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幼时借曹太后之手拉拢老六家,也就没有了后来可以在广南锰矿和大理矿城中占据话语权的资本。
没有万尹山演习碾压文彦博率领的禁军,并偶然遇到富弼,就不会在文彦博和富弼心里留下相当深刻的印象。
也是因为那一次,赵曦南征,潜移默化和风细雨的开始解决国朝冗兵之弊。
然后再主导了货币之争,灾年之战,叛军之乱,一步步的构建了可以左右国朝的工坊城体系。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赵曦逐渐有了绝对忠诚于自己的势力,还有了可以横扫整个时代的新军武力。
仿佛就在一瞬间,他已经不是朝臣可以抗衡的了。
真正的经历了南征北战,完全的树立了一个尚武而强势的帝王形象。
同时,又不止一次的将朝堂臣工玩于鼓掌,让朝臣心里对他真正的产生了畏惧。
借势、借力,挖坑、填坑、埋人,一件件事做下来,基本上让朝臣有了敬畏,也越发对自己的手段恐惧。
这才有了韩琦和文彦博玩小手段却不得不换个方式解释,才有了皇城司掺合朝政,却无人异议,只得推动监察,用这种委婉的方式阻拦皇城司介入朝政。
因为,没人知道皇城司到底拿捏着多少事!
当然,既然到了这一步,赵曦也没理由去阻拦。用监察衙门去做官制改革的实验田,倒也正合他的意思。
所以,监察衙门就算是正式开衙了,监察官也就顺理成章的以新官制试点的形式推开了。
设立总监察一名,为从二品或正三品级,待遇除保留从二品和正三品本官俸禄外,以国朝所有从二品和正三品的各种贴职俸禄平均数,作为统一的贴职俸禄,取消了其他名目繁多的贴职。
范纯仁是上州府衙就任第一任总监察官,官阶定为从三品。
副总监察官三名,其中一人兼任内参总编撰。官阶为从三品或者正四品,同样是以从三品和正四品本官俸禄为官阶俸禄,以国朝从三品和正四品各类贴职俸禄平均数,作为贴职俸禄。
蔡确也算是真正进入了朝廷高官的层级。
所有贴职俸禄,不再永远跟随本人,只会随本人的职能而变化,同时,官阶俸禄也如此。
一旦致仕,保留本官俸禄,而贴职俸禄减半。
同样,受到朝廷奖惩,若本官不降职,则由贴职俸禄增减来体现。若本官降职,则是本官和贴职双俸禄同时体现惩处力度。
国朝的所有州府郡县,全部设立监察衙门的派出机构,驻地监察官的一律耗费,将由监察总部负责,与地方州府不产生任何关系。
并且,所有监察官全部实行五年轮岗制,即监察官在一地一州一县,甚至一路任职都不得超过五年。
每一路设路监察一名,巡监两名。每一府设府监一名,副府监两名,以此类推,一直到县。
各级监察衙门属官若干,根据军路的地域大小,重要与否等等要素,确定派出监察官的数量。
所有路一级的路监察,官阶统一为正四品或者从四品,俸禄计算方法与总监察衙门相同。
路一级的监察官,调查的权限仅限于州府郡县,涉及路一级的朝廷大员,将由总监察衙门派员调查……避免路监察的权利过盛而干涉地方州府的政事。
同样,府一级的监察权限仅限于一府以下的县官。
在监察体系中,国朝权发遣职衔的陈例并摈弃了,也就是说,就任监察衙门的职位,同时会对应相应的官阶。
所有监察衙门没有干预州府郡县官员任命的权利,而州府郡县也无权干涉监察衙门调查定罪。
已经定罪,将由监察衙门依照相关条令条例执行,执行有专门的执行官,皆为因各种原因不再能征战的军卒组成。
如此一来,监察体系真正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体系。
同时,各州府驻军也派驻了监察官,统属于该州府监察衙门,不参与军伍各项工作,只负责查办不法事。
国朝的整个监察衙门,只负责调查和侦办事宜,并不参与定罪。经过侦查后所得到的证据,形成卷宗,统一移交到刑部衙门或大理寺定罪。
地方州府官员,不再负责有官身人员的刑名事,统一由监察衙门负责。
同时,朝廷开通了地方官奏报监察衙门的通道,形成地方州府主官和监察衙门相互监督的机制。
监察衙门直接向君王负责,而地方官则对应朝廷的政事堂,也就是将来官制改革后的议政和内阁。
以此体制,上升到最顶层的君臣制衡。
整个环节中,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刑部和大理寺定罪和处置权分离。
刑部和大理寺只负责定罪,根据不同官员职位,最终处置权归朝廷和君王。
说到底,这还是集权的具体体现,更有利于朝廷对地方州府的统治。
这一系列流程,分权…~制衡……集权,最终还是君王或者朝廷意志的体现。
第575章 他们有了信念
只是新设一个衙门而已,官家即位后的这几年,又不是第一次增设衙门。工坊城、讲武堂、贡院、国营寺,多了去了,不也就那样。
对于朝臣而言,监察衙门的开衙办公,就可以脱开皇城司这个悬在头顶的剑,把朝臣事归于朝堂。
这无非是官家解决冗官的一个措施而已。
果真如此吗?
“纯彦,监察官位卑却权重,此番就任,切不可莽撞行事。你生性醇厚,又非进士出身,仕途险恶,谨慎为善。”
儿子即将赴任,韩琦也难得语重心长的给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几句忠告。
对于这个恩荫得官的儿子,韩琦并不看好。愚钝是一方面,还容易被人撺掇,不稳重。没有一定的智慧,一旦大权在握,很容易不知所谓。
监察衙门到底会怎样,他韩琦看不透,对于官家在讲武堂的所谓培训,在韩琦看来,无非是背诵条令条例,很没必要玩什么封闭式培训。
韩纯彦还以为他老爹会告诉他格尽职守呢,没想到说的是这些。
他愣了一下,往日老爹的威严和家族的礼仪教导,还是让他忍了。
“谨遵爹爹教诲。”
“哦,似乎对爹爹的说辞不苟同?说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