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份感觉,渐渐变成了理所当然后,以至于最后反目成仇,也就不足为奇了。
与外族的相处也是同样的道理,你弱他便横。
他是不会觉得你对他的好是关怀,只会认为你软弱可欺,下一次,便会更加强硬,索要的东西也就更多。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这句话,相信很多人同样不会陌生。
岳飞的满江红中,所提到的靖康耻,不正是是在宋朝君主的一味惧战下,一手造成的屈辱吗?
今日割几城,明日送几地,日醒时分,敌人又在墙外。
结果不断的向外输送,国力越来越弱,差距越来越多,恶性循环。
所以,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求和上,那太过缥缈和理想化,因为,贪婪是永无止境的。
毕竟资源就那么多,蛋糕就那么大,无论如何,是不会做到合理的平均分配。
而且强者,也不会有谁,会愿意去跟弱者讲公平分配一说的。
真正的和平,都是靠着戍守边关的将士,真刀真枪,用拳头打出来的,而不是那些士大夫,用嘴皮子说出来的!
而这一点,也是高郅最为佩服公孙瓒的一点。
相比起一心内战的诸侯,公孙瓒这个纯粹的民族主义者,还是有着不一样的闪光点!
“你....”
刘虞被高郅“突如其来”的大声给震得有些错愕。
“大人,恕在下无理!实属军情紧急,公孙将军及诸多幽州将士周边诸郡的黎民百姓,还等着救援,您就出兵相助吧?”
高郅没有给刘虞过多的思考时间,抱拳上前道。
刘虞听到百姓脸上的表情一滞,随即深深皱起双眉,似是在苦苦挣扎。
他也不是不知道,外族在幽州大地上所作所为,只是他一向致力的方针,是和平,以德服人...
“等等?你说...”
“你是从葬马坡一路冲杀过来的?”刘虞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诧异地看着高郅。
这个小子……,真的是从鲜卑的千军万马的围攻中,杀出重围来寻求支援的?
“是的,在下与百余名士兵奉公孙将军之命,一路杀出,突围于此地寻求州牧大人的支援。”高郅点头道。
得到高郅回复的刘虞,眼中却是陡然一亮,忍不住又轻退两步了,上下打扫起高郅来。
还别说,先前光顾着躲开高郅身上的“味道”。
还不觉,这个人有什么特别。
但是现在看来,此人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所表现出来的自信,却和身份完全不相符,倒象赴宴的贵族一般,从容而淡定。
此子...绝非一般大字不识一个的粗鄙兵丁!
抚着长须看着高郅,刘虞心中不禁暗叹,老夫果然是年纪大了……
这眼光也是……唉!
一念至此,刘虞遂道:“高...高壮士乃忠勇之士!某甚是敬重。来人,赐座!”
遂有左右取过座位,于高郅身后摆好。
高郅心中一喜,知道对方被自己戳到点了,接下来的劝说,只要再接再厉即可。
于是他一整面容,对刘虞抱拳行礼道:“谢州牧大人赐座!”
刘虞叹了口气,看了一眼高郅说道“快坐下说话,咱们就先聊聊,这鲜卑之事。”
“你所言的事情,老夫也是知晓一二,只是如今我大汉动荡不安,再加上...”
说到一半,他自己,却是又不禁摇摇头,叹息道,“再加上又是天灾人祸,牵连重大……”
“实在是禁不起大战啊...!”
一边说着,刘虞眼神黯淡,似是触及感慨,不禁敛目片刻,定定望地。
“...州牧大人,在下愚见,其实很多时候,我们所面对的,不是能不能战的问题,而是不得不战的现实!”高郅沉声道。
“不得不战?”刘虞喃喃道,眼中若有所思。
“是的,不得不战,身为军士,守家卫国,乃是本职,也许我们不懂得什么大事,但是我们知道,要守护黎民百姓,守护那些大汉子民!”
说道这里,高郅顿了顿,留意下刘虞的反应。
他在尝试着引导刘虞,尽量说一些乌桓、鲜卑扣疆所带来的凄凉景象。
希望能够借此来激发刘虞的愤怒,至少,让他暂时放下对外族的偏袒,和对公孙瓒的不满。
说实话,在他看来,很多时候,如果不是刘虞的压制,不允许进军,一直扯公孙瓒的后腿,有事没事拉拉偏架。
否则以公孙瓒的进军仇胡之心,估计胡人早被公孙瓒赶出长城以北了。
甚至于公孙瓒都能跨过边境,去收拾并州的胡人,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现在,高郅期望能够让刘虞放松对公孙瓒军事行动上的压制、束缚。
别的不说,放开手脚的公孙瓒踹死塞北的胡人,那绝对不是问题。
“不得不战...不得不战...”刘虞嘴中不住喃喃,眼中波澜闪烁。
“想不到,你一个武夫,也能够说出如此关爱百姓的话来。”刘虞转头望着高郅发出感慨。
“一般一般……”高郅挠了挠头,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