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仓库到大明 第3712节

安纶话锋一转,说道:“兴和伯临走前要了东厂的人配合,这一路大概就是清理,可陛下最近在商议户籍之事,甚至还谈论了夜禁的开放与否,可朝中反对者众多,兴和伯此时出去的时机可不对。”

沈阳摇摇头,不屑的道:“你安纶亲自来探口风,传出去我锦衣卫可要出名了。”

安纶低喝道:“你我都是陛下的家奴,别装什么尊贵!方醒不在京城,陛下独立支撑何其艰难,锦衣卫不同舟共济也就罢了,还要冷眼旁观吗?”

沈阳骂道:“什么叫做冷眼旁观?锦衣卫在边墙外、在海外为国效命,每年要死多少人?东厂整日就盯着大明内部的官员,蝇营狗苟,也配和我锦衣卫相比吗?”

安纶一拍桌子,起身说道:“我东厂的好汉子依旧不少,在撒马尔罕,是我东厂的人在哨探,舍生忘死,那时候你们在作甚?”

沈阳气急而笑,说道:“撒马尔罕!锦衣卫的兄弟死在撒马尔罕和通往肉迷的那条路上的有多少你可知道?”

这方面东厂比不过锦衣卫,安纶就转了个方向:“清理田亩之事我东厂上下四处奔波,抓了多少人?若非如此,你以为那些造反会雷声大雨点小吗?”

沈阳指着门外道:“话不投机半句多,请吧!”

安纶冷哼一声,但走出两步后就回头道:“那些勋戚中有人和官员勾连,东厂仔细查探了下去,发现他们准备要给兴和伯来一下,前所未有的一次叩阙。”

沈阳一怔,然后说道:“你知道了什么?”

安纶不屑的道:“咱家说了,东厂上下就是陛下的家奴,你以为家奴要避讳什么吗?”

沈阳吐出一口气,说道:“陛下早就察觉了此事,本来是要动手,可兴和伯突然自请送汉王殿下出海,顺带去清理一番海外。”

安纶得了答案,拱手道:“这算是为陛下着想的忠臣,咱家走了。”

沈阳说道:“你弄的那些别以为能瞒过所有人,安纶,小心夜路走多了撞邪!”

安纶已经走到了门口,闻言停步,说道:“咱家行事经得住查,你若是胆大,那尽管去,咱家等着你立功的那一日呢!”

第2502章 幸福的烦恼

两艘船在大海上飘荡着,一大一小,大的一艘是中型宝船,另一艘却是粮船。

方醒就站在船头看着右边的陆地。

“伯爷,咱们这是去哪?”

武川的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大半个月了,在和船队分道扬镳之后,方醒就带着两艘船一路北上。

方醒随口道:“既然是巡边,那就各处去看看。朝中现在很安稳,今年的粮税又多了许多,那些士绅正在眼红着自己的东西都进了国库里,我若是回去,怕是又要有些争执,所以到这边来散散心。”

武川习惯性的瞪眼,可随即想到方醒可不是能让他发飙的对象,只得憋着。

他回身,对陈默点点头。

船队是在金陵的外海分开的,而陈默据说已经在那里等了一个多月,天天翘首以盼。

陈默摇摇头,方醒最近的脾气不好,他可不想去触霉头。

可事务的规律总是很难寻觅,比如说现在。

“你说陛下拿了三十余人下了诏狱,后面放了没有?”

方醒走下来,然后坐在台阶上。

陈默作为方醒的人,被朱瞻基派来传信,自然是非同小可。

所以那些事他早就在心中琢磨了几遍,闻言就说道:“放了,当时陛下一口气准备增加几千名官吏,风声才将出来,朝野震荡,陛下当即令军队戒备,可随后国子监的学生冲破了阻拦,在宫门外叩阙,京城震怖……”

方醒冷冷的道:“没有谁预先去国子监拦截吗?”

陈默摇头道:“没有,当时宫门外喊声整天,太祖高皇帝频频被人提及,还说什么天下官吏一多,无所事事,靡费国库钱粮,这是在走前宋架屋叠床的老路。那些百姓不知所以,也跟着胡闹,差点要引发一场……”

“谋逆吗?”

方醒说道:“国子监的学生居然反对增加官吏,太祖高皇帝若是在天有灵,怕是要寻个究竟。未来的官吏不想增加官吏的名额,可见还是先要顾家的。”

陈默觉得那些学生怕是要倒霉了,“陛下也知道,所以当时没叫军队,只是后面也没再提增加各地官吏的事了。”

方醒默然片刻,突然笑道:“什么叫做架屋叠床?前宋那是官多了,而且还有制衡的思路在里面,而大明哪来的官多?制衡更是扯淡,所以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和儿孙罢了。”

武川不解就问道:“伯爷,这是为何?”

陈默解释道:“此事陛下酝酿已久,目的就是为了皇权下乡。可皇权一旦下乡,士绅最后的好处都没了。士绅的好处就是兼并,还有就是控制地方。”

武川是军户,自然不知道这些,所以还是不理解:“官府会答应他们控制地方?”

“鞭长莫及,人手不够,再有他们都是一伙的,互相庇护,糜烂地方。增加了官吏之后,士绅再无插手地方事务的借口,你想想他们才将丢掉了兼并土地的好处,再没了鱼肉地方的权利,还怎么活?”

武川的眉间多了煞气,说道:“都该杀了。”

陈默摇头道:“官员们也不满意了,以往许多事都能推到地方上去,若是官吏下到地方去,出事了就是当地官员的责任,跑都没法跑,更没法推卸。这样的局面,不管是士绅还是官吏都不同意。”

“官吏当然不同意。”

朱瞻基不许方醒此刻回京,这是保护,但更多的是来自于帝王的自信,这让方醒有些恼火。

“以前乡间是一个可以上下其手的地方,官吏都能有许多好处,现在权责确定了,谁去拿了好处就能直接追索,这是在刨官吏的根。”

方醒想起了各地的按察使司,这个衙门的作用一定要提振起来,否则再多的革新也只是一场秀。

他想回京,想看看目前的局势如何。

可旨意却是让他上岸在北方走一圈,类似于巡视边墙。

这小子的主意大了啊!

方醒想起了以前的朱瞻基,那时候的他青涩,而现在的他,完全就是一个帝王。

鞭长莫及的感觉让方醒格外的不爽,外加对家人的思念,两者叠加起来,让方醒看向右边陆地的目光越发的不善了。

可朝鲜现在处处稳妥,用不着他兴和伯去打压一番。

于是方醒郁闷之极,只能喝酒。

陈默作陪,这厮大抵在船上耐不住寂寞,所以就怂恿方醒靠岸要些新鲜的菜蔬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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