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之后即可出关现世。
只是现在,不知该如何说起。
段正淳心思一动,安慰道:“大哥春秋正盛,功德在民,皇天必定保佑,子孙绵绵,这皇太弟一事尽可缓议。”
“上面只是其中一点,另外神策军,御林军都被高氏执掌,我身为皇帝只能调动宫中祭祀的仪仗队,真是可笑至极,大理皇位明面姓段,实则姓高。”
保定地此时也说出了心里话,“此时我明白寿辉堂兄,为何急着禅位于我了。”
“皇兄贵为一国之主,身负宗庙社稷的重寄,万不可灰心丧气。”段正淳回的滴水不漏。
保定帝幽幽道,“要是延庆太子还在,就能多个选择,物归原主,我也乐得清闲自在。”
段正淳听到这话神色一动。“大哥心里真有此意?”
见段正明盯着自己,眼神不似作假,便将青衫剑客身份,是段延庆的事讲出来。
“此事有几分把握?”
段家子弟的脉搏,往往不行于寸口,而行于列缺,医家称为“反关脉”。
医书上曾言,反关脉左手得之主贵,右手得之主富,左右俱反,大富大贵。
“今日切磋之时,我曾钳住其手腕,在腕脉的“列缺穴”上明显感到强劲脉搏......另外打斗中他虽有心遮掩,但仓促应对时,剑法中明显有段家剑的影子。”
段正淳幽幽道,“来人十有八九,就是延庆太子。”
接着话音一转,“大哥以为,禅位真这般容易?”
保定帝有些迟疑。
“淳弟这是何意?”
“如今朝堂之上的军政大权,都在高相手中,禅位之事全在其一念之间......延庆太子少时横生变故,心里有恨,一心为父报仇,恐高相不会让朝堂之上,多一个不稳定因素,禅位一事,不会太容易。”
段正淳分析道:“再者就算延庆太子回归,如今他的心性如何,我们全然不知......万一其性情大变,似那凶恶奸险之徒,让他执掌大理国政,势必国家倾覆,社稷沦丧,千万百姓受苦无穷.....”
保定帝摇头道:
“皇位本就是延庆太子的,当日只因找不着他,才传位于我,按祖宗遗制,这皇位该当还他。”
“皇位不是随便让来让去的交易,皇权易位,代表着权利更迭,事关万民福康。”
段正淳义正言辞,“大哥登位以来,臣民拥戴,四境升平,别说延庆太子出世,就算他爹复生,也不能再居此位。”
保定帝站起身来,右手两指在额前轻轻弹击。
在大厅中踱来踱去。
随后停下身形,呆了半响,叹了几口气。
段正淳知道这位大哥,每次遇事不决,便如此这般,也不作声干扰。
“此事容后再议。”
段正淳听闻此言,知道多半是劝住了。
一时半会儿,不会再提禅位之事。
保定帝道,“最近江湖上不是很太平,帮派之间争斗不断,被灭门屠帮的惨事也频有发生,可能有大事要发生......吐蕃边境也是状况百出,据探子来报,对方蠢蠢欲动摩擦不断,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大哥放心,吐蕃若敢来犯,定要他尝尝大理铁拳。”
段正淳一脸激昂。
“腥风血雨再起,不知要杀伤多少人命,百姓又要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了。”保定帝面带悲悯之色。
“不久前,少林玄慈方丈曾差人书信一封,说有要事相商,具体何事信中未曾明说,只言有关结盟讨伐,我本准备让你送信回绝对方,一来段氏先祖有遗训,严禁段氏子孙参与中原武林的仇杀私斗。
二来中原武林高手如云,何须我们出头,真参与其中恐到时会陷于两难境地,吃力不讨好.......直言拒绝方丈未免不给他面子,还需有分量的皇室子弟前去委言相拒,毕竟江湖上的朋友多交好一些没坏处,说不定哪天能用得到,尤其是我们如今的处境。”
保定帝说完后眼中寒光一闪。
段正淳心中不由升起一个念头,‘侠以武犯禁?’,不过他对这些争权夺利不感兴趣,对送信一事,倒是有些意动。
这是个好差事。
可以借机出去鬼混....拉拢邦友。
段正淳:“大哥的事就是我的事,什么时候要我帮忙尽管开口,送信于我再拿手不过。”
“算了,还是让巴司空去吧,他轻功卓绝,送信也能早去早回。”
保定帝话音一转。
“你今天正好提醒了我,既然你无心皇位,安心在家造人,早日生个大胖小子,让我也松口气。”
段正淳连忙争取,“别啊,巴天石虽然位居司空,但毕竟要和少林方丈对话,地位还是低了些,不能彰显我们的诚意,我去更合适。”
保定帝大袖一挥。
“此事稍后再议.....宫里诸多要务还未处理,我先回了。”
“.....”
当下保定帝起驾回宫,巴司空,范司马,华司徒以及重臣善阐侯高泰陪同在侧。
还有数十名从人紧随其后。
段正淳等恭送御驾。
第6章 身孕,姜太医
褚古傅朱四大护卫,躬身退下,又回到原处各司其职,守卫王府。
此间事了,进入内堂张宴,一桌筵席除段正淳夫妇外,只有在旁侍候的婢仆七八人,一阵忙碌后。
很快一桌丰盛餐点便已上齐。
“淳哥,你什么时候动身去无量派?”刀白凤伸出左手,去拿桌上的酒杯。
束手纤纤,晶莹如玉,手背近腕处,有一块殷红如血的红记。
段正淳伸手将其握在手里,关心道,“以后别喝了,喝酒伤身。”
“你以前喜欢让我,陪你小酌一杯的嘛,今天怎么了?”刀白凤心有不解。
段正淳知道孕妇需要忌口,“怀孕....前要细心调理身体,不得马虎,喝酒对胎儿有影响。”
“那不喝了....你对子嗣之事,怎如此上心?”
段正淳淡淡道,“与皇兄会谈时,多次催促咱俩,赶快要个孩子继承大统。”
刀白凤:“他跟皇嫂怎么不生?”
“他要是能生.......行了,男人的事你们女人少管,还有以后这种上阵比试的事你别往上凑......女人就要矜持,你现在的身体更是要小心,不能爬高伏低。”段正淳耐心道。
“我们摆夷族人从小爬山上树,做事随心所欲,这是传统,高兴就唱跳,生气就打架有何不妥.......我不懂什么矜持,你也少管。”
刀白凤却大大咧咧,“对了,别岔开话题,去无量山的时候得带着我,好久没跟人动手,软鞭早饥渴难耐了。”
段正淳却心里又是一番思量,琅玉洞就在无量山上,无量剑派的东西两峰主,被天山童姥种下生死符,这次冲突很有可能,就是逍遥派在后面动作。
去了说不定要直面逍遥三废,动手概率极大。
面对全员变态的逍遥派派,带着刀白凤实在有些冒险。
段正淳知她生性好动,日久生厌,不能日日打猎玩耍,心下烦闷,本想安抚一番,再行推脱。
“你别再叨叨,说了我也不听。”刀白凤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当即开口。
段正淳见他压根听不进去,岔开话题,“这事以后再说,明天要去天龙寺朝拜,皇家子弟和家眷都要去,你准备一下。”
刀白凤觉得,终于可以出去走动了,还是去天龙寺,早听说寺里高手如云,如果能见识一番。
有幸与其过上两招,那就更好了。
想到这里,心上像撒了一把跳跳糖。
扑通扑通跳起来。
......
段正淳看她一脸兴奋劲,知道结发妻子,是位喜欢舞枪弄棒的主,喜欢上蹿下跳。
得找个机会敲打一下。
以免因小失大,腹中胎儿不容有失。
段正淳不由问道,“今天不请自来的青衫剑客你怎么看?”
“没甚本事还学别人装大尾巴狼,嘴比剑硬的货色。”
刀白凤有些不屑,“要不是你拦着,我非揍得他半身不遂,找不着北。”
段正淳听后一脸无语,“呃....此人武功不俗,褚古傅朱四人,单独碰上都不是对手,你去败多胜少。”
“我....哪有还没打过,就拆老婆台,我自幼习武,十几年来即使睡觉我都鞭不离身,十二路鞭法早已炉火纯青。”
刀白凤忿忿不平,“几招杀手锏还未在人前显露,什么时候你来领教一下。”
段正淳知道怀孕女人受不得气,不跟她犟,让一局,“你有绝招啊~~那有机会我得试试。”
接着眼珠一转,“以后睡觉别带软鞭....”
“为什么?”
“硌得慌!”
“我还以为你想睡觉时候搞偷袭。”刀白凤白他一眼,“看我心情吧。”
“......”
“你一阳指突破了?”刀白凤话音一转道,“你之前是贴身点穴,今天见你指间劲力勃发,吃惊不小。”
“辛苦耕了一晚,不得有点收获.....”
刀白凤听着心里一动,昨晚交流效果这么好?他能突破,也没枉我一夜劳苦。
心不在焉的边扒饭,边神游天外。
.......
吃罢午饭,段正淳正在府中闲逛,盯着后花园的一间屋子出神。
一时不设戒备,未觉有人靠近,褚万里突然从路边冒出。
“王爷,王妃已在大厅等候,差微臣请您过去。”
他猛然一激灵,沉浸的思绪被打断。“万里,你怎么走路丝毫不发出动静,以后敞亮些。”
“微臣行事鲁莽惊扰到王爷,罪该万死,还请责罚。”褚万里连忙躬身抱拳领罚。
段正淳摆手道:“无妨,只是随口一说不必上纲上线,可知王妃何事唤我?”
“姜御医奉旨给王爷瞧病,已在大厅恭候多时,王妃派臣前来通禀。”
“知道了,走吧。”
段正淳早上在大厅与保定帝相谈无意间提到最近身体欠佳,保定帝当即表示派御医来府上帮忙瞧病,他此举有意借御医之口将刀白凤怀孕一事讲出来。
所以听到御医来府心里却并未惊讶,一切都在他计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