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段正淳只想修仙 第7节

  段延庆突然感觉,有种危险降临己身,毛骨悚然下,凭着多年习武反应。

  放腰后仰。

  站在墙上使出个“铁板桥”,只见凌厉指劲,从胸前扫过。

  堪堪躲过一招,让他怕不已,失魂落魄下再无心恋战,立马直腰起身。

  慌乱间发髻松散,披头散发也顾不得收拾。

  “打不过玩偷袭,装模作样的伪君子!”他在围墙上忿然不平,“今日之耻,他日定将百倍奉还。”

  说完伸出左足踏在墙头,提气跃起,欲要离开。

  倏然,一个宽袍缓带的中年人,站在他本拟落足处的墙上,抢在他落足之前,占住先位。

  让他无处可去。

  此人正是高泰,不知何时已欺近身前,动作轻盈,丝毫未让段延庆察觉。

  段延庆此刻人在半空,进退不得,大喝一声。

  “滚开。”

  既然敢拦路占道,就尝尝被踩在脚下的滋味,他双脚微曲,向高泰胸口踹去。

  这势劲力疾的一踹,可开碑裂石。

  对方倘若硬接,定要吃个暗亏。

  高泰眼见双脚袭来,身形滴溜溜一转后运气握拳。

  后发制人使出一招犀牛望月,双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印在来势汹汹的两只靴底。

  这一招看似轻描淡写,随意挥洒,实则在心中盘算许久。

  为毕生功力所聚,已然出尽全力。

  两人身影碰撞之间,气劲四溢,墙壁被激起的气浪,震得沙石横飞。

  下一刻,只见青衫身影,来势迅疾去势更快。

  段延庆被双拳震退,重新落回墙头,内心波涛汹涌,暗自思忖。

  对面这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拳风刚猛如狂风暴雨,狠厉有劲。

  今日想脱身,看来没那么容易。

  他眼神逐渐化作阴鸷,两人之间的气势愈加澎湃。

  突然一道厚重声音响起,段延庆听后露出一丝惊愕。

  待看清来人,眼中寒光一闪,杀机外漏。

  高泰感受到,对方的心绪变化,心下暗自戒备,随时准备动作。

  一时周围空气,如同幽深的暗流,时而平静如水,时而汹涌激荡。

  “淳弟,这是何人?”

  正门缓步走进一人,黄缎长袍,三缕长髯,眉清目秀,正是保定帝段正明。

  身后跟着三位气度不凡的武者,目光如电,神采璨璨,是朝中极为尊荣的大理三公。

  司徒华赫艮、司马范晔、司空巴天石。

  段正淳应道:“正淳见过皇兄,此人是上门切磋的武者。”

  保定帝点了点头,身子微侧,看向墙上青袍人,眯眼道。

  “此人敢在白日造访,也算有胆有识,行径还算光明,是否需要相助?”

  段延庆听到保定帝的话,嗤之以鼻,自己好歹也是前朝太子,脸面还是要得。

  纵然落魄,也不屑半夜偷袭。

  听到对方要出手帮忙,心里不由一紧,本来就打不过,又来帮手。

  这下恐怕凶多吉少了。

  心里后悔,未提前打探清楚,就贸然上门挑战。

  段正淳仿佛看出,蒙面布巾下的窘迫,不以为意一笑。“不用皇兄出手,此人身份我已知晓,由他去吧。”

  段氏祖先是凉州人氏,以中原武林世家在大理得国,数百年来不失祖宗遗风。

  段正明、段正淳两兄弟富贵之极,仍恪守祖训,遇到武林中人前来寻仇,也必按照武林规矩对待,不失江湖气节。

  保定帝这几句话,实在考校段正淳,以他身份,还不至于对孤勇武者,群起攻之。

  听到段正淳如此回答,满意之极。

  “你心中有数就好。“

  随后转头,向墙上的段延庆朗声道:”此间诸事不再计较,兄台请自便。”

  高泰恭声让开,随后对朱墙上的青衫身影,微微一笑:

  “慢走,不送。”

  ......

第5章 王府会谈

  段延庆见微风凛凛的段正明,被一众高手护持,满脸不甘,这本该是他享有的殊荣,如今虎落平阳,被对方施舍善意。

  当真世态炎凉,人生无常。

  此间属于敌方地盘,对方人多势众不好硬刚,万一临时反悔就真走不掉了。

  深深看了眼段正淳,提气飞身,一间屋,一间屋的跃去。

  渐渐消失在远处。

  段延庆走后,院子一时间清净下来。

  刀白凤在侍女陪伴下,上前见面行礼。

  掀起门帷,请保定帝入厅上座。

  放眼大厅,见正中一块横匾,写着“邦国柱石”四个大字,下首署着“乙丑御笔”四个小字。

  楹柱中堂悬满字画,陈设器皿,家具装修典型,看得人赏心悦目。

  保定帝为人慈和,只要不是在庙堂之上,一向不喜拘礼,因此段正淳夫妇在下首入座相陪。

  善阐侯高泰待侍在侧。

  三公四卫恭身后退,逐渐隐去身影。

  府上侍女随即恭恭敬敬举盘过顶,奉上热气腾腾的清茶,一阵茶盏碰撞摩擦声响起,侍女躬身退出大厅。

  “淳弟,今日的蒙面剑客武功不俗,莫要掉以轻心,当心日后来犯。”

  段正淳点头回应,向保定弟禀报切磋过程,情由叙述简略,如夫子笔削春秋,只重紧事要略不及其余。

  三五句便已说明。

  保定帝忽道:“此番前来是有事需要与你商量。”

  段正淳神色一动,也猜不出所为何事,恭声道,“皇兄尽管吩咐,自当遵命。”

  “无量派最近受江湖人士打压,派人递帖请我们主持公道....方便的话,你去调停一番。”

  段正淳听到此话不由一怔,应道:

  “无量派与我们相隔不远,仅百余里而已,他们既求上门来,自无推脱之理,我不日便去瞧个究竟。”

  “如此甚好,辛苦淳弟了,朝中诸事缠身我不得分身,不然真想似那游侠阅尽山河,为世间不平事拔剑,为萍水相逢的苦命人打抱不平,锄强扶弱,仗义直言,这是我等习武之人的梦想,也是我的毕生所求......可惜终究被身名所累,不得肆意潇洒而为。”

  保定帝有些脸带遗憾。

  “皇兄常以苍生为念,为黎明百姓鞠躬尽瘁,执政以来兵革不兴,朝政清明,庶民安居乐业,实为百姓之福,舍小家为大家的气魄,无人不敬无人不仰。”

  保定帝:“兄弟之间就不必互相吹捧,我一向不喜虚头巴脑之言。”

  “皇兄敦本务实,不慕虚荣,向来听不得半点假话,当真一代明君,日后定当载入史册,被后世敬仰。”

  哈哈哈......

  段正淳见对方明显高兴了几分,心底呵呵两声。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以后求这位便宜兄长的事还很多。

  先把对方拍迷糊再说。

  保定帝接着道,“你也不必急着前去,明日是皇爷爷段思廉诞辰,如今他避位为僧在天龙寺修行......遵从古训,你我还需前去朝拜,顺便将其住所修葺一番。”

  “是。”

  段思廉是大理国第十一任君主,神宗熙宁八年禅位为僧,由子段廉义继位。

  按大理世袭制来说,之后该由段延庆继承皇位。

  一场由权臣杨义贞发动的内乱中,皇帝段廉义被杀,其子段延庆,侥幸逃过一劫后不知所踪。这一变故打乱了顺位继承,后高氏拥立为新皇,次年禅位于堂弟段正明。

  段思廉是段正明、段正淳、段延庆、段寿辉几人的亲爷爷。

  如今已有六十余岁。

  段正淳心念急转,去天龙寺顺手牵羊六脉神剑,岂不美哉?

  这号称江湖上的无上绝学,有心见识一番。

  段誉随心便可习得,他有共享天赋的金手指加持,自然也能轻松学会。

  技多不压身,神功多学两门胆气更足。

  不过,法不轻传的道理他懂。

  还需仔细谋划一番。

  “你们先退下吧,淳弟留下,我有话说。”

  保定帝摆手示意,刀白凤和善阐侯以及一众侍从鱼贯而出。

  顷刻厅下只剩兄弟二人。

  “淳弟对皇位可有想法?”

  段正淳听到这话,脸色不禁一变,连忙起身答话:“兄长何出此言?”

  “不必慌张,此话并非试探,我与皇后努力多年,却始终未能诞下一儿半女。看来此生注定无后,依大理古制祖宗遗训,我力有不逮那日,便是你继位之时。”

  保定帝露出几分萧瑟意味。

  “大哥你知我喜欢游历江湖,品美酒赏美人,压根无意朝堂之事,让我出去跑腿还行......整天待在皇宫与权臣斗智斗勇,非闷出病来不可”段正淳极尽推辞。

  “那你快生个儿子出来,我俩后辈子孙一直没有着落教天下人如何看待,还不笑话你我二人无能......我知道你小子有能耐,肾是鲜活,不要浪费这好身体。

  更不要因为刀白凤,是联姻之妻冷落了对方,有个孩子感情会更好。”保定帝打趣道。

  段正淳心想,我儿段誉已在化形初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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