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心疼那汉人谋士,他还没有那个资格!
右谷蠡王心疼的是那些倒下的自己麾下的匈奴士兵们。
须知这些军队皆是他的私兵部曲,随他转战南北,是右谷蠡王他半生的心血,也是他建功立业最大的依仗。
“该死的汉人。”
右谷蠡王的身体渗透出幽暗的气息,如无物的气息飘动,下一刻凝聚为漆黑利箭装,闪耀着金属寒光。
随着右谷蠡王眼眸之中森寒光芒的闪烁,他的手臂扬抬,扔飞出去,指尖凝聚出黑虚闪,对准迸射,瞬息抵消了无数箭矢。
“你们放弃了珍贵的活命机会,不会再有下次了!”
右谷蠡王的语气淡然,却充满了颐指气使,不可一世的态度,
李坤对此只是冷笑一声,正道“义之所在,何惧之有。吾意已决,勿复多言!”
而后沉声下令喝道“竖吾大汉将旗!”
他身后的守军闻言,忙从怀中掏出一面折叠得整整齐齐的旗帜,散开后绑于长枪之上,而后,高高举起。
一面三尺见方的绣旗就此飘扬。旗面红底黑字,上书“大汉武安县”字样,一经展开,顿时迎风招展,猎猎作响。
六百三十六 夜袭
“冥顽不灵,杀!攻城!”右谷蠡王恼羞成怒,不再企图劝降,干脆的下达攻城命令。
“轰!”
随着一通战鼓响起,匈奴士兵的军队列齐整,山呼海啸,快步冲上。
反观武安县守军这边,确是寂静无声,气场压抑。
不过虽然人人皆默不做甚,但却都是表情肃穆,已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一场持久的攻坚战,再度来袭。
足足上万人的匈奴士兵,开始对整体不过千余数的武安县,发动猛烈袭击。
不过,好在,匈奴大军人数虽多,却并没有有力的攻城器械,仓促之间也很难赶制,所以,饶是气势汹汹,一天血战下来,也没有能够攻破有高郅协防驻守的武安。
当太阳西落,匈奴大军便于不甘中,鸣金收兵,大军围堵住武安县周边,围而不攻,暂缓攻势。
时不时派遣一队游骑兵,游走于四周附近,断绝武安县内可能派出去的求援的骑兵。
浓浓硝烟弥漫之中,一天都战火,似乎暂时得到暂停。
不过,高郅他,可不是挨了打就忍着的乖宝宝。
白天一整天被匈奴大军堵压在武安县的经历,可是让他相当狂躁。
有来有往才是正道,来而不往非礼也!
夜入三更
高郅就紧急集合了麾下的所有精锐骑兵,并派人通知了荀攸,以及原本武安驻军守将李坤。
整个人束装骑马,立于武安县门下。
在他的身侧,是铁塔般的大汉牛莽,正扛着他的武器宽背大斧。
在他们的身后半马位置,还有三员并州武将,正全副武装,亦跟随左右。
于荀攸、李坤简单叙述了一下自己的计划,高郅又向后环视身后列阵完毕的数百骑兵,个个表情坚毅,已是做好了慷慨赴死的准备。
微微点了点头,军心可用!
这些兵将皆是随着他一路厮杀辗转,武艺高强、生死相托的好汉子。
“时辰差不多了,大家准备好,随我冲杀一阵!”高郅单手握长枪,摆了摆手。
他话音刚落,李坤加步上前,脸上隐有焦虑之,迟疑道“将军,城外尚未有信号传来。是否再等上一等?”
之前在计划之后,高郅让人将粮草拿出来,供所有将士饱餐一顿,同时偷派了斥候出城大致探听消息。
今日寅时时分,又组织了四百名并州和西凉混合组成的精锐骑兵,已经整装完毕,静候城外的信号。
但现在众人已经等候良久,城外并无任何动静。
“无妨,我观匈奴大军驻防散漫,有无消息,都已无碍。”高郅笑着摆了摆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他可不愿意把时间消耗在等待过程中。
听到高郅这么说,李坤情知局势危机,突击已是势不可免了。当下不再劝谏。
忽抱拳俯身,郑重道“将军于前路,小心保重!某与部卒百余人,为将军死据此城;城虽破,身不降也!专望将军此次前行,能有旗开得胜、马到成功之举!若
若不可为,将军立即撤回,我们据守于城内,再与敌决一死战!”
“好驾!”
高郅点头应许,挥军而行。
夜已深邃,此时此刻,匈奴大军中的大部分人,都已歇息。
而就在这夜阑人静之际,地面忽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轰隆隆”的声响从地平线处传来,由远及近,由轻到响。
当先一员挺拔的将领,身骑高大神骏的白马,手中倒持一柄长枪,身上玄甲白色发亮,背后披风猩红鲜艳,迎风飘扬。
他身后烟尘滚滚,沙沙声大作,也不知来了多少兵马。
高郅手持长枪,一马当先,身后两百余骑紧紧跟随。
两百骑中大部分骑手装备着统一制式的衣甲和长枪,身材高大,居高临下、黑压压得本就十分渗人,此刻一齐策马奔腾,其气势直如千军万马,势不可挡。
而在他的侧翼,同样有着一只杀气腾腾的精骑凝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