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库图佐夫冷冷的讥讽了一声:“他自然是不信的,但是他要的,就是咱们做出这副姿态!”
他这话问的很有意思,第一句问的不是为何咱们要如此低声下气,而是——这么做行么?
这就说明,他们在内心里,已经是服软了。
※※※
京师大明,还是这般的繁华,正阳门大街,作为京城最为核心的大街,更是天下一等一的繁盛所在。
街上人来人往,行人摩肩接踵,熙熙攘攘,热闹的声音传到人的耳朵中,只让人脑子里面都是嗡嗡作响。
一辆拉大粪的车靠着街道的右边行走,所过之处,人人皆是掩鼻,把鄙夷的眼光投向了车上那两个浑身脏兮兮,还散发着臭味儿的汉子。
按照大明朝的规定,像是南北两京这等大都会里面,拉大粪的车,理当是在清晨刚刚开启城门的时候就出去的,免得扰了行人的兴致,只是凡事无绝对,比如说某个京城之中的权贵之家,家中有了需要,马桶无人处理了,这又如何是好?
像是这辆大车,就是刚刚从平凉伯马玉琪的府中拉了那等不洁的五谷轮回之物出来的。当今平凉伯可是司礼监大太监马公公的侄孙儿,一路过来,自然也是无人过问。
那两个汉子也是客气,不时的向两边抱拳赔罪。
只是俩人却是说着悄悄话,原来这两人竟赫然是王霸和王泼三这两个刚刚绑架了江魏衿的主谋。
王霸低声道:“着人出去报讯儿了么?”
“嗯,咱忘不了。”王泼三道:“刚才一完事儿,就着人出去给镇抚大人送信儿了,这会儿,怕是都已经快到了。这边儿完了,只是”
他顿了顿:“咱们的人呢?”
“都撤了。”王霸长长的叹了口气,眼中有些唏嘘:“咱们的人虽说是潜伏了不短的时日,只是,跟脚都是不怎么干净的,虽说能瞒得过一般人,但是那是没碰上严查的。此次江魏衿这小兔崽子出事儿,江彬定然要严查,锦衣卫只怕要大索京师,咱们的人,可就藏不下去了,这会儿若是不走,再想走,就走不了了。”
王泼三也是很有些遗憾,“是啊,可惜了这么多人手了。花了这许多心思,耗费了那么多的银两,虚耗了多少时日,才算是在这里扎下根子来。想要再来,就有不知道多久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此次的失败,却也不是全无收获的,咱们藏下来的这些人,能为大人办成这一件事儿,别说是基业毁掉,就算是尽数死了,也是值得。”王霸却是看得开,笑道:“之前没经验,这次回去总结一番,下次再来的时候,就知道,得首尾利索,便是谁来查,也是决计查不到的。等那时候,咱们在京中的势力,更是大张!等等吧,先等等看,却也不着急。”
两人一路低声说着,很快,便是到了正阳门。
绑架江魏衿,发生凶案的所在在张相公庙街,而且是在一个偏僻的小巷子里面,王霸等人手脚极为利索,而且江魏衿恶名昭彰,也没人在乎他的死活,那条偏僻的小巷子,更是少有人经过。而且国人素来怕事儿,便是偶然有人进去了,看到那血肉模糊的尸体,只怕报告官府的几率也不高,等到报案,顺天府接案,再做出反应,只怕都到晚上了,是以王霸等人一点儿都不着急,省的招人怀疑。
这会儿太平无事,前一阵子因为京中有人造谣,涉及到白莲教叛匪的追查,这会儿也早就过去了,紧一阵松一阵儿的,这会儿也没人在意。守城的五成兵马司兵丁们只管收税,不管其他,见了这粪车便是捂着鼻子一脸的厌恶,在王霸交上了三文正德通宝大钱之后,便是挥手撵人一般的放行了。
两人出了城门,一路向南,已是冬季,寒风呼啸,天地间一片苍茫荒芜,行人也是少的可怜。等到四下里都没人的时候,他们才是加快了速度,只是行进的方向,却不是武毅军南大营的方向。而是向南之后,便再折向东,再向东南,已经是走出了二十多里地。便是把大车驶入了一个路边的荒僻小庙,这庙极小的,只有一个院子而已,两侧各有一间厢房,正面是一间小的不能再小的殿宇,里面供奉的神像只剩下了半拉身子,上面还糊满了蛛网灰尘,地上厚厚的一层积灰,不知道多久没人来了。
王霸下车,从厢房中牵出来两匹上好的军马,两人说了一阵,王霸便是从粪车上把兀自昏迷的江魏衿抱下来,抱着上了马,然后径直向东北方向而去。
王泼三则是下了车,先是捂着鼻子把那些粪桶里面的大粪都倒在了这院子右侧一株大槐树下面的深井中,一一清空,然后从厢房中又拿出来几袋子火油,把车连带着木头都淋上火油,一把火扔上去!
火焰熊熊,散发出阵阵的炙热,火光映的王泼三脸上阴晴不定。
大约一盏茶时间之后,这大车和木头,都被烧成了飞灰,只剩下一点儿乱七八糟的残余。王泼三把这些东西给扔到井里头,再检查了一遍确实没什么遗漏,这才上马,扬长而去。
在他身后,寒风呼啸,将院子里面的飞灰卷的四处飘散。
关押江魏衿的所在,乃是距离北京城足有三四十里的一个小村子,都已经快要出了北京顺天府的地界儿,到达了保定府了。那个小村子位置偏僻,既不是什么交通要道,更没什么吸引人过去的矿产珍奇,旁边就是布满了芦苇的大泽,人迹罕至,就连收税的似乎也不愿意光临,那个不过五十来户的小村落便在那里繁衍生息了上百年。而那个村子之中唯一一个略有些闲钱的财主,实则是这些年才发家起来的——自从他儿子在武毅军中当了军官之后。
不过这个消息,却是不为人所知的,人人都道他儿子在外做生意,几年也回不了几次家。
隐藏在这里,自然是再合适不过,锦衣卫就算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追查不到那里去。
王霸既然过去了,王泼三也就没有过去的必要,他在外面转了转,确定无人盯梢之后,便绕了个大圈儿,回了武毅军南大营。
这里俨然就是一片世外天堂一般,随着跟随连子宁征战沙场的武毅军战死的越来越多,四周的村子也越来越多,已经是以大营为中心,形成了一个人烟繁盛的镇子一般。
进了大营,一路过了大校场,来到刘良臣的府邸旁边,下意识的便是看向了宅邸的大门——若是在往日的话,那里隔三岔五就会停了一辆看似不起眼儿的马车,那是夫人的车,她每每有空,便来这边坐下,对着沙盘推演兵法,一坐便是一日。
只是今儿个,却是没来。
进了府邸,便想去跟刘良臣汇报,结果却是从守卫的兵丁口中得知,镇抚大人今儿个一早就出去了。
今儿个一早?
王泼三陡然间想起一个极重要的事情,顿时便是变了脸色。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几乎是在江魏衿等人被引进巷子里面的同一时刻,刘良臣也匆匆进了武毅伯府的大门。
按理说身为外人,又是男子,而且男主人不在家,到了内宅外宅分界的那一座月洞门那儿,就该止步了,不过刘良臣在求见的时候,已经是言明了事态严重,一定要面谈,因此到了月洞门儿之后,便有几个丫鬟领着,去了正堂。
树木枯荣,白石寥落,这座精美奢华的府邸,在荒芜的冬日,也别有一番异样的看头儿。
丫鬟走到门前,低声道:“夫人,刘镇抚大人来了。”
“进吧!”里面传来了戴清岚悦耳的声音,丫鬟推开了房门,刘良臣向她们弓手称谢,走进去,行了跪拜礼:“下官,见过夫人!”
“起来吧!”戴清岚坐在主位上,神色有些不太好看,她素来知道刘良臣乃是很有分寸之人,绝不会需要恐吓,他既然说是有要事,那这事儿就小不了。
蹙眉问道:“就别行这些虚礼了,什么大事儿?说罢!”
“是,夫人。”刘良臣吸了口气,沉声道:“夫人,下官想请夫人连同另外几位如夫人,随下官出京,出外,去躲一躲。”
“躲一躲?”戴清岚不由得霍然一惊,她已经把失态想的足够严重,却是没想到,竟然已经严重到这等程度。
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儿,需要自己这个兵部尚书之女,武毅伯正妻,堂堂朝廷三品诰命夫人,出京去躲避?
难不成是有人要夺宫?还是蒙古人要打进来了?
刘良臣只是轻声说了几个字:“夫人,我们,把江彬的孙儿给绑了。”
“江彬的孙儿?江魏衿?”戴清岚急急问道,在刘良臣那里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便是觉得身子一阵僵直,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对于她来说,这乃是很失态的事情了。
生在豪门,嫁入豪门,便是眼见得刘良臣他们打杀了十几个吃里扒外的下人,她也从未眨过眼睛,她绝不是一个怕事的人,但是这一次的事情,却着实是骇人听闻,令人震惊不已!绑了江魏衿,可就意味着,要和江彬那个庞然大物,直面抗衡!
身为官宦之女,她更知道,江彬这两个字所代表的,有多么的恐怖!
“为什么?”只是她也并非常人,深深的吸了口气,已经是恢复了正常,寒声问道。
声音里面已经是有了掩不住的杀机,显然,她很清楚,若是这是刘良臣的擅自行动的话,会给连子宁,给武毅军带来何等大的影响。
“下官岂敢妄为?实则乃是东北来人,带来了大人的亲笔信函。”刘良臣沉声道:“江彬手中,怕是已经掌握了一些对大人很不利的证据,大人此时气候未成,若是被暴露出来,只怕大事不利,因此命我等绑架江魏衿,江彬四个儿子,却只有这一个独孙,疼爱无比,因此必然投鼠忌器。大人要交代,要把诸位夫人接出京城,以免江彬狗急跳墙。”
虽然刘良臣说的含含糊糊,但是话里面的那股子意思,却是呼之欲出,只差把造反这两个字儿赤裸裸的说出来了。戴清岚是何等聪明的人物,自然是听得出来是设么意思。只不过她心中早就有了这等预感,她是那等极为传统的女性,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既然已经嫁了他,喜欢了他,那便跟着他一路往前走吧,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哪怕前面的未可知,布满了荆棘与死亡的陷阱!
只是陪着他,走下去!
想到这里,一颗心便是澄净了,管他呢,只要是有他陪着就行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夫君有如此鸿鹄之志,难道不应该高兴么?
思绪清明,她想了片刻,沉吟道:“这般走了,却是不行,怕是要引人怀疑。而且一群女人住到南大营里面,算什么事儿?父亲在城外有一栋别院,就去那里住下。我有一个主意,你且去府外等着吧,我这就和她们出去。”
她微微一笑:“你们把江魏衿绑了,我也得去绑上几个人,不过,她们定然是自愿的了。”
刘良臣不知道她买的什么药,只是却知道这位夫人乃是也是智计百出,冰雪聪明之辈,便放下心来,应了一声,自去府外等着了。
少顷,戴清岚便是领着一干女眷出了府门,她却是并未向她们说明真相,而是说道,这两日在府中住的腻了,出去散散心,康素等人自然是也跟着。
第五六六章 一线生机,一线杀机
刘良臣不知道她买的什么药,只是却知道这位夫人乃是也是智计百出,冰雪聪明之辈,便放下心来,应了一声,自去府外等着了。
少顷,戴清岚便是领着一干女眷出了府门,她却是并未向她们说明真相,而是说道,这两日在府中住的腻了,出去散散心,康素等人自然是也跟着。
几位夫人如夫人外加三四十个丫鬟仆役,伶俐的小厮被百余名精干的武毅军簇拥着,却是并未出城,而是又去了几个地方。
城瑜这两日却是并不在京城,而是去保定府视察分号去了,这倒是正好,刘良臣已经着人通过财阀的渠道把消息传过去了,估计晚间就能收到信儿。
然后便是去了另外一个权贵的府邸,邀了极为身份尊贵的夫人小姐——有平凉伯的妹子,有咸宁伯府的三小姐,有礼部尚书董其昌的二儿媳妇儿,有寿宁侯府小侯爷今年刚娶的正室夫人。这些身份尊贵的夫人小姐们,都是戴清岚当初待字闺中时候的密友,可以用闺蜜来称呼了,而对她们,戴清岚的说辞只有一个——今冬无雪,眼瞅着天色阴沉,怕是一场大雪就要洒洒而下了,当次时候,何必在家中窝着,姐妹几个去我家别院,听雪赏梅,饮酒赋诗,岂不大畅心怀?
此等意味,言语当真难以形容。
在这个时代,女人的地位,尤其是正室夫人和未出阁的贵女的地位,在家中那是相当之高的,具有很大的行动自主性,这几位正在家里闲的没事儿的贵女,自然是欣然应喏,很快便收拾好东西,带着一大帮子伺候的下人一起出发了。
她们最后汇聚在一起,光是丫鬟下人就足足有上百个,很是惹人侧目。
折腾了半天,临到午时的时候,才出了京城。
而这时候,火烧火燎的顺天府尹才赶到忠诚侯府之外。
※※※
女真大营。
帅账之中,众将云集,都是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动静儿。
帐帘被落了下来,厚重的毡布就连寒风也无法撼动,外面正是阳光灿烂,日上中天,而大帐里面却还要点灯才能照明,四角上各自有一盏牛油大灯熊熊燃烧着,灯柱设计成了那等一个犯人被捆绑跪在地上的形状,而它的头盖骨被掀开了,里面就是灯油。充满了原始、蛮荒、凶残的意味,火光明灭,散发出一阵怪异的味道,融合了这些将领身上的汗臭味道,当真是酸甜苦辣咸,相当精彩。
这大帐之中相当的宽阔,纳兰若姜清脆的声音在帐中回荡着。
“今儿个清晨,受大人之命令,末将率领军法队巡视大营,一共行走三十七个营盘,所有部属,无一落下。一共逮到造谣者四百五十人,当场鞭二十!滋事者八十七人,鞭五十!鞭死者六人!鼓动者十九人,当场斩立决!首级都已经挂在军营之中各处,以儆效尤。”
她微微一笑,这笑容中竟然是充满了肃杀之意,似乎能让人听见其中兵戈交击的声音:“杀了这一通之后,军中风气为之肃然,无人再敢谣传。另外,末将也已经着人四处喊话,澄清谣言,好叫士卒得知真相。现如今,大部分士卒情绪已然平复,比之早间强了许多了。”
说完便是行了个礼,退到了完颜野萍身边站着。
“都听明白了?今儿个把大伙儿召集而来,就是为了让你们知晓了,这军心士气,乃是第一位的,这个要是出了问题,其它的一切都是免谈。所以你们啊,回去之后,好好在自个儿营盘里头转转,都长长心思,别整日价稀里糊涂的。多看看,多听听,只要是逮到,便是严惩不贷,一体按照上面若姜的处置方法进行整治!你们更要明白,现在我们女真人,在俄罗斯人和武毅军的夹持之下,情况乃是前所未有之艰难,稍有不慎,就是山崩地裂,全军覆没之结局!这个理儿,想必你们也明白!所以,决不能手软!”
完颜野萍扫了众人一眼,冷然道:“明白了么?”
她虽然说话的语气还算是比较缓和,但是里面的肃杀决然之意,是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完颜野萍在军中连战连捷积累起来的巨大威望得到了体现,众人对她的心服口服,可以说是已经到了骨子里,尽管心中还存了疑虑,但是所有的将领都是整齐划一的站起身来,齐声道:“末将遵命!”
“嗯。”完颜野萍摆摆手,道:“今儿个到此结束,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起身,却是有一个平素里得力,也很有些面子的将领迟疑了片刻,道:“大帅,您能不能跟咱们交个底儿,这汗廷,现如今到底如何了?”
“是啊!”众将心里也是很有些担心,他们多半都是有家小的人物了,丢在后面不管,却也不是个事儿,都是忐忑的紧,这会儿有人带头,便是纷纷问道。
完颜野萍寒着一张脸道:“怎么,你们不信我说的?”
“末将不敢!”众人又是齐刷刷的跪了一地。
“罢了,罢了,就算是为的安你们的心了。”完颜野萍却是叹了口气,从小几下面抽出来一封文书,递给纳兰若姜:“给他们瞧了。”
这些女真将领也不都是文盲,倒也是有几个识字儿,大伙儿互相传着看了看,又给解读了一番,顿时都是安了心。
原来这封文书,乃是汗廷给完颜野萍发来的,言道武毅军围城数日,然后忽然撤走北上,让其小心行事,莫要中了突袭云云。上面署的时间乃是十七日之前,署名乃是兵部派发。众将都是行家,算一算,这个日子,在大雪覆盖大地的情况下,差不多这个时日武毅军正好能到。
“今儿个早上才收到的信,想必是汗廷的人生怕武毅军耍诈,等了两日确定无疑之后才发过来的。”完颜野萍淡淡道:“怎么样,现在可还有怀疑么?”
众人都是笑道再无怀疑。
然后便是纷纷退下。
看到将领们都走远了,完颜野萍一直冰封也似的俏脸忽然是冰河解冻,扑哧一笑,当真是妍若春花,明媚绝伦,就连同样身为女人的纳兰若姜都看的呆了。
“这帮人,当真是好骗!”
完颜野萍似乎觉得把这些统军大将们戏耍于鼓掌之间乃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儿,缩着脖子咯咯的笑,像是一只刚刚下了蛋正在耀武扬威四处炫耀的老母鸡。
不对,是小母鸡。
纳兰若姜笑道:“还不是殿下您功夫深!”
这封信件,当然是假的,汗廷确实是给她来了信件,不过估计这会儿还没到呢!不过这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完颜野萍已经从种种迹象判断出来,汗廷绝对没有被攻破,因此反正伪造也不会有被戳穿的危险。反而这样是可以通过这些将领们来影响士卒——从内心里相信和虚伪做作是完全不一样的两码事儿,就算是在外表上给人的感觉都是完全不一样的,纵然能瞒过一时,时间一长,有心人也是能看得出来。
而且,若是欺瞒这些将领,他们也不会卖力做事,更别说是影响手下了。
但是现在,这些将领们从内心深处就相信了,因此举手投足之间都会体现出来,自然就让人信服。而且他们对待那些造谣的士卒,自然就是会大力镇压。
想到这一层,完颜野萍笑的越发的开心了。
纳兰若姜在一旁看的佩服不已,大帅的手段,当真是厉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