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多啊,你忘了,本王子可是独斗过十头野狼的,凶狠的野狼,本王子都不放在心上,何况人乎?放心吧,就算有人想要对本王子不利,本王子也能够应付得来的。”阿伏邪铎笑着拍了拍金乌多的肩头,说道。
略微停顿了一下,阿伏邪铎才又继续说道:“金乌多啊,对于本王子来说,派你去草原右部各族传令,才是在保护本王子呢!只有你将这个命令,传达到了草原右部每一个部落中,本王子在飞鹰部里,才会更加的安全,你明白吗?”
听了阿伏邪铎的话,金乌多先是点了点头,但旋即却又摇了摇头,抬着头,用疑惑不解的眼神望着阿伏邪铎。
阿伏邪铎笑着拍了拍金乌多的肩头,说道:“以后,慢慢的你就会明白了。行了,快去吧,本王子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金乌多虽然还是有些迷惑,但却依然点了点头,朝阿伏邪铎再次抚胸行礼后,退出了营帐,当天晚上,便跟且渠握派来的那个奴隶军信使,赶回去见且渠握了。
第六百三十七章 跶牳大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的,在草原的右部,开始流传起一个惊天奇闻来,从丹林牙庭大酋领阿史那实派来的金狼信使安哲喀铎,已经不止到过一个部落,并且当着部落酋领和族人的面,传达了大酋领阿史那实的谕令!消息,便是从那一个又一个的部落里流传出来的!
跶牳大会,草原上一年一度的盛会。中原列国,欢度的是除夕春节,或者叫春旦、而跶牳大会,就是草原獲国的‘春节’‘春旦’,只不过,为了表示跟中原列国不同,或者说创设这个跶牳大会的最早的一任獲人大酋领,想要在日子上压过中原列国一头,故而便将跶牳大会的日子提前,一推就推到了冬月。
而冬月初九,刚好又是那个创设跶牳大会的獲人大酋领的诞日,所以便将草原獲国的春旦,跶牳大会,定在了冬月初九。
北国草原的冬月,已经进入了深冬季节,草原上的水草枯萎,时不时的还会降上一场大雪,将整个北国草原都覆盖在冰冷刺骨的冬雪覆盖之下。
在这种情况下,牛羊马儿,基本上都被圈养了起来,新鲜水草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吃一些夏秋时节收割的干草,甚至于遇上大雪灾时,就连这些干草都不一定能够供应得上。
因此,整个冬季,对于草原獲国上的獲人来说,是一年中最难熬的日子,过上一个冬季,牛羊马匹都能掉一层膘,遇上大雪灾的时候,甚至还只能杀掉一些牛羊马匹,以保证其他牛羊马匹能够顺利的熬过整个冬季。
北国草原,不比中原,酒楼花馆林立,到处都可以消遣打发时间。草原上的冬季,既然不能牧马放羊,那就只能窝在自家帐篷了,可以说是要多无聊就有多无聊!
在这种情况下,跶牳大会,就成了整个草原上冬季最大的一个消遣和打发时间的盛会了!富庶的獲人,家里牛羊马匹成群,冬日里,少不了的就会出现很多牛羊马匹衰老,甚至病倒的事情。
而与其眼见着那些牛羊马匹老死病倒在圈棚里,倒不如拿出来,赞助跶牳大会,施舍给那些难以为济的獲人。
草原獲国,可并不是每帐都有成群的牛羊马匹的,有富庶的獲人,同样也有家里揭不开锅的獲人!在跶牳大会上,这些獲人,就可以尽情地享受大会上所供应的一切牛羊马匹,吃上几天的饱饭了!
不过,冬月初九,那只是丹林王庭,大酋领和直属于大酋领的草原各部举行跶牳大会的日子,只有直属于大酋领的部落,和获得了大酋领邀请参加的部落,才能能够到丹林牙庭,跟大酋领一同参加丹林牙庭的跶牳大会。
而整个丹林牙庭的跶牳大会,持续的时间也是最久的,通常都会持续十几天甚至二十多天!
而同样的,作为草原三王之二的左王右王,在各自的王庭,也会组织一次盛大的跶牳大会,能够参加左右二王组织的跶牳大会的獲人,也只有草原左部右部那些族帐超过一万帐,在草原左部右部都能够排的上名号的,才能够受到左王右王的邀请,参加在左王右王王庭举行的跶牳大会,时间,通常都定在丹林王庭的跶牳大会开始后的十天,也就是冬月十九,持续的时间,也基本上在十天左右。
而除了草原三王在各自王庭举行的跶牳大会外,草原其他各个部落里,其实也会以部落为单位,组织各个部落自己的跶牳大会,时间基本上也就是在草原左右二王之后的五六天的样子,基本上也就持续五六天,直到冬月月末。
往年,草原右部各族,能够受到草原右王的邀请,前往右王王庭达兰贺埌,参加右王组织的跶牳大会的部落,可并不多,也就飞鹰部、红狼部等屈指可数的不到十个族帐超过一万帐,人口超过十万人的大部落而已。
然而今年的跶牳大会,而且是大酋领阿史那实出面组织的跶牳大会,却定在了右王王庭达兰贺埌,受到邀请的部落,也都是不分大小,只要是草原右部的部落,都在大酋领的邀请之列!对于那些小的部族来说,这可真的称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呢!
能够受到大酋领的邀请,前往达兰贺埌右王王庭参加跶牳大会,那可是以往那些小部落想都不敢想象的事!
因此,在接到怀揣着金狼令牌,带着一百护卫骑兵而来的代表大酋领阿史那实的金狼信使,亲口传达的大酋领的谕令后,虽然距离冬月初九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但那些小部落却已经开始忙着收拾整理起来,甚至可以说是举族往右王王庭达兰贺埌赶去!
而且,大酋领阿史那实将在右王王庭举行跶牳大会,并且在跶牳大会上举行新的右王继位大典的消息,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随着那几个小部落的行动,在整个草原上流传开来。
而一些比较大的草原右部的部落,却感觉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前后也不过才几天的时间吧,前一个大酋领的金狼信使,才刚刚传来谕令,让自己的部落出兵,拦截南下的南人部队,务必还要将南下的南人部队,阻拦在草原上,阻断他们南下的归途。
可现在呢,才几天时间啊,又一个金狼信使来了,而且同样带着大酋领的谕令,只不过这一次,大酋领传下来的谕令,却跟前一道谕令的意思,截然相反。这一次的谕令,竟然是让他们这些草原右部的部落,率领部落族人,前往右王王庭达兰贺埌,参加今年的跶牳大会!
对于像飞鹰部这样的在草原右部中,能够排的上号的大部落来说,受到右王的邀请,参加右王王庭达兰贺埌举办的跶牳大会,那都是每年的保留项目了,基本上每年都会受到邀请,从无缺席。
只不过,今年的跶牳大会,却是跟往年有些不大一样,邀请人,也从右王,变成了大酋领阿史那实,就连派来的信使,也不再是右王派出的银狼信使,而是代表着大酋领阿史那实的金狼信使!
而且最主要的是,在今年的达兰贺埌跶牳大会上,大酋领阿史那实还要宣布新的右王人选,举行右王的继位大典!这才是今年达兰贺埌跶牳大会上的重头戏!
右王阿伏福罗在元秋山之战中意外身亡,草原右部各族群龙无首,新任右王在达兰贺埌跶牳大会上,举行继位大典,原本也算不上多离奇,只不过,大酋领阿史那实亲自前来达兰贺埌,那意义可能就变得有些不大一样了!
不过想想,如今丹林牙庭已经被流窜进草原的一支南人部队,一把火,夷为了平地,如今的丹林牙庭,整个就是一片废墟,想来大酋领也不好意思在一片废墟上,召开什么跶牳大会了。
而且有消息说,大酋领已经率军东进,追击那支烧毁了丹林牙庭的南人部队,而进入了草原右部,如此一来,大酋领阿史那实在右王王庭达兰贺埌,举办跶牳大会,同时见证草原新的右王的诞生,自然也就不足为奇了!
第六百三十八章 元妃额齐纳吉
额齐额格草原,红狼部驻地,酋领营帐内,已经两鬓斑白的红狼部酋领额齐珥格,脸色铁青地坐在兽皮座椅上,听着跟前单膝跪地的红狼部族人的禀报。
草原上,那个关于大酋领阿史那实将要在冬月初九,在右王王庭达兰贺埌,召开跶牳大会,并且在会上还将要举行右王继位大典的消息,已经传了开来,眼前这个刚刚从邻近一个小部落里刚回来的红狼部族人,向额齐珥格禀报的,就是这件事。
但是,那个传说中,来自于丹林牙庭的金狼信使,却一直没有出现在红狼部过。按理说,红狼部作为现在整个草原右部,除了右王直领的部落之外,最大的一个部落,就算大酋领有什么谕旨,想要不通过达兰贺埌,直接传递给草原右部各族,第一个接到消息的,肯定也应该是他红狼部才对!
以草原右部如今的形势,任何人,包括大酋领以及达兰贺埌那个想要继承右王之位的右王幼子阿伏齐格,想要在草原右部站稳脚跟,就绝对不可能绕过红狼部,忽视红狼部的存在才对呀,前几天,大酋领派出来的第一拨金狼信使,不还第一时间跑到了红狼部,来拜见他额齐珥格酋领,传达大酋领的谕令,让红狼部出兵,阻截南下的南人部队么?
可现在呢,大酋领要在达兰贺埌召开跶牳大会的消息,却不是大酋领派出来的金狼信使,亲自传达到红狼部的,而是通过其他部落族人的口,消息都可以说已经传遍整个草原右部了,最后才传到了他红狼部,传到了他额齐珥格酋领的耳中!
而就算消息都已经传开了,那个传说中来自于丹林牙庭的大酋领的金狼信使,也都还没来过额齐额格草原,拜见他额齐珥格酋领!这,可真真的是对红狼部,最大的蔑视和侮辱!
虽然前后两拨金狼信使,却传出来了两个截然不同的跟大酋领有关的谕令,但是额齐珥格酋领也并没有对这两份谕令产生任何的怀疑,在草原上,大酋领拥有着至高无上的权力和地位,即便对草原右部各族,没有直接的统领权,但是在同一片长盛天下,还没有人胆敢冒犯大酋领的权威,也还没有任何人,胆敢假冒大酋领派出来的金狼信使!
而且,现在距离冬月初九,还有将近两个月的时间,而且现在,大酋领也正率领着丹林牙庭,大酋领直领的十万獲人精骑,东进追击流窜进草原,在元秋山之战中,阵斩了右王阿伏福罗,然后一把火烧了丹林牙庭的南人军队。
有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在灭掉了南人的军队之后,大酋领率领的十万精骑,正好可以在草原右部右王王庭达兰贺埌举行跶牳大会,时间上其实也不见得会有所冲突!
因此,就算是额齐珥格,对于这前后两道几乎截然不同的大酋领的谕令,也没有产生任何的怀疑,他现在所恼怒的是,这么大的事情,大酋领或者说他派出来的那个金狼信使,竟然会完全忽视红狼部的存在,到现在也还没将这个重要的消息,向红狼部,向他额齐珥格酋领汇报!
良久,额齐珥格酋领才挥手,让单膝跪倒在他脚跟前的族人退了下去。那个族人刚刚退出酋领营帐,营帐的幕门又被掀了开来,随后,一个二十多岁的精壮族人,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几步走到额齐珥格跟前,低声说道:“阿爸,元妃姐姐的信使到了。”
额齐珥格微微愣了一下,抬头瞧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额齐怯尔剌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沉声问道:“元妃的信使?”
额齐怯尔剌微微点了点头,额齐珥格一怔,旋即说道:“那还不快请他进来!”
“是。”额齐怯尔剌急忙应了一声,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帐篷,很快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獲人和另外一个全身都被黑色铁铠包裹起来的狼骑亲卫,走了进来。
几步走到额齐珥格跟前,额齐怯尔剌这才又朝额齐珥格躬身行礼,说道:“阿爸,元妃姐姐的信使到了。”说着,额齐怯尔剌便让到了一边,将身后的信使和狼骑亲卫,让到了额齐珥格跟前。
那个信使急忙上前一步,朝额齐珥格躬身抚胸,低头行了一礼,一言不发,却又让到了一旁,将他身后的那个狼骑亲卫给让到了额齐珥格面前。
额齐珥格见状,不由得又微微愣了一下,疑惑地朝那个信使望了过去,眼角的余光却瞧见那个狼骑亲卫伸手取下了头上戴着的铁盔,低声唤道:“阿爸。”
额齐珥格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急忙回过头去一瞧,却见取下头盔后的那个狼骑亲卫,豁然便是自己的女儿,草原右部的元妃额齐纳吉,不由得又愣了一下,旋即惊喜地上前,一把抱住额齐纳吉,惊喜地说道:“纳吉儿,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的额齐怯尔剌也跟着上前几步,惊喜地说道:“元妃姐姐,是你呀,你回来了?”
“嗯。”额齐纳吉眼角含泪,肯定地点了点头,朝额齐珥格屈身行礼,说道:“阿爸,许久不见,您,您苍老了许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