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北凉起兵，离阳要镇压叛军，他未必没有执掌兵权的可能！
赵楷打了个响指。
五具符甲，自隐秘处走出。
“那便去北凉一行，看看这位天机公子，能否给我带来些许好运！”
……
北凉。
褚禄山跪伏在地，一脸讨好道：“世子。”
“已经将紫金楼买下了。”
“周边的楼，也全都盘下来了。”
徐凤年斜眼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用强吧？”
褚禄山笑道：“看您说的！”
“那些人听到是世子想要，高兴还来不及呢，那需要用强？”
他双眼发亮，低声道：“紫金楼中姑娘，都还在。”
“世子你看，咱们是不是将城中其余花楼的姑娘，都买过来？”
徐凤年翻了个白眼，说道：“你买姑娘作什么？”
褚禄山挤眉弄眼道：“世子买下紫金楼以及周边诸楼，不就是为了一统凉州城的花楼么？”
徐凤年随手拿过折扇，在褚禄山的脑袋上敲了一下，说道：“谁说我是为了建花楼？”
“建个专门用来听书的地儿。”
“要能容纳万人。”
“要快。”
褚禄山不由愣住：“听书的地儿？”
“还要容纳万人？？？”
“这年头，哪有这么多……”
说着，他恍然醒悟道：“世子这是为那天机公子准备的？”
徐凤年淡淡道：“哪儿那么多话？”
褚禄山赔笑道：“是，是。禄球儿这便去办。”
他起身离去，心中却是惊讶不已。
看来，世子对于那位天机公子，的确是极为看重。
这几日，关于天机公子之事，也已然在凉州城中流传。
不过褚禄山原本也并未当真。
三人成虎。
异国发生之事，以讹传讹，通常会面目全非。
世间哪有什么无所不知之人？
不过如今看到徐凤年的态度，却是让他心中多了几分重视。
……
王府马厩。
老黄背着剑匣布囊，又在与枣红马唠嗑，似乎在告别。
徐凤年闻讯赶来，惊讶道：“老黄，咋回事．ˇ ？”
老马夫轻声道：“这些年我就是为了盯着湖底的楚狂奴。”
“既然他被少爷放了出来，也就没老黄的事了。”
两人回府之后，徐凤年便将楚狂奴放了出来。
老黄继续说道：“当年败给老怪物王仙芝一招，在武帝城那边留了把黄庐剑。”
“这些年总是放不下，寻思着去讨要回来。”
尤其是在陪着徐凤年游历了一回江湖之中，这种心情变得更为炽烈。
徐凤年苦涩道：“就是插在武帝城城墙上那把巨剑？”
“十大名剑排第四的黄庐？”
老黄嘿嘿一笑，点了点头。
武帝城位于东海崖边，东临碣石建城，以观沧海。
城主王仙芝年近一百，却成名足足八十年。
是百年难得一遇的武学天才。
与人交锋，从来只是单手。
二十五岁便晋升绝世高手行列。
四十岁挑战那一辈的剑神李淳罡。
硬生生以双指折去削铁如泥的“木牛马”。
一时间名动四海，风头无二。
王仙芝明明具备天下第一傲视群雄的资格，却以天下第二自居。
近五十年，出了两个用剑的绝顶高手。
新剑神邓太阿，拎一桃花枝，求败却不败。
与王仙芝交手三次，不胜也不输。
另外一个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知是西蜀人，无名小卒的剑匠出身。
铸剑三十年后自悟剑道，单枪匹马行走江湖，收集天下名剑入剑匣。
为世人所知的只是与人打了一场，便蜚声海内。
这一场，打得便是天下第二王仙芝。
虽然最终留了一柄剑，插在城头。
可绝对当得起虽败犹荣这四个字。
谁能想到这样一名绝顶剑客，竟在北凉王府做了一名马夫？
徐凤年心中有些不舍，说道：“要不，再过几日，等苏先生来了，陪我听过当年之事再走？”
老黄咧嘴笑道：“不了。”
“那柄剑，在武帝城城头已经等我太久了。”
徐凤年陪着他一路走到城门。
老黄掏出一叠绢帛，以木炭作画，绘有剑势。
每一幅字不多，就两个，从剑一，剑二，到剑九。
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泥一般。
他将绢帛递给徐凤年，说道：“少爷收着。”
“以后见着有灵气的娃，就替老黄收个徒弟。”
“多个人帮衬，往后少爷上街抢黄花闺女也更妥当些。”
徐凤年小心翼翼收下。
老黄想了想，一脸为难道：“少爷，老黄没啥文化，不会取剑名。”
“从剑一到剑九，前八剑都被江湖人士自作主张弄了个名字。”
“这第九剑，少爷你给想个呗？”
徐凤年认真思考了片刻，说道：“咱俩走了六千里路，不如就叫六千里？”
老黄伸出大拇指，赞道：“有气势！”
老黄终究还是牵着马，腰间悬着壶走了。
临走之前，他喊了一声俩人游历之时常说的口头禅。
“风紧扯呼！”
徐凤年站在墙头，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
褚禄山答应徐凤年的事情，从没有打过折扣。
他说很快，那便当真很快。
不过半月不到。
凉州城之中，便多了一座占地极广的高楼。
名曰：天机楼！
一时之间，凉州城之中，倒尽是对于徐凤年的怒骂之声。
“都说父亲英雄儿好汉。”
“大柱国是何等英雄，怎么偏偏就生出了这么个玩意儿来？”
“哎，消失了三年，凉州百姓好不容易过了三年的安生日子。”
“这刚一回来，便又开始折腾起来。”
“大兴土木，用作听书之用，简直是闻所未闻！”
“哎，世子纨绔，小王爷又……”
“未来北凉，真不知该变成什么模样。”
“听说这楼，是为了一个江湖人所建的。”
“外号叫什么天机公子，号称仰窥天机，俯察人事，世间便没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好大的口气！”
“这样的话，也会有人相信？”
“他以为他是春秋三甲黄龙士吗？”
“咱们那位世子，可不就信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