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倒是也方便,连子宁从台上往下这么一瞅,便是能看出来谁最为强横,谁的势力弱一些了。
连子宁现下心中已经是有了底儿,看来这些部族在女真人长久以来的压制之下,实力都是很有限,因为坐在连子宁左手边儿首位的,便是赫连豹,而右手边的,却是一个名叫阿济格的粗豪大汉。
这阿济格乃是霍尔根部的族长,霍尔根部说起来还是连子宁的熟人,当初连子宁征北,首攻萨尔浒的时候,霍尔根部的老族长还曾经为他带过路。先如今老族长死了,这阿济格乃是他的儿子,当初连子宁攻下萨尔浒来之后,便将一些兵甲赠送给霍尔根部。霍尔根部由此实力大涨,这阿济格也是一个有野心的,遂兴兵南北攻略,这短短一个秋季过去了,他们已经是从一个五六百人的小部落扩展到了近万人,有壮丁三千,势力在周围百里之内,乃是很强横的。
这两个部落便是方圆接近千里之内,势力最为庞大的部落了。
此时这大帐之中坐着的各族族长怕不有数百人之多,这些山野蛮人,化外之民,如何懂得什么规矩?而且此时他们面前摆放的那些菜肴,都乃是武毅军中,马大象手底下的大厨精心准备的,不但外表极为的精美,而且更是美味,让人闻一口便是垂涎欲滴,这些人平日里吃的无非便是烤肉、炖肉,如何吃过这等美食?而且今日酒水也是敞开供应,这些人豪爽豪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极是热闹。
气氛很是火热融洽。
“伯爷,我敬您一杯!”阿济格站起身来,先是弯腰行礼,然后端着酒杯恭谨说道。
连子宁微微一笑,却是坐着没动,一边站着的野奈赶紧弯腰为其满酒,连子宁也是举起酒杯:“这杯酒本官喝了,你做的不错。”
“全是伯爷抬举!”阿济格赶紧恭敬答道,他倒是个很知道事理的,知道能有今日全靠了武毅军,却是不敢露出丝毫骄纵之色。
他一仰脖,便是一口抽干了那足有的海碗大小的酒杯的烈酒,哈了口气,笑道:“自从三十年前女真窃据此地,咱们就在没喝过这么好的酒!还是汉人的酒才好喝!”
连子宁淡淡一笑,也是干了,他是很能喝的,但是却是不怎么喜欢喝,已经是很少喝酒,今次干杯也是破例,放在以前,不过是轻轻一抿而已。
“诸位!”
连子宁放下酒杯,敲敲桌子,大帐里只是安静了一下,却是并未静下来,这些化外野人知道什么礼数?而且平素在自己的部族中也是说一不二的霸道,虽然是听到了连子宁的话,却也是喝到了兴头儿上,便是不理不睬,继续狂喝烂饮,还有几个族长正是极为兴奋的哈哈大笑,在略显安静的气氛中显得很是刺耳。
他们有的确实是醉了,有的却是存心想着给连子宁一个下马威。
越是强大的部落,越是知道武毅军的厉害,而那些消息蔽塞的,却是还在妄自尊大。
顿时,数百道目光都落在了连子宁脸上,这些族长们都想看看,连子宁会如何行事。更是有些人心中暗自得意,幸灾乐祸,想看看连子宁是如何下不来台。
但是连子宁的脸色只是淡淡的,看上去并未有丝毫的变动,不少族长都是心中叹了口气,心道没想到这位明国的大人如此软弱不经事儿,那横扫海西女真的大事真是他能做下来的?更有的心中鄙视之心大起,暗骂一声怂包!
这时候连子宁却是淡淡道:“石大柱!”
“末将在!”台下站着的石大柱立刻转身大声应道。
“去,给这些族长们清醒清醒!”连子宁淡淡一挥手!
“是,大人!”石大柱早就已经是憋了一肚子的火气了,这会儿立刻是兴奋的应了一声,大踏步走到帐门口,大声道:“来人!”
话音未落,便是从门口涌进来数十个穿着烂银板甲,背后挂着大红披风的龙枪骑兵,齐声道:“有!”
石大柱晃了晃脖子,一拧手腕儿,发出卡巴卡巴的一阵脆响,指着那些有些傻眼的族长,寒声笑道:“这些族长喝醉了,带他们出去,清醒清醒!”
“是,大人!”
这些骑兵轰然应是,然后便是如狼似虎的扑了上去,一把摁住那些族长,便是往外拖。
整个大帐之中,顿时为之大哗。
大伙儿都没想到急转直下,武毅伯竟然如此直接爆裂,竟是动手了?
那些族长们自然是不敢束手就擒,竭力反抗,但是衙他们如何是龙枪骑兵的对手,不一会儿便是给纷纷摁翻在地。
一个身材矮壮,满脸大胡子的族长破口大骂道:“连子宁,今日你敢动我?我山南董鄂部绝不与你善罢甘休。你给我等着,今儿个有你没我!来日我提兵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这人部落规模也是甚大,时常欺负周围的部落,也乃是一方霸主的人物,霸道惯了,如何受得了这气儿?
“哟?这位谁呀?”连子宁乐了,淡淡问道。
一边的阿济格道:“这位是山南董鄂部的族长冯德。族中有口五千,壮丁一千五。”
“规模倒是不小,冯德是吧?”连子宁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点点头,道:“你死我活,你死我活,既然这样,那就。”
连子宁脸色陡然一片冰寒,一字一句道:“那就,你死我活吧!来人,斩了!”
“斩了!”
“是,大人!”
连子宁话音刚落,石大柱便是拔出腰间马刀,狠狠的斩了下去。
血光乍现。
冯德那硕大的脑袋已经是咕噜噜的滚出去老远,脖颈子被一刀而断,腔子里面的鲜血,喷了他近处的几个族长一头一脸,那几个族长都是吓傻了。
鲜血瞬间染红了一地。
大帐中瞬间安静了,众人心中都是一片冰凉,眼看着冯德这个大族的族长竟然瞬间被杀,大伙儿心里都是凉森森的,更有那些之前挑事儿的已经是狠狠咽了口唾沫,心中庆幸没去做那个出头鸟儿。
大伙儿心里都是暗道,没想到,这武毅伯这么狠啊!说杀人就杀人啊!
连子宁这其实也是杀人立威,他还盼着有人挑衅呢,最怕的就是没人站出来。这些山野之民,崇拜武力,跟他们讲道理是讲不通的,就得展现出强大的武力来,让他们敬畏,发自内心,心惊胆战的恐惧,再也不敢有丝毫的异心。
而若是不杀人的话,则未免以后就要生出些事端来,连子宁素来是不喜欢麻烦的,这一次解决了便是最好。
没有一个人敢说话,连子宁狠辣的手段震慑了全场,都是心中凛凛,连子宁摆摆手,石大柱便是令那些士卒将族长们带下去,这下儿,没一个敢反抗的了。
“山南董鄂部,在何处?”连子宁向阿济格问道。
阿济格恭声道:“距离此处西南三百七十里。”
“嗯!”连子宁扬声道:“有挨着山南董鄂部近一些的,便去传话,令他们重新遴选族长,前来觐见于我,一个月之内,若是还未来,大军便去将该部荡平!”
众人心中凛凛,有几个人赶紧站起来应了,他们却是满脸的快意,显然是平素里给冯德欺负惨了,这会儿幸灾乐祸,并且打定了主意要趁着该部群龙无首之机会,多多去占一些便宜。
连子宁敲了敲桌子,淡淡道:“这会儿,该说正事儿了吧!”
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第五五一章 你的转机?不,我的转机!
连子宁满意的点点头,举杯道:“来,这杯酒,乃是庆祝海西女真覆灭,诸位重回我大明之怀抱!”
这句话,便是给这个会议定了一个基调。
连子宁当下干了,众人也纷纷干杯,喝了这杯酒,席间的气氛,便是和缓了一点儿。
连子宁沉声道:“诸位,本官且问诸位一个问题,诸位觉得,是大明好,还是女真好?”
“这还用说?自然是大明好,女真那些杂种,这些年可把我们给害苦了!”众人七嘴八舌道。
赫连豹说的更是实在,这名老者哈哈笑道:“大明管着咱们的时候,每年得有多少商队过来呀?咱们能跟跟商队换酒喝,换关内的布匹绸缎,能换铁锅,换盐巴,到了饥荒的年份儿,还能换粮食吃!现如今倒好,采了些山珍野货也都让那些女真人给搜刮走了,连个屁都剩不下!伯爷您这儿这些美酒,咱们多少年没喝过了?部落中人家用的铁锅,都是多少年了!”
他这话说的有条有理,大伙儿都是纷纷赞同。
连子宁微微一笑,道:“也就是说,大明之所以好,便是因为大明肯和你们交换物资,互通有无,是不是?”
这一句话,却是鞭辟入里,深刻非常,将什么大国泱泱,泽陂四方,民族友好,天下大同之类的遮羞布,都是无情的撕扯而去,露出了赤裸裸的真相——那就是利益!说白了,大明朝统治此处,还不是有利可图?这些部落归顺大明,不也是有利可图?
互惠互利,其实才是最稳固的关系,最长远之策。
连子宁这话问的直白,这些族长们也是耿直的,回答的更直白:“可不是么!伯爷说的真对,就是这么个理儿!”
“嗯!既然如此。”连子宁点点头:“诸位既然来,那就是有诚心的,那么,咱们就定下规矩!”
连子宁扬声道:“首先得明确一点,诸位所在的这片土地,我武毅军乃是主人,诸位,都要臣服于我武毅军,臣服于,本官!这句话,必须都得记住!”
众人本就是不抵触的,阿济格心领神会,率先离席,跪倒在地,大声道:“小人阿济格,从此之后,唯伯爷马首是瞻,但有差遣,敢不尽心竭力!”
众人也是恍然,暗恨让阿济格抢了风头,纷纷离席跪倒参拜,口中大声的表示臣服。
无一人敢不跪,但是连子宁却是看出了很是不少族长,是不情愿的。毕竟把自己的兵马拿出来供武毅军差遣,这岂不是太过赔本儿了?只不过现如今武毅军势力比海西女真全盛时期还大,此时又是在别人的刀口之下,他们如何敢有半个不字儿?
“好了,诸位请起!”连子宁摆手示意众人起来,待他们落座之后便微笑道:“诸位的心意,本官是明白的,只不过,让你们平白出兵,岂不是亏了诸位?”
这话一出,大伙儿心里都是一愣,却是感觉这位武毅伯爷,乃是个通人情,明事理的。
连子宁笑道:“诸位出兵,那是一定的,只是本官也绝对不会让你们吃亏便是。本官便在此立下一条规矩,从今日起,你们既然是本官之臣属,便要为本官鞍前马后效力,本官号令一出,你们都要出兵,绝对不能有二话!但是”
连子宁顿了顿,大伙儿顿时都是竖起耳朵来细听,便听连子宁道:“但是,你们出的兵,本官不但管他们一切吃住,更是会给他们发给饷银,你们来了也有不少时日了,也该知道,我武毅军军饷何等之高,一句话,他们只要来了,呆一个月便给一个月的军饷,呆一年就给一年的,跟我武毅军中的士卒一般无二,绝无偏向。另外,你们出兵的多少,乃是和各位的贸易额度挂钩的。何谓贸易额度?”
连子宁道:“说白了,便是你们出的兵越多,就能从本官这里交易走的丝绸锦缎,铁锅盐巴,美酒粮食越多。当然,这得你们拿东西来换,本官可不白给。而若是一个兵都不出的,本官可就……”
连子宁虽然住口不说,但是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大伙儿都是明白了——若是你不出兵,便是你有钱,我也不卖给你东西,而若是次数多了,只怕就要兴兵将你灭掉了。
连子宁说完,便是也不再说话,留给这些人充足的反应时间。
众多族长都是心中细细思忖,过了一会儿,刚才那些给拖出去的族长们也回来了,他们给扒光了衣服,赤身裸体的扔进了冰雪之中,冰凉的雪可以缓解他们的燥热和不治理,这一下,算是酒醒了。这一行人冻得哆哆嗦嗦神情尴尬的回来之后,听旁边的人一说,便也是动了心思。
最终大伙儿却是没有一个反对这个规矩的,相反,反而是都很拥戴。
这些东北的原始部族,其制度,几乎是类似于中原大地上原始社会向的奴隶社会的过渡时期,部族长拥有非常大的权力,生杀予夺,而一旦他们派兵出来,那些兵丁领了饷银,这些银子,多半会落到他们的腰包里头——原先银子在东北没太大用处,是因为有银子你也花不出去,但是现如今,东北恢复了大明的统治,各部族可以和武毅军进行通商,而这些银钱,立刻就可以变成大量的绫罗绸缎,精美食物,奢华的装饰,精致的瓷器,甚至是那些美艳如花的中原女子。
想到这点儿,大伙儿就心热了。
而连子宁这种政策,对于传统势力的打破也是相当有限的,大部落出的兵多,获得的贸易额度就大,就能增长更大的实力,小部落则是反之,如此一来,强的还是强,弱的还是弱。对于这些部族长之权势,并无冒犯。
如此一来,何有不同意之道理?
在阿济格和赫连豹两位的带动下,众部族长都是纷纷表示同意,大是称善。
连子宁点点头,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便是他将这些东北的强悍游牧民族纳入自己统治体系的第一步——连子宁很清楚一件事,那便是这些东北的游牧民族,是绝对不能存在的,天下铁骑出辽东,这些骑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在这个时代,比起已经衰弱的蒙古人来说,要强悍的多,能够在短时间内形成强大的即战力。连子宁甚至可以想到,若不是现如今武毅军势大,将各方势力死死的压制住,现如今松江以北之地,早就成了血肉的角逐场。
历史上本来将大明灭掉,进而一统天下的女真,在这个时空已经雄起三十年,现在被自己步步策划,慢慢布局,逐渐将其蚕食,算是将隐患逐步消除了。而女真完了,会不会有其它一个强悍的游牧民族忽然窜出来,成为第二个女真呢?要知道,在连子宁的时空,当初努尔哈赤的手下,也不过是区区十三副兵甲而已。
自辽宋以来,除了大明之外,一旦中原王朝实力衰竭,肯定是北方铁骑南下,取而代之,汉人就此沦为卑贱。连子宁是不会容许这等事情发生的,而想要消除隐患,最直接的办法就是绝户之计——把游牧民族也变成农耕民族。
所以连子宁微微一笑:“那第一桩事,便是这么定下来了,本官现在就发下招兵之令,回去之后,你们便派壮丁持武器兵甲而来,来得多的,就等着做贸易吧!本官给你们定下一月之期,一个月之内,必须到来,若是到不了的,一概以谋逆论处,到时候本官大军杀过去,灭你满门,夷你全族,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待会儿下去之后,去找这位石大柱石镇抚,报上你们大致能来多少人的数目,好依次排列,划定等级。”
杀气四溢的话由笑吟吟的脸说出来,那震慑力却是分外的强烈,众部族长都是轰然应诺,无一敢违背。
连子宁又道:“另外,诸位可能有所不知,本官已经将这松江以北,白鹰峡以南的地盘儿划成了四十个县,派大军驻扎,建立县治,开垦土地,到时候你们若要交换,只需要去各处县治就成,倒是不需要费什么事了。”
“咱们是知道的!”一个部族长笑道:“俺来这儿的时候,碰上了大人的部下,好像是第十八卫,指挥使是个大胖子,后面还跟着无数的贱民,足有好几万。他们刚跟女真余孽打了一仗,损失惨重,还在咱们部落休整了一天,俺们给他们猎了不少兽肉吃了,他们也是很友善的,还送了俺们不少东西,大人,你们军中咋还随行带着烈酒了啊?”
连子宁心中顿时是一咯噔,这几日连绵的大雪,消息难以传递,而连子宁征北的消息,那些事先的新兵卫又是如何知道?而他现如今驻扎在白鹰峡北大营的消息,就更是不知道了。连子宁出发征北的时候,派往各新兵卫驻扎点儿的信使方才出发,而丈球球出事儿之后,却是派人前往镇远府报讯儿,如此一来,那两拨信使便是正好错过了。因此那第十八卫遇袭的消息,连子宁至今也没收到。
不过他也是极有城府的,现如今已然是喜怒不形于色,略一思忖,便是放下心来,张球既然还能护着那几万贱民赶往部落中休息,便说明还不算严重,至少是算不得伤筋动骨,也就无需担心了,不过那女真余孽,想来是那女真汤古代所部,这倒是个不得不注重的因素。若是汤古代识趣儿,赶往北边儿投奔建州女真也就罢了,若是他们活动在镇远府和白鹰峡之间破坏粮道,那可就有些棘手了。
他淡淡道:“女真余孽,也不过就是蹦跶几日而已,倒也不足为虑,至于那些烈酒,乃是军中用来治疗伤员用的。人若是受伤之后,用烈酒清洗伤口,却是能好许多。”
这些部族长们都是瞠目结舌,何曾想过这么浪费的法子?
“另外。”连子宁顿了顿,又道:“你们若是想种地,像汉人一般过那等安稳日子,便也可以去往那些县治附近住下,本官会着人分给你们土地,粮种、耕牛、农具也是发给,至于你们这些族长,呵呵,到时候可就是我大明朝的朝廷命官了。”
这话说完,众人却是多半不以为然,不过是应付的符合两声而已。
他们横行一方习惯了,可是不想受人约束,而且他们也没有改变自己生活习惯的念头。
连子宁也不着急,并不勉强。
设立县治,任命流官,这其实是连子宁对付这些马上民族的一种渐趋缓进的策略,他当然也是想立刻把这些部落给整编,将其人口据为己有,士卒归入武毅军中,那武毅军岂不是立刻壮大?不过这是不可能的,若是真这样做的话,只怕这几十万悍勇的关外马上民族立刻就要反了,到时候野火燎原,女真又是雄踞于北,则好不容易苦心营造出来的大好局面,立刻就要土崩瓦解。
而像是这般,则是可以入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的将这些少数民族给吸引到那些县治的附近,汉人的城池,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到时候定然是有不少这些异族前往那里经商耕种居住。
而汉人的同化能力,更是天下第一!
所谓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也不过是如此了。
说完了正事儿,便是闲扯,连子宁有心拉拢他们,也是放下身段儿,多多说了些话,最后总算的上是宾主尽欢,至于被被当场斩杀的冯德,大伙儿早就已经是选择性的忽略了。
酒终人散。
之后几日,这些部族长都是纷纷告辞回去,便是最为贪杯的几位族长也是在酩酊大醉了几日之后,也是回去了。
武毅军大营,也是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士卒们日出晨练,每天休整,而对面的女真大营,也是非常的平静,似乎是根本没看到对面的武毅军行动一般。好似是双方说好了,就在此对峙这一个冬天。
而连子宁,则是每日足不出户,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些杂碎的事务,都是推给了其它的军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