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所在严夫人的嘴角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抬手抚摸着女儿的头顶。
眼见着女儿虽然只有十四岁,但个头却已经比自己还要高了,一时间,严夫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之色。
转过身来,佯作埋怨的对吕布说道:“不好好的跟妾身学些描红刺绣,整日价学你这个当父亲的舞刀弄枪,将来嫁出去被夫家笑话。”
“我吕奉先的女儿,要么便嫁个盖世的英雄,要么便嫁个尊贵无双之人,迂腐平常之人又岂入的我吕布的眼,夫人不必担心。”吕布偷瞥了某人一眼,满脸傲然道。
顿了顿,将身体不自然的,转向床榻上几乎动弹不得的高郅方向。
“你小子醒了!嗯,不错!”
吕布淡淡说道,“比吕某预计的还早了几个时辰,看来吕某确实没有看错人!”
“...”
吕布的反应很奇怪,注视了高郅一会,说了句令高郅摸不着头脑的话,就不再多言。
令本就一头雾水的高郅,更加有些莫名其妙。
“躺好!”吕布抬手指了指床榻的另外一边,仿佛是看穿了高郅心中的想法,淡淡笑道,“你是想问,吕某为什么要救你?”
“是!”高郅点了点头。
“吕某之所以会救你,那是因为你有被吕某救的价值!”
见高郅依旧是一副没听明白的模样,吕布张了张嘴巴,准备将自己的部署规划说出来,就被一声尖锐给打断了。
“将军!卑下有事禀报!”
“唔?进来!”
一名吕府家将神色慌张的走到偏厅门口,低声报道。
吕布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出了什么事情。示意严氏和吕玲琦二人暂时回避,将那名家将唤了进来。
“何事?”吕布停下手中的事,又瞥了一眼高郅,将家将领至偏厅,沉声皱眉,问道。
“董相国,打算举办一个大军入长安的超大场面,希望将军尽快前往配合..”。家将传达着来自董卓的命令。
“唉!”
也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听到吕布的叹息。
若是在今日之前,高郅知道威风凛凛的吕布也有如此为难的时候,怕是打死也不会相信。
“好,便如此回复。”吕布点了点头,和家将并排走出。
同时,给众人嘱托了一遍,才放下心来。
“父亲,那这个家伙怎么办?能松绑吗??”吕玲琦的询问声传来。
“不了,先让他养伤。”话音落下,吕布人已经走出房间。
“咦?吕布这么好说话?”饶是高郅心思如电,也难以猜透这历史上出了名难伺候的吕温侯,怎么变得这般...好说话了?
结果下一句让他脸色陡然跨下。
“不过要绑好,就先让他在这里,老老实实的带上一阵子。”
一百四十八 太师还朝
天高云淡,雀鸟偶尔掠过城门楼。
这本该是个恬静安逸的午后,王允全服盛装,带领着身后群臣依次排班站好。
烈日炎炎,汗水缓缓从脸颊、脖颈上淌下,浸入到朝服里,群臣只觉得身上发痒,但碍于礼制,都不敢轻易动弹。
“唉,你们可有怨言?”王允问道。
“没有没有!”
群臣回道:“这是哪里的话,王司徒心怀天下,脾性直是直些,我既是属下,有何听不得?”
王允笑了,他刚想说话,只听有人叫道:“来了!”
果见长道之外,一支千余人的兵马簇拥着数辆车驾,缓缓而来,旌旗招摇,左右精骑四处游走,人吼马嘶,惊鸟飞还。
王允微阖的双眸陡然睁开,率领百官迎上前去,对着车驾远远的拜揖。
一辆爪画两轓的金华皂盖车慢慢悠悠的驶来,这是当朝太师董卓的御驾,本来是爪画两轓的金华青盖车,时人号称“竿摩车”。
其车华贵无比,仪比天子,后来由于长安地震,董卓畏惧天谴,在蔡邕的劝说下换乘如今的皂盖车。
王允与众人对着这辆车拜倒:“恭迎太师!”
车还没到,一彪骑兵便先策马而来,当头一人盔甲整齐,身材高大,骑在一匹火红的马上,倒提长戟,威武不凡。
正是自虎牢归来的当世第一武将--吕布,吕奉先!
吕布踏马走上前来,抱拳道:“太师有令,传司徒上车,随驾入城,诸位公卿可行于车后。”
王允与众人一齐回道:“谨诺。”
然后在侍从的伴随下走到车边,车子在驭者的操纵下停驻,车后的门被打开,王允爬上了车子,行礼过后,拘谨的坐在角落里。
常年的安逸,一般身子有些发福。
饶是如此,也是膘肥体壮,一个人便占据了车厢近半的空间。
董卓自王允进车后便闭目养神,一言不发,王允也不主动挑起话题,权当是坐了趟顺风车。
但车厢内另一个人,他不得不注意。
那是个瘦弱的老头,白发苍苍,边上放着一台琴,琴的尾端有些烧焦的痕迹,王允知道这是名动天下的焦尾琴,这个老人是董卓敬佩无比的名士、左中郎将蔡邕。
王允看了看那琴,又看了看蔡邕,眼底少见的流露出复杂的神色,这眼神转瞬即逝。而蔡邕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一看,对王允友善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