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朱柏都有些急躁时,房内再次传来声音。
“武当、华山向来私交甚密,鲜于通请你过来,是为查探虚实吗?
哼,你们自诩名门正派,都是这般行事的吗?
不敢光明正大,只会偷偷摸摸!
我观你年纪尚幼,许是被人迷惑,早早离去,莫要再趟这浑水了!”
这话给朱柏弄蒙了,怎地又扯到华山派鲜于通身上了?
他明明指的是金花婆婆啊!
华山派的鲜于通,他是知道的。
如今华山分为剑气二宗,气宗掌门正是前不久出现的岳不群,而剑宗掌门便是这鲜于通了。
朱柏可不知道,鲜于通与胡青牛之间有什么恩怨,只道他不喜华山弟子,故而再说道。
“前辈,晚辈与华山少有往来,鲜于通前辈的名字倒是听过,但未曾一见。
你二人之间,或是有什么误会,晚辈愿意做个和事老,从中调停,一解恩怨,也是美事一桩。”
他这话满是好意,不料房间内突飞来一根银针。
细若蚊蝇,在正午阳光照耀下,几乎看不清楚。
可朱柏内功深厚,自进谷以来,时刻小心提防着。
那银针虽小,但飞射间发出滋滋之音,却被其洞悉分明。
呼!
内力迸发,周身气劲翻腾。
那银针还未及朱柏身前一丈,便无气力般垂落。
房内传来轻咦之声,似对朱柏能够抵御住这根银针颇是惊讶。
“你倒是练得一身好内功,哼,怎地就是非不分,执迷不悟呢?”
朱柏越听越迷糊,摇摇头,道。
“前辈所言,晚辈是在听不懂。我此行目的,只为求前辈出山,救治恩师与师弟。
晚辈立誓,若前辈肯出手相救,晚辈必定护前辈一生平安,恩,也会保护前辈家人平安!”
他说的坦诚,也是考虑到了胡青牛的妻子安全,希望能够引起对方好感。
不成器,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怒喝声。
“小贼,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以我夫人安全来威胁我吗?
哼,鲜于通!你这个狗贼,恶贼!你伤我不够,还要派人对我夫人动手吗?
嘿嘿,小贼,那你可低估了我们夫妻俩的手段!
自你入谷以来,便以中毒。此刻,毒量尚算不重,你若及时出谷,身虚几日便可康复。
但倘你再多呆片刻,毒性渗入你的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你了!”
说着,啪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只见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其旁站着个容貌俊美的少妇。
那中年人正是胡青牛。
但见胡青牛脸上怒气冲冲,眼神凌厉,看向朱柏。
朱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他刚才那番话,让胡青牛夫妇误会了,让后者以为前者是在用其二人性命相威胁,如何不会恼怒。
而且,他居然中毒了?
朱柏运气凝功,果然发现体内气劲运转存在一丝停滞。
“果真中毒了!这胡青牛不愧医仙之名,绕是我如此警惕,也未曾察觉何时中毒的!”
此刻,朱柏也算看出来了。
胡青牛与鲜于通之间,必有大仇,而且前者很有可能刚刚伤于后者手中,故而现在疑神疑鬼,怀疑自己是鲜于通派来的探子。
不过,这胡青牛夫妇也真算是心地善良,看似对自己要打要杀,但时刻都在劝自己赶紧离开。
便是见自己中毒了,也会及时相告。
虽然也算是威胁,但终究下毒分量不重,不至于害死人。
是的,朱柏清楚这药剂分量不足以害死人。
因为当他百年内功全力在体内转动一圈后,那些毒素便随着毛孔排出体外了。
若这真是什么致命剧毒,怎会如此轻易解开?
随即。
朱柏淡笑,看向胡青牛,正欲解释。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传进来几声大笑,在这僻静的山谷中,听来清晰异常。
“桀桀桀,胡青牛,你三次暗算我不成,反被我打伤,气与不气?
如今,我不远千里来蝴蝶谷,便是要与你算个总账!
你乖乖领死吧!”
笑声未停,便见一中年人飞鹰翱翔般,在空中跃动而来,顷刻落地。
呼!
袖袍一卷,露出容貌。
神风俊朗,剑眉星目,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但朱柏却紧皱眉头,看向这人。
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人!
不要问为什么!
问就是因为……他的笑声!
居然是“桀桀桀”!
凡是这样大笑的,肯定是反派!
没跑!
第31章 龌龊与愤怒
鲜于通肆意大笑,显然没把胡青牛夫妇放在眼中。
瞥了一眼朱柏,见他身穿道袍,倒是神色颇为和睦地笑笑,道。
“小道长莫不是前来求医的吗?嘿,看你年纪尚幼,许是不知,这对夫妇乃是魔教徒众,咱们名门正派怎么要来求他们?
哼,小道长放心,无论你受了什么伤病,待本座与他解决完恩怨后,亲自为你寻找名医。
你且安心看着便是,莫要随意插手。”
说话间,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若非朱柏因笑声知晓他是个反派,没准还真会误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而这时,胡青牛也发话了。
“哼,装模作样,搞什么名堂?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还好意思自称名门正派?
鲜于通,就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也配说自己名门正派吗?
可耻,可笑!
我看,你连我这也的明教徒也大大不如!”
朱柏翻了翻白眼,自己无缘无故的,怎么又被骂了?
倒是胡青牛的夫人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拉了拉怒气冲冲的胡青牛,冲着朱柏道。
“小道士,你若真与这鲜于通无甚关系,便早早出谷,不要被牵连进来。
否则,以这奸贼的性格,或许会对你施以毒手,也未尝可知!”
朱柏闻言,不由得看向鲜于通。
这会儿鲜于通却在冷笑,竟不反驳。
“两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妨坦诚说出来,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愿从中做个调停!”
朱柏冲着两方拱拱手,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
不成想,那胡青牛闻言,脸色登时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激怒的斗牛一般,火气冲天地吼道。
“误会?
调停?
你说的轻巧,感情你家妹子没有死在他的手中!”
“什么?”
朱柏听到这话,脸色亦是一变?
胡青牛的妹子死在鲜于通的手中了?
这段剧情,他怎么不记得啊?
其实,这倒也不怪朱柏,这鲜、胡二人的仇怨在原剧情中,的确是存在的,可所提情节也不过寥寥几句。
朱柏如何能够全部记得清楚?
这时,愤怒不已的胡青牛继续说道。
“小道士,你若真与这贼子无甚关系,你就来评评理!
当年,有个少年身中金蚕蛊毒,那毒可怕无比,中毒之人不但必死无疑,而且死前要受千蛛万蚁噬咬般的痛苦。
我那时年少心软,拼着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耗尽心血救治了他。
甚至和他义结金兰,后又把亲妹子许配给他为妻。
哪知……那知……后来他却害死了我的亲妹子。
你可知此人是谁?
他正是你眼前这个名门正派、华山派剑宗掌门人——鲜于通!
你说,我与他之间的仇恨如何能解,我与他之间究竟谁对谁错?”
胡青牛脸上肌肉扭曲,神情痛苦至极。
朱柏见状,心中油然而起怜悯之意,更对那鲜于通无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