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帅,您快看!”
惊愕的猛然勒住了马缰绳,刘冲惊奇的猛地举起了望远镜,他目光中,一片火光是猛地闪烁在了望远镜镜筒中,胡子都气的翘了起来,刘冲悲催的猛地一拍大腿:“嗨呀!到底来晚一步!”
“传令军团,放弃大炮,给本帅全速前进!”
沉重而珍贵的炮车被毫不犹如的放弃在了道边上,端着步枪,大堆的徐州步兵大步流星的向前狂奔着,不过就算如此,刘冲到底还是落后了,仅仅来得及堵住了些在南昌城放火的闯军散兵,也是头一次,看着熊熊燃烧的赣江大桥,水路协同作战惯了的刘冲只能是拍着大腿,望水兴叹了。
.......
如今的北明,哪怕修建了秦直道的秦朝都难以望其项背了,四通发达的火车道,乘坐着临时被征用的徐磊铁路列车,仅仅是几天,又是有十五个兵团庞大的军力投入到了前线中,九月十八,徐州军团完成了堵截任务,也是率领军马渡江的毛珏直接长驱直入,直奔向了囤积在九江口不远的闯军大营。
远远张望去,鄱阳湖边上,就如同地平线上又冒出来了个杂乱的村落那样,随着湖风吹拂,一股子难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此时的闯军明显已经没了斗志,观看到整齐的北明军方阵开来,外围的哨兵第一反应不是应战,而是转身就跑,一阵阵喧哗声与骚乱在大营内不断响起来,不过随着明军不断的开进,情况又是迅速得到控制,没有哪个不开眼敢挑战刺刀的,在呵斥中,大批的闯军直接丢下武器缩在了自己营队所在的窝棚或者帐篷中。
就和电影中的场景那样,毛珏全副盔甲威武摇晃着的向前走着,他前方两排禁卫军也跟麻将牌那样急促的小跑侍立在两旁,随着毛珏走到身边,禁卫锐士猛地双手持枪在胸中,持刀朝天,挺胸立正,那整齐的节奏,就犹如机械一般流忱妙。
随着毛珏前进的步伐,最后两个禁军哗啦一下子撩开了闯军中军的帐篷,此时已经急成一锅粥的闯军三十几营首领无不是呆滞的猛地转过了头张望过来,旋即在早已“芳心暗许”的二五仔郝摇旗带领下,这些人又是接二连三哗啦啦的跪倒在了地上。
“叩见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个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如今却是匍匐在地上大气儿都不敢喘,襄阳已经鄱阳湖几年的停滞不前,已经让曾经流窜天下,无可阻挡的大顺军精气神儿都流失的一干二净,就算一马当先的郝摇旗,这阵都是忐忑的匍匐在毛珏脚底下,生怕之前卢忠答应的荣华富贵泡了汤。
眼神巡视在这些盔歪甲斜的家伙身上,几圈儿之后,毛珏却是眉头深深地挑了起来,愕然地问道。
“权将军刘宗敏何在?”
这一句话,让跪在地上的闯军首领全都是忍不住剧烈的一哆嗦,死寂足足持续了几秒钟,装着胆子,郝摇旗方才在所有人的目光催促下,战栗的重重一磕头道。
“回,回陛下,刘,刘逆一意孤行,率领三营五部兵马,与十一日抢出了军营,已经绕过鄱阳湖,向应天奔杀过去了!”
“什么!”
一下子,就算毛珏也忍不住失声惊叫起来,江南的棋局他可是下了许久,当年南北朝的时候,侯景一支北朝降军跑叛军就杀了个南朝赤地千里,直接丧失了北朝继续对抗的资格,被隋军一战而灭,别看刘宗敏只有三五万,放任他乱下去,未必有侯景造成的破坏小。
真叫十八拜都拜了,差这最后一哆嗦,满是气闷,处女座的毛珏是恼火的一拂衣袖,转身而去,看着皇帝盛怒的背影,一大群闯军降将更是心头忐忑。
还好,北明没有出尔反尔的习惯,他这才刚刚离去,脑袋大身子小的北明大学士宋献策已经跟着进了来,看着匍匐在地上的闯军将领们,他瞳孔中倒是浮现出一股子满意的目光来,轻咳一声,从后背背着的卷轴桶里抽出了内阁与皇帝共同草拟的圣旨出来,不过并没有第一时间宣读,而是面向那些跪在地上平视着自己的闯军军将朗声问道。
“你们,是想要权呢?还是想要钱安心做个富家翁呢?”
.........
饭要一口口一口吃,仗也要一仗一仗的大,如今刘宗敏逃已经逃了,着急也没用,耽误之际还是眼前这四十几万的闯军如何处理掉,首先,这批人不可能直接放回湖广去,虽然此地绝大部分人口都是湖广强征的壮丁,可此时湖广大部分已经被北来的山西财阀所承包,也有大量山西,四川来的人口到此耕种务工,如果一下子几十万壮年劳动力冲回去,原住民与新来者之间反倒是极其容易爆发出矛盾来,将本来安稳的湖广局势倒冲乱起来。
而且顺军官兵也得甄别对待,和平民百姓不同,不少经历了十几二十几年战争的老兵油子,早已经失去了作为个平常人谋生的正常手段,战争成了他们唯一的生存技巧,如果贸然把他们遣散,只能是徒添治安问题。
还有就是那些投降的顺军军将们,历朝历代,许多时候招降这些军阀首领往往很容易,可是控制住他们却很难,经常这些人会串联造反,最后总落得个以流血收场,倒不是什么人天生就长有反骨,而是自己说了算横行霸道惯了,一旦匍匐在别人脚下,还的接受各种各样规矩束缚,想要适应,真的很难,这也是投降之后反复的主要原因,要是历朝历代,对付这样人只有杀字这一条路。
还好在如今的大明,就算不忠诚,毛珏也能找到让他们派上用场的地方,这也是一开始宋献策先问的那个问题,要钱还是要权。
要钱的话好办,一人赏赐个几万十几万两银子,各地商会公司找个地方供个闲职安稳呆着就好了,至于恋权力的其实大明更欢迎,天竺,东南亚,两处新大陆都需要大量这样亡命徒去充当土皇帝,为大明征服事业添砖加瓦。
大明;劳动力是真缺!九月二十一,毛珏稳定住了闯军大营,二十三二十四开始,就有闻风而动的江北各大豪门,各种大型公司犹如嗅到血腥味的苍蝇那样聚了过来,一封封劳动合同,直接将那些满心忐忑的闯军普通士卒给签走。
不愿意被遣散的,也是被甄别到一列,由辽东军校的教官着手,逐渐新的殖民团,准备派遣到海外。
四十几万闯军就跟夏天里的冰块那样,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天天缩小。
不过军事上,毛珏也没耽搁,个兵团一共抽调了十八个骑兵团,组建了湖广方面军快速反应部队,由刘兴祚的孙子,总兵兵团长刘国猛统帅,绕吉安府强渡赣江去追击刘宗敏,另一头,他则是派人到九江口去和史可法谈判,想要通过谈判让史可法放开九江口,容得长江水师也进入鄱阳湖中,尽量帮助南明去截击刘宗敏部。
真如洛宁所料的那个样子,短时间内,毛珏还是不想以武力解决江南,毕竟现在形式不同了,江南本土的资产阶级也在竞争中逐渐崭露头角,稍加时日,与东林封建地主在难以相处的新兴实业家最终还是会投入他的怀抱中。
然而,世间往往就有人愿意作死,九月二十五,在毛珏焦虑的等候中,一个身披着大红官服的南明官员却是失魂落魄的随着谈判官宋玉而回到了湖西大营来,被带到了毛珏中军来。
“阁下是?”
毕竟不是神仙,尚未来得及回报的宋玉带进来看着这个三魂六魄丢了一半的家伙,毛珏颇有性糊的坐在龙椅上问道。
谁知道他这一嗓子,却是让那人回了魂一样,猛然一个机灵,那个身穿绯红的明官腿儿一软狠狠就趴伏在了地上,声音带着颤音儿,脑袋扑腾扑腾的抢着地面。
“外臣九江总督袁继咸叩见陛下万岁万万岁!臣请陛下发发慈悲,救救江南吧!史阁部已经带着九江大军,杀回应天清君侧去了!”
“史可法?清君侧?到底怎么回事???”
毛珏一头的雾水,猛然站起,错愕的急促道。
第八百四十五章.东林政变,二次!
事情还要回到几天以前的应天朝堂。
“陛下,不论北明是否对我国宣战!九江军都应当有反应,一旦闯贼沦亡,左镇之地彻底丢失,北军沿江放舟,大军一天一夜即可直扑应天,我朝实在是不能置之不理!”
自古以来,守江必守淮!没有两淮的南朝必定是短命之朝,可丢了两淮还仅仅是短命,丢了荆襄之地可就是要命了!南宋亡于蒙古,就是襄阳之战后,如狼似虎的蒙军顺江长驱直入,地势平坦的长江中下游平原几乎无险可守,依靠个鄱阳湖抵挡旱鸭子闯军还行,抵挡大炮都能从湖这端打到湖那端的北明,实在是力有不逮。
哪怕安于享乐的东林党老爷们,得到这个消息依旧是直感觉振聋发聩。朝堂上,吕大器的声音亮如红钟,震撼在朝堂上嗡嗡作响。
可他面对的是张溥,复社出于东林,唇枪舌剑上也不次于他们这些东林前辈,毫不退缩,张溥同样声如洪钟,理直气壮的大喝着。
“鄱阳湖距离应天一天一夜,松江距离应天就不是一天一夜?北明有多少船?成千上万!你们看到短短七天北明能将五万人马送过长江,可如果从徐州输送,用他们的称作铁路的怪物,仅仅三天,就够北帝子运送五万骑兵到松江!运送数万步兵到杭州!应松之间,一片坦途,应杭之间,亦是无险可守,真要与北帝子开战,北军三面来袭,诸公用什么来防备北军?”
“钱学士可有腹案?姜学士可有腹案?高学士可有腹案?”
和上一次东林复社交锋几乎一毛一样,张溥又是毫不顾忌的指着鼻子一个个去大吼,可被他点到名的东林魁首一个个却是沉默无声,和上次惨败的原因也是一模一样,南明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应付来自北方的威胁,只能犹如当年南唐面对北宋时候那样,处处小心,处处忍让着。
“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北蛮侵吞了湖广?今日湖广,明日江西,后日就可能是南直隶!依照张大学士直言,诸公朝廷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北蛮咄咄逼人?”
还是党争的惯用伎俩,一副大公无私的模样,吕大器痛心疾首的又是把这个皮球给踢了回来。
可惜,张溥没在崇祯年间当过官,那种官场遇事儿往回缩的恶习,在他这儿没有,他敢担当!听着吕大器的责难,这位复社少壮派领袖毫不犹如的点了点头。
“张某认为,就应该这么眼睁睁看着北人咄咄逼人!实力不足之前,任何擅自挑衅北帝子的行为都是自取灭亡!”
“诸公!为何我朝在北帝子面前处处制肘,处处为难?人道南船北马!可咱们这群南人,在船上被北人所压制了,长江不是我朝的天险,反倒成为了北朝进攻我朝的跳板!这种情况,有没有湖广荆襄都一样,我朝现在能做的,就如当年南唐侍宋那样,尽力委曲求全,让北帝子无堂堂之借口南征!然后努力强军!”
“诸公,这些年,朝廷的努力已经有了成果了,现在长江江防有西洋炮舰七条,西洋火炮二百余门,有精炼军士七万,现在温杭每年能为朝廷提供军费数百万两,十年之内,朝廷也能建起炮舰百条,精兵数十万,到时候再收复余杭也好,荆楚也好,都是游刃有余!”
“诸公!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