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拿起笔,稍稍思索,就开始下笔。其他大部分人,则左思右想,揣测其中意思,又估摸朝廷的深意,迟迟不敢下笔。
冒辟疆双眼通红,他看着这道题,咬牙切齿。
昨天晚上,他已经查到,董小宛是被周正带走的。
也不是什么秘密,阮大铖本就是故意的,冒辟疆稍微一查就知道了。
想到周正,再看到题目,自然知道这道题是周正出的,心里恨极,拿起笔就写。
他将对周正的怨恨,化在了笔端,从商鞅,王安石再到张居正,一个个批的是体无完肤。
商鞅的下场不用说,五马分尸;王安石变法也是天下皆对,落魄而终;哪怕是张居正,最终也是开棺戮尸。
可以说,古来变法,几乎都没有好下场。
这些的凄凉下场也都有十足的理由,想要攻击对于饱读史书的人来说,轻而易举。
阮大铖挥洒自如,一气呵成,洋洋洒洒七百多言。
阮大铖写完,回看一遍,也不等时间,直接扔到一旁,闭目假寐,脸上露出畅快的表情。
周正还是坐镇,自顾的喝茶,看书。孙传庭,李觉斯等在来回巡视,检查考场。
这一天,还是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作弊方式,被一个个的抓回来。
第六百六十五章 复社分崩离析
复社之人考完,欢欣鼓舞的再次机会,考过了策问,下面的诗词歌赋就没有什么难度,护城河上的花船几乎一个挨着一个,昼夜不息。
冒辟疆就直接回去睡觉,倒头就睡,一直到第二天考试才会被叫醒。
这一天的考试,平平无奇,再没人作弊了,在考试比重中,这最后一项只是参考。
孙传庭,李觉斯收好试卷,来到周正身前,道:“大人,已经糊名,封好,马上送去翰林院阅卷。”
周正放下茶杯,嗯了一声,道:“你们两人一起去,如果意见不一,再来内阁找我。每次科举,舞弊丛丛,我不希望你们出事,记住了。”
李觉斯与孙传庭都凛然,抬手道:“下官领命。”
周正摆了摆手,径直回内阁。
周延儒,钱谦益,李邦华的班房静悄悄的,仿佛一点动静都没有。
但任谁都清楚,科举无小事,没谁不在意。
姚童顺站在周正桌前,给让他倒茶,道:“锦衣卫那边的消息,皇上似乎有意安排人,让人悄悄给元辅带了话。”
周正拿过茶杯,道:“就当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动静?”
姚童顺道:“复社那边动的厉害,买通了几个阅卷翰林,似要确保侯方域等十七人中第,还在朝廷活动,要安排几十个人,朝廷,地方都有。”
周正有些感慨的笑了,道:“他们是着急给我送把柄啊,让六辙盯着吧。”
姚童顺应声,道:“元辅,钱阁老,李阁老那边也看好一些人,动作或明或暗。”
周正翻看手里的公文,道:“不奇怪,由他们。”
姚童顺又道:“元辅那边很不稳,几个尚书都有意辞官。”
周正手里的是南直隶的公文,他仔细的看着,随口道:“嗯,那几个位置我暂时不要,让他们去争吧。”
姚童顺想了想,道:“再有就是兵部的事情了,兵改比较麻烦,涉及的原卫所,军户,数以百万,不少地方闹腾,又不是兵变,无法弹压,霸占着地方,也不是反对,就是不答应。”
“非暴力不合作?”
周正笑了,道:“有意思,还是老办法,一边甜枣一边大棒,分而治之。”
姚童顺应着,道:“暂时就这些了。”
周正摆了摆手,盯着手里的公文。
姚童顺悄步退下去,关上门。
周正手里的公文,是南直隶巡抚吕大器所写,大概意思,就是南直隶乱套了。
商户,百姓挤兑周氏票号;士绅抗拒收地,打杀官差;物价飞涨,米价已经翻了两倍,还在长。
“沸沸扬扬,民不聊生……”
周正看着吕大器公文里的话,神情若有所动。
这不是奏本,也不是单独给周正的,是写给朝廷,内阁,六部都要看的。
吕大器既然这样写,说明南直隶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周正沉思一会儿,自语般的道:“看来,很多事情得提前做了。”
周正放下公文,思索着还有时间,便叫来人,出城前往新兵营。
多尔衮这个人,周正十分不放心,需要多看几眼,另外,他也想看看骑兵的情况。
最迟明年八月,他要对蒙古用兵,彻底断去建虏的臂膀,孤立建虏!
科尔沁的实力并不强,但明朝已经很久没有出过长城了,骑兵作战几乎没有,很水令周正心急。
在周正出京的时候,京城里依旧热闹非凡。
翰林院在紧急的阅卷,外面围的水桶一样,却不知道谁居然爆出了三甲的名单,在京内疯狂流传。
礼部不断的辟谣,刑部,都察院也在着力查处,奈何一点用处都没有,反而更像佐证。
这份名单一甲基本上都是成名之人,看上去就理所应当,二甲也有名有姓,挑不出几个有毛病,一时间几乎所有人都信了。
而后好像突然有人反应过来,名单这么快出来,岂不是早就内定好了?
那些‘没中’的如何肯罢休,大闹京城,那些‘中第’哪还敢解释,纷纷躲着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