝勒道:“您这是什么话,只有我们威远的这些朋
友在,您就只管放心。”
这回,姑娘胡凤楼倒没有什么不高兴,道:“我也并没有说,谁能一定把威远怎么样,
只是我有这种预感,不能不请义父早作准备。”
她站了起来——
大晌午的,正热。
这时候家家户户都在歇息,街上大太阳底下,也看不见几个人。
若没什么十万火急的事儿,谁这时候顶着太阳往外跑?
可是偏有这么一个,头上顶着火,肚子里憋着火,跑到群义镖局来,一脚踹开了两扇大
门。群义镖局的两扇大门,前不久刚被天津船帮的人踹坏,刚修好,如今经这么火上加火的
一脚,不但坏了,而且还掉了一扇。
这个人,赫然是姑娘韩如兰。
一脚踹开门的声响,已经是够大的了,掉了一扇门板,声响更是惊人。
韩如兰刚闯进院子,后面就赶来了姑娘欧阳雪,她看见掉了的一扇大门,也看见了坚柳
眉、瞪杏眼,叉腰院中的韩如兰,一怔叫道:“你是谁,你这是干什么?”
韩如兰道:“不要管我是谁,把郭怀叫出来,我要找他。”
欧阳雪又一怔:“你找我郭大哥干什么?”
韩如兰冷笑道:“郭大哥?叫得好亲热!”
突然一个冷冷的话声传了过来:“请韩姑娘口下留情!”
美好身影一闪,欧阳雪身边多了个大姑娘欧阳霜。
只听欧阳雪道:“韩姑娘!”
欧阳霜冷然道:“小雪,以后我真该让你出去跑跑,多见见世面,也免得你面对威远缥
局韩老镖头的掌珠,韩如兰韩姑娘都不认识。”
欧阳雪道:“原来她是——姐,她把咱们的大门踹掉了一扇。”
欧阳霜道:“我看见了,威远是名震天下的大镖局,总镖头的爱女踹掉了咱们小镖局的
一扇门,算得了什么?只是,韩姑娘,我不知道群义什么地方得罪了贵镖局,或者是得罪了
姑娘你?”
韩如兰冷笑道:“听说你行事愧煞须眉,没想到你一张嘴也这么厉害啊?”
欧阳霜道:“岂敢!”
韩如兰道:“群义能撑这么久,最后弄个姓郭的卖力卖命,恐怕靠的不是你这一张嘴
巴。”欧阳雪脸色一变,叫道:“姐,你听——”
欧阳霜伸手拦住了二姑娘,冰冷道:“韩姑娘,我们姐妹虽然在逆境中挣扎惯了,可也
不容谁上门来欺人!”韩如兰冷笑道:“找上门欺人?把你们那个姓郭的叫出来问问,看看
是谁欺人在先?”
欧阳霜微愕道:“郭大哥?韩如兰,郭怀郭大哥曾经是群义镖局的人,他如果有什么得
罪贵镖局的地方,只要姑娘说得出理,我姐妹理应代他向贵镖局赔罪。”
韩如兰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说,把他叫出来我要当面问问他。”
欧阳霜道:“韩姑娘,他总是我群义镖局的人。”
“可是我只认他,不认你群义镖局。”
“那么姑娘你就不该跑来群义找他,还踹坏我群义一扇大门。”
“这——姓郭的住在你群义镖局没错吧?”
“他是我群义镖局的人,当然住在我群义镖局。”
‘哪么我上群义镖局找他,又有什么不对?”
“韩姑娘,人要讲理。”
“讲理也要看对谁。”
“我欧阳家并没有得罪你。”
-“可是你们家那个姓郭的欺人太甚。”
“我不知道郭大哥他怎么欺人,也不知道韩姑娘你所指的是什么,只是韩姑娘,你认为
他是我群义镖局的人,就应该找群义镖局的主人说话,大大的事儿,自有我姐妹一肩承
担。”
“怎么,你还是不让我见郭怀?为什么,难道他见不得人?”
“韩姑娘,请你口下留德,也请你说话别失你韩总镖头的掌珠身份。”
“好,你不把他叫出来是不是?我就不信通不出他姓郭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