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扫视过一遍之后,陈宫皱起了眉头,怒不可逾地道:“这个侯成,死不悔改,刚刚挨了军棍才几天啊,现在竟然又要大摆筵席了?”
眭固身材魁梧,看起来高大威猛,奈何相貌略丑,让人望而生厌,不过他力能举千斤重,倒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力士,一直是张扬的贴身护卫,只今年才外调到壶关当守将。他见陈宫动怒,便嘿嘿一笑,两腮帮子上的肉便挤成了一团,把眼睛趁的十分的小,让他看起来也十分的难看,当即道:“军师息怒,这生辰一年才有这一次,寻常人都过的,为什么偏偏将军过不得?再说,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军师何必为此动怒呢?侯将军再怎么说也是主公帐下八健将之一,在军中颇有威望,军师当日已经当众责罚了他,这次我看就不必再动怒了。”
听人劝,吃饱饭。偏偏这陈宫是个固执的人,他将手中的请帖随手一扔,冷“哼”道:“要去你去,我才懒得去呢!”
眭固到底是跟随张扬身边的贴身护卫,才刚刚外放做守将,张扬和吕布的关系虽然不错,可是抡起履历和地位他根本无法和侯成相比,他只嘿嘿笑了两声,将请帖放进了怀中,缓缓地道:“军师不去自有军师的道理,我和军师不同,必须要去赴宴,再怎么说,作为一个偏将,能够受到主将的邀请,也是很大的面子了。”
陈宫白了眭固一眼,冷冷地道:“什么面子不面子,能守得住壶关就是最大的面子!”
眭固嘿嘿笑道:“军师身为国相,可以不买侯成的面子,可是我不可以,毕竟我和八健将还差一个等级,我只是一个力士而已。”
陈宫见眭固圆滑通润,身体和脑子成反比,思维的方式和张扬也差不多,便不再说话,只埋头苦思退敌之策。
眭固则抱拳道:“军师,我要去准备一番,这燕军已经两日没有攻城了,但是防备我不会松懈的,一切全凭军师做主了。”
陈宫不答,听到眭固的脚步声远离了大厅,便斜眼看了一下地上的请帖,心中想道:“我打了侯成,侯成却并未怀恨在心,反而主公递上请帖,人家大喜的日子,我干什么要扫人家眉头?”
一想到这里,陈宫便站了起来,走到那请帖的身边,弯腰将请帖再度捡了起来,悄悄地放进了怀中。
入夜后,壶关城内灯光通明,城楼上的火把映照的萤光足以将周围的黑暗照亮,晋军士兵丝毫没有一点松懈,反而加强了夜间的巡逻和防守力量。
陈宫在官邸苦思冥想了一番,丝毫没有想出任何击退强敌的计策,除了坚守,别无他法。夜已深,他打了一个哈欠,略带着一丝倦意,吹灭了办公桌案上的蜡烛,便出了门。
抬头看了一下夜空,见今夜月朗星稀,略微估算了一下时间,忽然想起今夜还要去侯成那里赴宴,便急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换了一身比较体面的衣服,手持请帖,这才出了官邸。
壶关城小,官邸离侯成所在的军营路途并不太长,而且城中分为东营和西营,东营是眭固的兵马,西营是侯成和宋宪的部下,陈宫独自一个人出了官邸之后,便大踏步地朝着西营走了过去。
陈宫向前走着,走着走着只觉得越走越黑,抬头看见乌云盖月,心中暗想道:“刚刚还好好的天气,怎么突然间就变天了?”
临近西营时,陈宫遥遥望见眭固的车架停在那里,正准备上去打招呼,却突然看见一波士兵在一员将军的带领下手持兵刃冲着那辆车架旁边的人便是一阵乱砍,他吓了一跳,差点叫了出来,恰巧边上有一条小巷,他便急忙躲在了那里。
西营门口传来了声声惨叫,当声音停止时,陈宫便听见那边传来了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他一惊之下,便急忙联想到了一个人:“是宋宪?”
陈宫在混乱声听到的声音并不敢确定,于是便壮着胆子,朝那边探头望了一眼,但见宋宪正在擦拭着手中带血的利刃,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在朦胧的夜色下显得甚是恐怖。他此刻胆战心惊,捂着胸口扑通扑通乱跳的心,便想道:“是宋宪不错,他居然杀了眭固的部下,那眭固也一定被他杀死了,他居然谋反?”
“候老哥,里面完事了吗?”
“嗯,已经完事了。不过眭固这小子力气倒是很大,弄死了好几个亲兵,幸亏我及时出手,才将他制服,最后一剑结果了他,算便宜这小子了。”
“唉,只可惜那陈宫没有一道过来,否则的话,便可以一网打尽了……”
陈宫靠着墙壁,听的真真切切,就仿佛侯成、宋宪就在他们身边说话一样,他整个人都惊诧不已:“侯成、宋宪,谋反?”
来不及多想,陈宫又偷偷地看了一眼侯成手中拎着的人头,正是眭固的,他当即做出了最快的决定,拔腿便小心翼翼的从那条小巷子里跑了过去,之后便转向东营。
陈宫跑得飞快,他第一次感到自己跑的是那样的快,似乎后面有什么凶恶的猛兽在追赶着他一样。刚跑到了东营,陈宫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晋国的孩儿们,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杀了,城内有人谋反,有血性的都跟我一起去平叛,替你们的将军报仇!”
东营的士兵平时都是眭固的手下,一听说眭固身亡了,便各个义愤填膺,七千多在营中休息的士兵操起家伙便朝西营跑了过去,陈宫则负责指挥。
本书首发 。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__^*) ,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吧!
正文 440子义显威
寂静的夜晚,幽深的壶关城,顿时变得热火朝天,东营的士兵在陈宫的指挥下,迅速带着兵器、穿上盔甲朝西营跑了过去,喊杀声响彻整个山谷。
西营这边,尚沉浸在喜悦当中的侯成、宋宪还没有来得及去派人杀陈宫,反而听到了东营那边的声声怒吼,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后,觉得很有可能是事情败露了,二人当即决定死守西营营房,让所有士兵都进入营寨内,让弓箭手占据制高点,步兵堵门,骑兵在后,已经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东营的士兵愤怒到了极点,听说侯成、宋宪无故杀害了他们的将军眭固,每个人都是义愤填膺的,情绪一度失控。
“杀啊!”
东营的士兵很快便冲到了西营来,那些士兵见到西营之后,便一个个像出了闸的猛虎一样,愤怒的嘶吼着,捂着手中的兵器大无畏的叫喊着便冲了上去。
“放箭!”宋宪、侯成见到之后,早有所防备的他们立刻便大叫了起来。
“嗖!嗖!嗖……”
一支支箭矢朝着人群中射了出去,立刻射死一大片东营的士兵。
但是,东营的士兵不但没有退缩,反而快步用身体冲撞上了西营的寨门,人越聚越多,众人一起使力,几经摇晃,西营的寨门便在众人的合力之下被推开了,厚重的营寨大门直接将那些来不及逃跑的西营士兵拍死在了寨门之下,而东营的士兵便快速地涌进了西营,和西营的士兵混战在一起,那些被压在寨门之下,还没有死亡的人,也被东营的士兵给活活的踩死了。
陈宫站在远处,望着失控的局面,见西营和东营在营寨中混战了起来,除了能够听到乒乒乓乓的兵器碰撞声和嘶喊声、惨叫声外,再也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营寨内,侯成、宋宪立刻带领着数百亲随退到了营寨里面,固守一隅,顽强抵抗,凡是前来的人,都皆死在了刀剑之下。
陈宫看到这混乱的局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便大声喊道:“都停手,都停手……”
可是,杀红了眼睛的士兵哪里还停的下来,扭打在一起的人也都奋力的攻击对方,丝毫没有任何顾忌。只一小会儿,营寨门口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流成河。
陈宫瘫坐在地上,仰天看着那被乌云遮盖住的天空,歇斯底里地喊道:“贼老天,你到底要我如何做才满意?你这个贼老天,为什么总是不帮助我……”
“轰隆隆!”“噼里啪啦!”
一时间夜空中密布的乌云里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偌大的雨点开始不住的落下,狂风暴雨毫无征兆的降落下来,像是什么人激怒了老天爷一样,老天爷要给予最为严厉的惩罚。
“轰!”
一声声闷响从壶关城的城门传了过来,早已经准备就绪的燕军在黑夜中架起了投石车,用一块块巨石猛烈地砸着城楼、城墙和城门。
“哇呀……”
“啊……”
壶关城的城楼上,刚落下来的雨水浇灭了所有的火把,使得城楼上一片黑暗,狂风夹杂着暴雨,伴随着燕军投石车所发出的的巨石,以及那阴霾的天空中所落下来的声声巨雷和道道的闪电,都像是一种惩罚,在惩戒着壶关内那个指天大骂的人。
太史慈头顶钢盔,身披龙鳞甲,手持风火钩天戟,胯下骑着一匹青葱狮子马,背后三千骑兵严阵以待,在瓢泼的大雨中,毅然地站立在那里,雷劈不到,风吹不倒,电击不住,整个人显得是威风凛凛。
“给我轰!猛烈的轰!我等这一刻等了已经很久了!”太史慈大声地叫嚷着。
灭赵之战中,太史慈由于击杀赵军名将颜良有功,高飞便赏赐了他现在的一身行头,官加一品,俸禄也多了五百石,这次又成为了左路先锋大将,整个人显得神清气爽。
李铁、白宇、李玉林三个人各率领一千骑兵随后,以每一千骑兵为一个梯队,向后排成了三个梯队,由于壶关城门前道路狭窄,只能如此排列。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