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听到赵曦那句遵从时,莫名其妙的顺了口气:曦儿还是如此这般懂事的。
赵曦自是懂得进退的人,还做的很公平,本来只准备划拉五家院落,现在直接改成了六个院落……一户一家,谁家也别吃亏。
并且,他还歪歪扭扭的画了一副图,食品厂的布局也曾见过,现时无非是从外观上与时代同步。
再然后,就没他什么事儿了。
这该是过了五六日吧,赵曦再次发现滔娘被打发走了。而娘娘却是一脸的愁容。
“曦儿,买卖宫墙住户的事儿恐是搁下了。”
娘娘莫名其妙的话,让赵曦愣了。前几天还打心眼里赞叹他们的操守呢,这还没几天就反悔了?
“家弟曹傅,汝舅父,因盘买宫墙住户,与人争端。昨日开封府衙接状,今日便有谏官出言。”
“娘舅家未尝与人争端,此事……”
自家二弟如何,曹皇后自是知晓的,本就不务正业,有些仗势胡为。家主有意让其有个营生,便将盘买住户之事分配与他,殊不知,竟将商榷之事做成恃强凌弱。
若是他一人之事尚罢,此事关系曦儿饼干与六家,如今因谏官弹劾,诸事皆止了。
赵曦首先想到的不是皇后娘娘家的人,带俩三家奴,呼呼喝喝的跑到人家家里,随便丢俩铜板,然后说一声:这房子爷收了。
他第一念头是:强拆,钉子户。脑子里是三五个负责谈判的,跑到住户家,苦口婆心的絮叨,并按照市价做了上浮,但住户一口咬死了价,然后愣是扛着,就是不搬。
结果把这人惹毛了,大喊一声:给爷拆了!
“娘娘,此事几时发生?”
“纠纷于昨日,今日开封府衙审案,汝舅爹到堂受讯,双方陈述似有出入。只是……朝堂言官风闻即奏,无关审案。”
这不就是危机处置吗?多大的事。
“娘娘,无妨,孩儿处置即可。明日住户撤状,言官所言自是无根之草,立不了足的。”
赵曦真觉得没啥,大小无非是钱的事儿,让人闭嘴,就得付出相应的代价。
花冤枉钱了。不过没法,事儿挑大了,上台阶了,自然花费得多些。
“曦儿,莫要掺和了,舅爹此事罪在己,莫累及官家。”
皇后见赵曦招呼王中正,担心孩子年纪小,不知轻重。把不大的事儿再搞大了。
“娘娘,孩儿自有计较。”
曹祥看着中官传给他的几行字,他需要背下来找那家破落户谈判。
也好记:给汝在市价上浮两成,另外按原价再给一份。要求,撤状,不得对任何人宣扬出卖的真实价格。
这……这相当于一处房卖了两处的价。
这狗日的遇到好人了。曹祥看到这条件,已经确信这事能成了……前脚把这处出手了,后脚在隔壁再买进一处都是很轻松的。
曹皇后一直忧忧,曦儿回来了只说了:无妨。
她真不知道孩子怎样处理这事了……若再生变故,怕是殃及蛋糕房了。配方已出卖,最终只会是宫内不得再做此营生了。
第37章 钱财算什么
曹皇后整一日都如坐针毡,除了不停的让人去朝堂打听,就是在慈明宫里转圈子了。
早知道就让曦儿停学了。
赵祯待在文德殿,看着手里的折子,是一沓,真的很无语。
对于曦儿如何操弄饼干的事,他没过问过,只是昨日方听皇后说起过。
内苑窘迫,各藏库别说没几个钱,就是有,自己想花点也会被谏官们喷死。
现在曦儿能如此,确实能让自己腰杆直一点,也不会逢年过节赏赐时都捉襟见肘。
可……这个不争气的小舅孩,硬是把挺好的事儿给办砸了,搞的如今怕是曦儿的计划也得胎死腹中了。
昨日还只是一道折子,今日已经是十几道了。
真搞不明白,这谏官怎么就这样爱找皇亲国戚的麻烦?好像能逮着个大头喷一下,就肯定能上位一般……可不就是如此嘛!祖制如此,政事堂似乎也对此很热衷。
不用挨着看,几乎每一份都一样,无非是让严惩罢了。
赵祯直接把折子丢开,然后告诉上折子的那孙子:去你大爷的!曹傅是我小舅子,爷就还保定了。能吗?不能,赵祯也就心里想想。
唉……怕是真的有个说法了,得让这些谏官看到些啥,否则到明日,怕是御史台会倾巢出动了。
“陈琳,昨日开封府升堂,今日可审清事由?”
陈琳也不是干这活儿的。他就是个眼睛和耳朵,打听事儿的。甚至连刚才官家看什么折子都不清楚。
今日是有变化,可官家没问,他以为官家愁其他事呢。反正朝堂上整日都是愁事。
“官家,宫墙那家住户撤状了,国舅也过堂了,事实已讲明,此事了了。”
嗯?赵祯感觉有点不现实。这怎么可能?
那怕是其中有些曲折,也不可能隔日就如此大的转变。
“速递来吴学士陈报。”
这下他放心了。
吴育陈报,昨日开封藉黄平,因转卖自有院落与曹傅纠纷,故鸣冤递状。
双方各执一词,于今日再次过堂。
黄平撤状……因知曹傅为国舅,欲任意抬价而导致纠纷。经协商,已完成院落转卖事宜。
经双方签字画押,此案办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