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的眼中多了惧色,双手紧紧的握紧。她用力太过,以至于青叶都听到了关节处发出的声音。
“公主……”
午后的窗前,两个女孩在忧郁的看着外面。
外面悄无声息的进来了一条狗。
小方缓缓走到婉婉的脚边,然后仰头摇着尾巴。
婉婉笑了一下,就像是白纸上突然多了淡淡的几笔,笔画素淡,却沁人心脾。
……
自从被册封为太子之后,玉米的安生日子就彻底消失了。
早上迷迷糊糊的被宫女们弄起来,还在打盹时,就被完成了洗漱的工作,然后吃早饭。
吃完早饭就是学习时间,地点是文华殿。
因为他还小,所以朱瞻基令人准备了轿子。
到了文华殿之后,启蒙先生杜谦就躬身行礼,然后玉米躬身还礼。
随即玉米坐下。
杜谦没有打开书本,而是给玉米温习昨天教的功课,然后就开始临帖。
半个时辰过去后,早上的功课就结束了。
这是皇帝钦定的时间,每天加起来一个时辰,然后慢慢的增加。
玉米一路到了乾清宫,朱瞻基还在和辅政学士们处置政事。
“早上都学了什么?”
“儿臣学了……千字文,还有写字。”
小小的太子站在下面,却站的很直,说话也是一本正经的。
杨荣看着这样的太子,抚须微笑,随后渐渐就冷淡了下去。
回到京城的金幼孜看着老了许多,他看了玉米一眼,然后茫然的低下头去。
“好生学,回去吧。”
朱瞻基对这个儿子看来很满意,等玉米走后就笑道:“太子如今倒是会了不少字,上次朕看了他的字,差不离就是墨团,不过稚气可爱,让朕倒是多吃了一张饼。”
大家都笑了笑,气氛却不怎么热烈。
朱瞻基的笑意渐渐淡去,说道:“山东那边的后续,泰宁侯怎么说?”
金幼孜还在发呆,杨士奇就干咳一声,然后低声道:“陈钟。”
朱瞻基看到了杨士奇的小动作,也听到了他自以为很小声的提醒,但没发怒。
金幼孜干咳一声说道:“陛下,泰宁侯只说自己有罪。”
朱瞻基笑了笑,没说话。但杨荣却知道陈钟的请罪奏章早就到了宫中,皇帝不说话,那就是要高高吊起,让你提心吊胆,做事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
这等手法在太平时节是帝王的拿手好戏,但王朝末期的话,不小心就会让武将离心,甚至是背叛。
“哈密那边经常和联军游骑拼杀,损失不小,回头让兵部和五军都督府汇拢议事,看看是怎么个调动法。”
皇帝看似有些漫不经心,杨士奇就提醒道:“陛下,他们一直在亦力把里和大明较劲,按照保定侯的说法,这对于联军来说就是亏本的买卖。亏本的买卖他们还做,大明要小心啊!”
朱瞻基冷冷的道:“朕统御大明,是掌总,六部各管一摊,你等辅佐君王,若是朕什么都管了,那你等的俸禄可领的安心?”
皇帝莫名其妙的就发飙了,几人急忙请罪。
“散了吧。”
朱瞻基淡淡的赶走了臣子,然后叫了安纶来问话。
“有人在为陈钟打抱不平?”
这个问题让安纶一下就懵了,随即就想到了老对手锦衣卫。
“陛下,那消息还未证实,奴婢才将派人去查探,大约要几日方能有消息。”
朱瞻基瞟了他一眼,说道:“去吧。”
安纶告退,等出了宫殿之后,只觉得浑身汗湿。
他没有回东厂,而是一路出宫。
当他出现在锦衣卫的大门外时,没人阻拦。
“咱家要见沈阳。”
等见到沈阳后,安纶指指闲杂人等。
“都下去。”
沈阳也没准备招待安纶,茶水都没有一杯。
“陈钟的事,你和兴和伯是不是有了默契?”
沈阳淡然的道:“你想知道些什么?”
安纶说道:“陛下先前问京中有多少勋戚在为陈钟奔走,咱家能怎么回答?你们有了默契不打紧,可陛下却问了咱家。出丑的不是你们,自然可以偷笑,可锦衣卫下次是不想和东厂合作了吗?”
沈阳说道:“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勋戚之间的事不就是看谁得势吗!陛下问你也只是不满罢了,这个不满也不是冲着你去的,你急什么?”
安纶冷冷的道:“咱家是陛下的身边人,今日答不出来,明日答不出来,后日咱家就可以去守陵了。”
沈阳不为所动,若是安纶被赶去守陵,锦衣卫上下只有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