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气势汹汹,话音落下,想到了什么,又道:“另外,尔等既然没进过本宫这寝殿,可知谁有私自闯入进来过?在本宫不在的时候,到底谁进来过?”
“本宫最后再给尔等一次机会,可以相互举发,否则,让本宫查出来,尔等全部连坐!”
下面众甲士惶恐万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时候,谁敢瞎说话?
他们总不能彼此冤枉吧?
真要如此,那不是找死吗?
“启禀娘娘,我想到一事,不知该不该讲!”
突然,有人想到了什么,连忙抬头,看向银月问道。
“何事?”
银月双眸一凛,猛地望向那说话之人。
“娘娘,不知这大将军进入娘娘寝殿,可算?”
那人小心翼翼道。
银月一愣,大将军烈阳和她是什么关系,众所周知。
军中兄弟们,哪个不知道大将军的秉性?
那是一个从始至终就无视规矩礼法的人,凡是他想去的地方,从来没人胆敢阻拦,哪怕是她银月的寝宫也是如此。
毕竟二人本身就是兄妹,烈阳脾气又执拗,谁都拉不住,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
反正银月都不追究,所以烈阳屡次三番闯入银月寝宫,众人也毫不在乎。
此事今日出现此事,众人也只能联想到烈阳。
毕竟在这军中,除了烈阳,是真的没人再敢乱闯了。
“大将军!”
银月沉默中,喃喃自语,突然道:“你们说,大将军在本宫不在寝宫时,前来过本宫的寝殿?”
这话问得有些意味深长,要知道,烈阳平常来这里,虽然直来直去,但都是有事要说。在没事情的情况下,根本不可能来这里。
更何况还是在她不在寝宫的时候,烈阳根本不可能前来。
“启禀娘娘,就在半月前,东胡大军欲要开展,娘娘亲自前往龙城城头。娘娘前脚方才离去,大将军后脚就跟来了,还进入娘娘寝宫中待了许久!”
之前说话那人,连忙回禀道。
“我,大将军那日来过本宫寝殿,还待了很久?”
银月秀眉微蹙,顿时明白了什么。
“没错,那一日,大将军的形态举止略显诡异!”
另外有人接话道。
“形态举止诡异?”
银月反问。
“没错,很诡异,一开始没在乎,如今想想,甚至还有些鬼鬼祟祟,这一点,很多弟兄都看到了!”
回应都声音再次传来,郑重其事道。
“形态诡异,鬼鬼祟祟!”
银月似乎明白了,冷冷问道:“尔等可知,大将军来本宫寝殿,都做了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脸不解。
毕竟就连大家,都不敢随意靠近寝殿,只能在寝宫的墙垣外守护。
这墙垣外距离寝殿的距离可不小,谁能看到那大将军都做了什么?
“好了,你们下去吧!”
见众人明显回答不上来的样子,银月挥了挥手,再不废话,直接喝退众人。
“诺!”
众甲士应诺退下,银月转身,直奔烈阳的住所而去。
此时,另外一座宫苑中,烈阳也是一脸怒色。
“半个月了,整整过去半个月了,那嬴守竟然一点消息也不回,一点消息也不回啊!”
“张赫,你说说,他嬴守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准备晾着我兄妹二人到何时?真准备一直把我兄妹二人戏弄下去吗?”
殿厅中,烈阳来回踱步,越说越气,咬牙切齿的模样,可谓怒火冲天。
一旁,张赫静静的坐着,一脸无奈之色,听着烈阳的抱怨,忍不住双手扶额。
大将军这样的咆哮,已经持续了快十来天。
在那画像送出去后,大将军就一直在等待着回信,一开始五六天还好,但过了七八天,他再也忍不住了。
第1406章 两行清泪
“张赫,你说,你倒是说啊!”
独自一人叫唤了大半天,不见有人回应。
烈阳猛回头,见张赫傻傻的坐在原地,顿时就怒了,上前一把提起张赫的衣领,将张赫整个人给提了起来,大声摇晃着叫道:“你平日里脑子不是好使,鬼主意不是很多吗?现在,本将军即刻命令你,告诉本将军,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赫一脸无语,看着愤怒日胜一日的烈阳。
有时候,他很佩服这位大将军,有时候,拿这位大将军又是毫无办法。
这分明就不是一个懂得儿女情长的人,却非要去弄这些儿女情长的事情。
人心七情六欲,看似简单,却最是复杂,谁又能弄得明白其中道道?
他是一个谋士没错,但也没到那种轻易间窥探人心的地步啊。
再则说了,他连皇帝的面都见不着,连话都搭不上,如何能揣测圣心?
“我说大将军啊,有些事情,再着急,也是无用的啊!”
张赫苦着一张脸,在这件事情上,他都不敢再劝这位了。
这位就是一个护妹狂魔,为了银月娘娘,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哪怕是造反。
他现在真怕一句话不对,惹怒了这位发疯,怕是自己都得付出代价。
原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不仅仅是用在君王身上的。
“你别给我废话!”
“张赫,你听清楚了,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就问你,你觉得这嬴守,他到底是什么么意思?”
烈阳不想听这些废话,他只想听听,根据张赫的推断,那嬴守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这种事情,张赫又岂敢开口乱说?
一个不小心,不得把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才怪。
“说啊!”
见张赫如同死鱼一样,说不开口就不开口,烈阳怒声咆哮。
张赫浑身一颤,忍不住缓缓闭上眼睛,声音颤抖,道:“好,既然大将军真要听,那张赫就说说心里话吧!”
闻言,烈阳松开他的衣领,冷冷道:“快说!”
张赫叹息一声,走到一旁,道:“大将军,儿女之情,最是令人莫可奈何。按照道理,陛下应当对银月娘娘有情才对,否则,岂能随意册封皇妃?”
“可如今看来,我等想必是误会陛下的心思了。他对银月娘娘,从来就不是有情,只是愧疚罢了!”
“或许,他的心,根本不在娘娘身上,只觉自己愧对娘娘之心吧!”
在门外,银月急匆匆而来,刚要进来,便听到里面张赫的说话,顿时顿住脚步。
银月站在门旁,烈阳和张赫看不到的地方,静静的听着。
“什么,只是愧疚,没有真心?”
“我家月儿,哪里配不上他嬴守?”
“我家月儿,倾国倾城,天下美女,有几人能与其比肩?”
“我家月儿,善良温柔,对他嬴守的好,天下有几人能与其相比!”
“莫非在他嬴守眼中,我家妹子,还连一个侍寝之事都配不上吗?”
烈阳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
也不说什么真情不真情的这些东西,很多时候,在这个世道,真情这东西是最难的的。
但你嬴守,就算再无心,你总会好色吧?
莫非就自己妹子的容颜身段,还不足以你好色一番?
这个想法,或许有些可笑。
可实际上,这世间的婚姻,感情,大多都因色欲而起,或者因为利益而定。
所谓真情真爱,大多时候,都是一厢情愿而已。
君王贵族之家,往往还没见过面,就定下寝室。拜堂之时,甚至连彼此都没见过的事情,可谓比比皆是。
这些人,谈何感情?可最后,不也要相互扶持一生?
这就是夫妻,这就是感情。
走到老,无论是因为利益也好,欲望也罢,都叫感情。走不到最后,就算是感情,也是狗屁。
所以,烈阳这番话,看似好笑,实则一点也不好笑。
外面,银月静静的听着,也忍不住伸出小手,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是啊,难道自己真的这般不看?难道自己在陛下的眼中,真的只配做一个服侍的宫女,连侍寝的资格都没有?”
人心这东西是浮动的,无论平日里再坚定,但被人撩拨的时候,总会颤抖。
此番,烈阳和张赫一番话,赫然引起银月心中动荡。
“参见娘娘!”
就在银月出神时,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只见不远处,巡哨的十几个甲士路过,连忙跪地惨白。
在殿厅中,正在对话的张赫与烈阳二人脸色一变,猛地转身。
银月也知道隐藏不了,缓缓走出。
烈阳二人见状,连忙迎接上来。
“小妹,你怎么来了?”
烈阳神色略显紧张,上前牵着银月,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