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正淳只想修仙 第160节

  段正淳淡淡道。“送给了一家大户人家收养,当时给孩子留了一块玉佩,还在孩子肩头刺了个段字。”

  阿朱听后又惊又喜,看来没错,眼前这人就是他爹了,从小她就知道,自己肩头有字,这事只有亲近的几个人知道,旁人无从知晓。

  可这次陪萧峰前来,是要找带头大哥,报仇的,仇人却是自己父亲,老天爷简直是跟自己开了个天大的玩笑。难道要自己刚知道父母消息的时候,就要失去他们?

  这时,阮星竹从里屋出来,提着一个白瓷茶壶,翻起几个茶杯,给三人各倒一杯,随后放下茶壶,站在段正淳身后,一副夫唱妇随的恩爱模样。

  阿朱看到这里,心中百味杂陈,这就是自己的父母了,他们竟这般甜蜜,如果没有中间的仇恨,应该会一直幸福下去吧。

  “段王爷,可还记得以前的故人,以及犯下的那些错事。”萧峰轻轻喝了口茶,就发起灵魂拷问。

  段正淳望了他一眼,配合道,“如果可以回到过去,我会对他们说一声对不起。”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你知道我来此的目的?”

  “当然。”

  萧峰听后,心情激荡,生出一股莫名的情绪,有种不敢置信,这么容易就找到了大仇人,这仇可以报了?

  他看了一眼对面的阮星竹,不想将女眷牵扯进来,“既然如此,萧某今夜在廊桥上等你,解决旧怨。”

  段正淳喝了口茶,给其个肯定的眼神。

  萧峰见此不再逗留,拉着阿朱径直出门离去。

  不时,竹屋只剩段正淳和阮星竹了,与刚才的热闹场面,形成鲜明对比。

  阮星竹酸溜溜的话打破难得宁静,“刚才那个年轻女子,是何人?.......别说与你毫无关系,我看你们的眼神都不对劲。”

  “哈哈,星竹你还真是观察的仔细,那女子身份不一般,她是.......”

  两人的交谈声细细响起,一时难以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身影出现在竹屋外,驻立良久,最后才下定决心,上前敲门。

  阮星竹见到来人是离去不久的年轻女子,不由好奇道,“姑娘,请进。”

  “不必了,我说句话就走,萧大哥有急事要处理,晚上的约定取消了,麻烦转告段伯父,不必再去赴约。”

  阿朱说完,委身敛衽一礼,就要离开。

  “阿朱,等一下。”段正淳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第149章 改变

  阿朱听到屋里这熟悉的声音,脚步一顿。

  在得知这两人是她一直求而不得的父母后,心里不知是何种感觉,有欣喜,有如愿以偿,还有一丝淡淡的埋怨。

  自相见以来,心中被不曾感受过的温暖填满,从开始的茫然再到欣喜若狂,以至于最后的不知所措。

  可事与愿违,一直苦苦追寻的亲人与心上人有着血海深仇。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从未遇到过这样棘手的难题,以前引以自傲的脑瓜子也玩不转了,萧大哥被深仇大恨占据了内心,无法报仇恐怕会耿耿于怀一辈子,这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可萧大哥报仇的结果,是刚见面的父亲身死道消,双亲幸福就此湮灭,这也不是她所愿的。纠结良久,决定李代桃僵,代父前去赴约,默默承下这无解的仇怨,提前过来撒一个小小的谎,让父亲不必再去,尽早离开这里。

  “阿朱姑娘辛苦了,劳烦你专门跑一趟,进来喝杯茶。”段正淳主动出来邀请她进屋。

  阿朱本想拒绝,可看到段正淳和阮星竹诚挚的眼神,话到嘴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脚不由使唤的迈开进了屋。

  她这才仔细打量屋内布置,一切都非常简单,没有多么华丽的装饰,从此可看出二老也是淡泊名利,不看重外物的性情中人,心里不由畅快了些。自然的坐下,喝了口茶。

  “这茶香气很独特,真不错。”

  “这茶是你....你伯母亲手炒制的,不是什么名茶,却是天下独一份,喜欢多喝点。”段正淳意味深长道。

  阮星竹也附和道,“是我闲来无事炒的,自己平时喝,算不得珍贵,你要喜欢,待会儿带点走......阿朱姑娘看着非常亲切,不必和我客气。”

  “多....多谢了。”阿朱本想说句多不好意思,婉拒来着,可看妇人热情的模样,便想收下这份不平凡的礼物,虽以后用不着,但顺了他们的意,也是好的。

  “阿朱,你知道我和萧老弟的事,没有缓和的余地,以后不要掺和进来了。”段正淳提醒了一句。

  “上次在磨坊,阿朱身陷囹圄,多亏段伯父相救,一直无以为报,这次能帮忙送个消息,也算略尽绵薄。”阿朱嫣然一笑,不在意道。

  段正淳却从中看出几分惨然,低声道,“这做人呐,本该五颜六色,不能乱七八糟,有时也该多为自己想想。”

  阿朱听着这没头没脑的话,不明所以,难道父亲知道了自己的计划?随后又苦笑自己想多了,怎么可能,这事天衣无缝,连萧大哥都不知道。

  “多谢教诲,小女子虽听不懂,但料想是您的一片好意....既然如此,我就不多留了......”

  “年轻人就是急躁,才说一会儿话,就想着告辞了。”段正淳笑着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接着道,“我瞧姑娘两眼隐隐有一丝倦意,想必是劳累所致,段某的按摩推拿术非常不错,不如帮你放松一下。”

  “这....这怎么敢。”阿朱犹豫道。

  “上次在参合庄,你帮犬子逃过一劫,免遭那蕃僧的毒手,帮你缓解一丝疲乏,也算我的一点心意。”段正淳说着站起身,就走到她背后,按摩双肩。

  段正淳这一刻,心情古井无波,看着阿朱这个女儿,心里叹了口气,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强撑,喜欢为人着想,却不为自己考虑。

  这可不行,他怎么能看着女儿去白白送死,随即运起体内灵力,缓缓从双掌钻入阿朱肩头,直至渡到心口,如雾般将心脏牢牢护住。

  “伯父的确手艺不错,多谢了。”阿朱只是被父亲捏了一会儿肩,就感觉身体轻松不少,心绪莫名安宁不少,之前的心慌祛除大半,不由暗自称奇。

  “小小手段,算不得高明。”段正淳谦虚了一句,随即收起双手。

  阿朱见此也没再多说,抬手作了一礼,便告辞离去。

  直到人影走出老远,渐渐消失不见,阮星竹才后知后觉,惊呼道,“瞧我这记性,说好要给这丫头带茶叶的,叫我给忘了。”

  她自生了阿朱阿紫后,记性就越发的差,经常丢三拉四,刚才顾着说话,就忘了这茬。

  “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段正淳坐着品茶,淡淡回了句。

  “谁知道这姑娘还会不会来了,我还真有点喜欢她,跟她说话感觉很舒服,让人不由想着亲近。”

  段正淳看着她没说话,只是望着茶杯里的清茶出神。

  .......

  半夜时分。

  一道急促的敲门声,在风雨声中显得异常凌乱。

  段正淳从竹椅上坐起,过去轻轻打开门,只见一个湿淋淋的人影露出来,脸上还带着一丝惊吓,显得十分狼狈。

  正是消失许久的阿紫。

  “爹,你怎么在这,是来找我的吗?”

  “哼,你一跑就是大半年,出来也不跟我说一声,让我去哪找你。”段正淳自然没没好脸色。

  阮星竹听到声音,从里屋走出来,看到一个陌生的年轻姑娘,顿时面露不快,但还是客气道,“这位姑娘是?”

  阿紫见到屋内走出一位妇人,也是一愣,看着段正淳一脸疑惑。

  “大雨天还乱跑,进来吧......来的倒巧,正好给你二人做个介绍。”

  阮星竹听完来人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女儿,有些恍惚,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但淳哥绝不会在这种事上骗自己。“你真是我的女儿?”

  “错不了.......先别说这些,给孩子进去换身干净衣服。”段正淳接过话茬,主动开口道。

  两女各怀心思进了里屋。

  片刻后,就传来一阵惊呼,“淳哥,她真是我们的孩子,阿紫。”

  段正淳却没多少意外,多半是看到阿紫肩上的段字,这样也好,能让娘俩团聚,也算了了多年的夙愿。阿紫在大理时,曾多次提出要去见娘亲,段正淳忙着修炼,没空带她跑这么远,所以一再耽搁。

  不过,他坐在竹椅上依旧没动,还有更重要的事,阿朱的生死牵动着他的心,想必此事也该快有个结果了。

  半响后,阮星竹带着阿紫出来,有些担心道,“淳哥,不好了,阿紫这孩子才说,在廊桥上碰巧看见一个大汉和柔软女子交手,那女子被打的奄奄一息,依阿紫所说,那两人多半是白天来此的萧峰和阿朱。”

  “知道了。”段正淳闭着双眼,轻轻回了一句。

  阮星竹被他这副表情搞的云里来雾里去,不过,也不好多问,经此一闹,娘俩也没了睡意,陪着段正淳在桌边坐着聊天。讲述这些年的遭遇。

  不知不觉,天色渐明。

  已能看清几分外面的景色,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接着屋门被缓缓打开,走进一个威武的汉子,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子。

  来人呆呆伫立在门口,一言不发,脸色僵硬,没多少表情。

  “你是阿朱他爹?”萧峰毫无表情道。

  “没错。”

  “你早知道的,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萧峰眼中泛起一丝神采,质问道。

  “我也刚知道。”段正淳简单回了一句。

  他说着站起,走到萧峰身边,看着阿朱胸前挂着的白脂玉佩,将其轻轻翻过来,上面有个大大的段字。

  萧峰看到这一切时,眼神一黯,心痛更加深了一层。

  他一掌将阿朱击飞后,输入内力试图救人,将阿朱胸前的玉佩带了出来,但不知道所代表的意思,这一刻才彻底理解。

  段正淳没理会他的表情,从他手中将阿朱小心翼翼的接过,好像抱着一件稀世瓷器,担心伤到其一分一毫。

  阮星竹听着两人莫名其妙的聊天,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可见到阿朱怀里那枚玉佩时,如遭雷击,身体微微颤抖,有些不敢置信。难道这是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她脸色悲戚,扑到段正淳身边望着阿朱的脸蛋,这一刻才发现,对方的眉眼与她极为相像,冥冥之中有个感觉告诉自己,这就是她女儿。随后,手颤抖着,将阿朱肩头衣衫拨开些许,露出个刺目惊心的段字。

  这一刻,她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起来,原来女儿早到了她身边,自己竟不知道,昨日的离开竟是永别。

  竹屋在悲伤哭声中,顿时被一阵死寂笼罩。

  阿紫看着刚认的娘亲哭的无比伤心,似乎是为了那个已经死去的姐姐,她不由走上前,望着和自己有几分神似的脸庞,沉默不语,原来昨夜大雨中,见到的那个女子是自己姐姐。

  她心中泛起些许伤心,也许是被母亲的悲伤所感染,才会为这素不相识的女子难过。

  阿紫从小跟着段正淳生活,传授了不少正派思想,虽然有些顽皮,但心思也算不得坏,这一切,得益于星宿派的毒害不够深。

  她随后定了定神,走到萧峰面前怒目而视,“我昨夜都瞧见了,是你亲手打死我姐姐的。”

  “没错,是我报仇心切,失手打死了阿朱,打死了自己喜欢的人.....我罪大恶极,不可饶恕,你打死我吧,出掌打死我,让我一了百了,好生解脱。”萧峰喃喃自语,面如死灰,闭上双眼。

  阿紫被他生无可恋的表情弄的发懵,本来还气势汹汹想找对方麻烦,可看到那五官分明,如刀削斧砍般的面容,仿佛变得无比狰狞,吓得不知所措,连连后退。

  “阿紫,不可无礼,快退下。”段正淳道。

  萧峰听到声音,又望了眼段正淳,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昨夜一掌将阿朱打死后,心如死灰,往日的血海深仇已变得无足轻重了,此时才明白,原来阿朱在他心中是那么重要,比虚无缥缈的亲情和仇恨重要的多,甚至比自己性命都重要。

  要不是自己坚持报仇,也许阿朱也不会死。这一切都是拜自己所赐。

  “萧兄弟,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我只想好好处理阿朱后事,不想再说其他,还请自便。”段正淳看了眼萧峰,没多少表情,随即下了逐客令。

  萧峰看了眼他怀里的阿朱,还有哭的泣不成声的阮星竹,也许这里才是阿朱最好的归宿,跟着东跑西逛,就没过多少好日子。

  想清楚后,便不想留在这打扰一家四口的团聚,转身离开。

  走出屋门时,轻轻说了句,“阿朱已死,往日仇怨一笔勾销,你不再欠萧某人什么了。”

  不久,脚步声渐渐远去,彻底没了动静。

  段正淳将阿朱放到里屋榻上,将其扶起,坐到身后不断输入灵力。好在昨日给其渡入一道灵力,将心脉牢牢护住,还有一丝微弱生机。

  随着灵力不断输入,心脉渐渐恢复,开始有节奏的调动,浑身血液缓缓流动,脉搏体温渐渐恢复。

  他对此事早已明了,做这么多,无非想解决女儿的感情困扰。绕这么大个圈子,既能保住女儿小命,又能修正她的婚恋轨迹。

  段正淳就算告知阿朱,自己不是那所谓的带头大哥,跟萧峰没有半点恩怨,女儿也许高兴之余,会与他认亲,过一段幸福日子,但不会选择与萧峰分开,结局仍会惨淡收场。

  以萧峰的性格和行事准则,到最后注定是一个悲剧,阿朱跟着他没好处,所以为了女儿的幸福,他想借此机会,断了两人的感情往来,改变其人生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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