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去街上转转再说。”周正道。
在卫怀德想来,周家这样的人家肯定不缺钱的,更何况周清荔现在上任吏部员外郎,那是一个油水十足的地方。
卫怀德已经在盘算着怎么从周家身上捞到最大的好处,这么想着,看着周正的目光也没那么讨厌。
周方很快回来,给卫怀德带来了干净的用具,被褥,还带着他去看了收拾好的房间,态度十分的热情,也从侧面说明,周方是多么希望过去的二弟能够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周正,刘六辙,卫怀德三人出了门,转向城东。
南居贤坊在紫禁城城东,是一片热闹的住宅区,街道横陈,错综复杂,人口稠密,商业发达。
周正是第一次在这里逛街,没有了前些天的好奇,但依旧充满兴趣,走走停停,挨家挨户的进去看,一看就好半天。
都是看腻的东西,卫怀德哪里坚持的住,找了借口就跑了。刘六辙得看着周正,哪怕再无聊也是寸步不离。
走着周正就进了一家胭脂铺,未入门就闻到一股清新的香气,十分舒坦。
周正双眼微亮,径直来到柜台前,看着红红绿绿的瓶瓶罐罐,以及各种胭脂,很好奇的拿起来看看,闻闻。
柜台里面的是一个三十左右的丰腴少妇,看着周正看来看去,走过来,笑着道:“公子,是要给相好的,还是家里贵人买?”
周正观察这些胭脂,开口道:“你们这个利润多少?”
少妇一怔,旋即面色如常的笑道“小本生意,利润微薄,让公子见笑。”
周正走过了这么多铺子,也是在考察京城的商业情况,物价以及人流情况,听着少妇的话,点头道:“想要赚钱,得两头赚,一个是走量一个是走价,你们这不走量也不走价,却是赚不到什么钱。”
少妇柳眉一竖,表情有些不好的看着周正。
周正没看到,随手拿过一个瓶子,打开放在鼻子上,又道:“当然了,中端路线是最赚钱,不过招牌得打响,走渠道,还得量产,压低成本……”
少妇看着周正,听着他的话,眉头皱起,似在思索。
周正脸上也是若有所思,一阵之后放下瓶子,转身出去,走向下一家。
少妇看着周正的背影,忽的双眼瞪圆,轻哼了声,道“哪家的疯子!”
刘六辙跟着周正走了不少地方,听多了他疯言疯语,眼见他还要走,连忙拦住他道:“二少爷,你这是干什么啊?都走一上午了。”
周正边走边思索,道:“制作成药应该可行,但想要赚钱不容易,尤其是短时间内赚第一桶金,还得想其他办法。”
刘六辙看了眼四周,凑近低声道“二少爷,只要你考中了进士,升官发财都是手到擒来,根本不用做这些下贱的门当。”
周正看了他一眼,教育道:“这个时候,想要做官,光中进士是不够的,必须要学会运作,运作就需要银子,周老爹这次是侥幸,这样的运气不会有第二次……”
刘六辙眨了眨眼,周家的教育就是本本分分,决不能歪门邪道,这二少爷疯了,怎么还就不一样了?
“你们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府邸的吗?周远山周员外郎家请的!”
“你不说周清荔还不打你,说了周清荔,我打不死你!”
第十一章 抬价(冲榜~)
声音非常熟悉,周正抬头看去,就看到钟奋腾以及他的三个狐朋狗友踢着脚将卫怀德给踢出了一家药铺。
周正抬头的时候,钟奋腾等人也看到了周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钟奋腾脸色顿时难看,咬牙切齿的看着周正,冷声道:“姓周的,又是你!”
钟奋腾的父亲钟钦勇与周正的父亲周清荔争夺工科都给事中,结果是周清荔入了吏部,钟钦勇阉党身份被坐实,人人喊打。
尽管钟奋腾不知道这里面周正的作用,但那一顿板凳拍,他是记的十分清楚!
不止是钟奋腾咬牙切齿,他身旁的三个人也是双眼通红,已经开始撸袖子了。
卫怀德一见周正来了,连滚带爬的跑过来,躲到周正身后,急声道:“二少爷,我觉得这个铺子不错,想要替你买下来,但是这帮人听说是你要买立刻就动手打我……”
周正无视他们撸袖子,向前走几步,看着这个铺子。
是一个药铺,在这条街居中偏东,位置极好,是一个好铺子。
周正点点头,看着钟奋腾道:“你要买这个铺子?”
钟奋腾很想上前狠揍周正一顿出气,但一来,欺负一个下人可以,意思还做不来当街与身份同等人厮打的有辱斯文的事来;二来,他父亲严厉告诫过他,这段时间不能惹事,否则会坏了他的大事。
钟奋腾压着怒火,冷声道:“你想跟我抢?”
周正没看他,向着站在门口的一看就是掌柜的中年人道“我比他多出二十两。”
那掌柜一听就大喜,他这铺子值二百两,二十两就是多了一成。
钟奋腾见周正果然要与他抢,越发恼怒,心里的怒火腾腾上涌,冷笑道:“我多出五十两!”
周正看向钟奋腾,淡淡道:“这个铺子不值这么多,前前后后有的是,我多出一百两,你要是再加一文钱,我就不跟你抢了。”
刘六辙低着头,身体不可见的瑟瑟发抖。他们周家是清贵之家,三百两随口可拿不出。
他已经在想,赌赢之后,怎么跟老板反悔。
钟奋腾最恨周正这副一本正经的表情,仿佛高高在上的蔑视他,心里气的要炸开,真的掏出一文钱,竖在周正脸前,怒视道:“我就比你多出一文,这个铺子你休想!”
周正多看他一眼都没有,转身就走。
刘六辙是大松一口气,连忙跟着周正,喜笑颜开。
卫怀德倒是站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脚印,看着钟奋腾嗤笑道:“一文钱换一百两,白痴!”
钟奋腾刚刚升起的兴奋感,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脸色如猪肝,胸腔更好似要炸开!
他中计了,上了周正激将法的当!
钟奋腾身后一个人也气的不行,怒声道“奋腾,我们追上去,打死这个畜生!”
“对,打死这个狗东西!”第二个咬牙切齿,无比的恨声道。
“打死他!”最后一个甚至还抄起了药铺的扫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