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杀呀!”
守军毫不示弱,在梁兴、侯选、程银、李堪的带领下,顽强抵抗,表现出一种异常的勇敢,他们大都是安定、北地两郡子弟,家乡被袁军糟蹋的不成样子,心中本就憋着一股火气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根本不用将校们激励,无不奋勇拼杀,有进无退!
袁军准备不足,又带着贪心,难免临阵退缩,不敢死战,守军准备充分,怀着复仇之心,敢打敢拼,几番冲杀之后,袁军没能冲上城头,反而被杀的节节败退,死伤惨重!
与此同时,驻扎金山的宋宪、魏续也出手了,带领本部人马,不停袭扰袁军的后队,焚烧粮草,破坏营垒,与金城的守军遥相呼应,配合的相当默契!
“传令-退兵!”
城墙下,文丑亲自上阵冲杀了几次,也被守军逼退下来,前有坚城难下,后有敌骑骚扰,无奈之下,只好暂退人马,坚守大营不出,梁兴也不出城追击,双方就这样僵持下来!
战局发展到这一步,双方都很清楚,金城的得失,而在萧逸和袁尚的对决上,萧逸若败,金城就会不攻自破,萧逸若胜,金城自当坚如磐石,固若金汤!
第七十六章天堂有路你不走?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文丑在金城碰的头破血流,进退不得之时,袁尚统领八万人马,大举西进,杀入了河西走廊腹地!
“传令颜良将军,前锋加快速度,直奔玉门关后队跟上,淄重不能落下!”
山谷中,袁军也是‘一字长蛇阵’行进,日夜兼程,不敢懈怠,因为准备充分,将士们到没受多少苦,再加上天公作美,下了几场大雨,最困难的饮水问题也解决了!
不过吗,道路过于狭窄,八万人马携带了大量的粮草,随军车辆又多,行走不便,进军的速度极为缓慢,让袁军上下很是苦恼!
“启禀三公子,山谷狭窄,道路崎岖,大军行进困难,恐怕半个月也赶不到玉门关,正所谓迟则生变,一旦被萧逸察觉,八万人马死无葬身之地呀!
莫不如抛下淄重车辆,将士们只带随身口粮,日夜兼程,八日之内就能走出峡谷,只要跟蒋奇将军汇合,大事定矣!”
逢纪是个合格的谋士,眼看大军行动缓慢,立刻想出一个轻装前进的办法,既可以加快速度,又能激励士气,颇有‘破釜沉舟,决一死战’的架势!
“事关重大,容本公子思之!”看着缓慢行进的大军,又瞧瞧笨重不堪的淄重,袁尚左右为难起来!
一方面,逢纪说的很有道理,大军长途奔袭,关键就是一个‘快’字,如果错失战机,让萧逸反应过来,前功尽弃不说,想全身而退都不可能了!
另一方面,他舍不得呀,这些军械、粮草,都是他跟大哥袁谭争来的,好不容易才从邺城运到西凉,东西得之不易,丢弃了自然心痛,再说了,丢弃粮草,轻装前进,危险实在太大了,他也拿不出那种勇气来!
正在袁尚犹豫不决时,从门客队伍中走出一人,不穿盔甲,不带兵刃,金冠束发,白袍遮身,说不出的潇洒自如--正是司马懿!
这次出征,司马懿也跟来了,名为使者,实为人质,无论走到那里,身边都有袁兵监视,好在他一直谨言慎行,没有任何异动,有时遇到山路难行,主动帮着士兵们推车,深的袁军上下的好评!
“粮草淄重,军中命脉,岂能轻弃,在下不才,愿意带一支人马殿后,督促车辆,必不使大军粮草短缺!”司马懿主动请缨,做出一副倾心投靠,想要立功的神态!
“呵呵,天赐良才,有仲达负责督运粮草,本公子无忧矣!”
袁尚轻拍司马懿的肩头,如此奇才投效自己,却是可喜可贺呀,不过吗,他还没傻到把辎重交给一个‘新人’的地步,必要的监视不能少了!
“传令下去,让焦触、张南二位将军统兵五千,与仲达先生一起殿后,负责押运淄重,其余人马轻装前进,直奔玉门关!”
“诺!”
一声令下,袁军立刻行动起来,军械、粮草、锣鼓、号角、帐篷、旌旗全部扔到了路边,士兵们轻装上阵,风烟滚滚,一路直奔玉门关!
“八万大军西去,数日之后,不知几人生还呀?”
看着轻装前进的袁军,司马懿一阵冷笑,大都督狡猾如狐,最善于骑兵突袭,切断敌军后路了,袁尚想要袭击玉门关,恐怕会直接走进鬼门关吧?
“有人送死,有人求生,任尔风云变化,我就稳坐粮车,慢慢行吧,也许还能看一出好戏呢”
没了淄重的拖累,袁军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每日推进七八十里之多,一路上也没遇到任何抵抗,非常顺利的穿过了危险地段,眼看就要到达玉门关了!
第六日,黄昏时分,袁军终于走出峡谷,来到了一块开阔地上,这里地势平坦,向阳背风,还有清澈的河水流淌,却是一块安营扎寨的好地方!
“向导官,此间是什么地方,风水如此之好?”在峡谷里憋了六七天,突然来到了开阔地,袁尚生出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觉,说不出的舒服!
“回三公子的话,此地就是枯水川,一个月前,萧逸与叶落纥在此决战,二十几万人马,厮杀了几昼夜,尸积如山,血流成河,堪比修罗地狱一般呀!”
说到这里,向导官抬头观望,一座高大的土丘就在不远处,阴风阵阵、煞气冲天,正是萧逸筑造的‘京观’,看上一眼,让人魂飞天外呀!
“既有清泉流淌,为何还叫‘枯水川’,也太不吉利了,以后此地改名为‘好水川’,也好保佑我军,出征大吉!”
听说这里是萧逸大败羯兵,建立赫赫战功的地方,袁尚不禁一阵胆寒,可是在属下面前,又不能失了颜面,干脆改个地名,换下风水,也表示自己并不惧怕萧逸!
“三公子高见,地名一改,风水立破,泄去敌人锋芒之气,助涨我军神勇之威,此战必胜!”
“鬼面萧郎残暴不仁,只知一味杀戮,人心丧尽,怎比的三公子仁爱无双,天下敬仰呢!”
“恭祝三公子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踏平西凉十二郡,立下大功,霸业有成!”
有吹牛的,就有拍马的,一群门客涌上来,围着袁尚一个劲鼓吹,真是天花乱坠,地涌金莲,就差捧到天上,跟天狗一起吃月亮了!
“此地凶险,大军不宜久留,还是督促人马速行,到了安全地带,再安营扎寨不迟呀!”
有拍马的小人,也有忠义的聪明人,逢纪来到进前,直言劝谏,刚才他环视四周,隐约感到阵阵杀气,就像被一条恶狼窥视似的,心中甚是不安!
“怕什么,此地开阔,又有泉水流淌,正适合安营扎寨,让将士们好好修整一番,吃饱喝足之后,兵进玉门关,一举成功!”
越是有人劝谏,袁尚越是叛逆,这也好理解,年轻人都好面子,萧逸在此大开杀戒,筑京观,展雄风,自己难道连停留一下也不敢吗?
再说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古往今来仗打的多了,可是短短一个月内,在同一个地方设伏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也没有那个统帅敢如此用兵,那不是东施效颦吗?
“这个吗公子言之有理!”
看到袁尚一脸不悦,逢纪也不敢多言了,袁家人一向刻薄寡恩,得罪了这位三公子,并非是好事呀,另外,他也认为此地不会有伏兵,一月之内两次设伏,岂非笑谈?
“走,咱们去看看萧郎筑造的‘京观’,此人嗜血成性,涂炭生灵,本公子早晚必生擒之,装在铁笼之中,运回河北去,让世人都看看,谁才是天下第一名将!”
遥望远处的土丘,袁尚心中惧怕,却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在众多门客的簇拥下,打马飞奔过去!
‘京观’巨大,方圆四五十丈,高二十余丈,远望如同一座土丘,走到近处,才看清它的本来面目:
尸骨累累,阴森恐怖,上面到处都是人体残骸,手臂、大腿、肋骨、肩胛、指甲,更有腐烂的骷髅头,张着大嘴,露出一双黑洞眼眶,似乎在哭诉自己的不幸
“嘶嘶!呕!哇!”
触目惊心呀,刚才吹牛拍马的门客们,有的直翻白眼,有的浑身颤抖,有的趴在马背上一阵狂吐,差点把隔夜饭也吐出来,袁尚胃里也直翻酸水,只要碍于面子,又强咽了回去,小脸却惨白如纸,战争不是风花雪月,而是你死我活呀!
“三公子快看,那里有一块木牌!”呕吐了半响,有眼尖的门客发出惊叫,手指高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