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一般人家,即便过年,都吃不起这样都伙食。
送行饭,这是每个人最后的一餐,基本上都会吃好喝好,然后上路。
死刑犯尚且如此,柑鸿好歹是一个将军,而且暂时没人拘束,又岂能亏待了自己?
如今,终于到了龙城,他要去皇妃娘娘面前请罪,不知后果是什么。
或许是生,或许是死,也或许是生不如死。
但无论死于不死,为死而备,先吃饱喝足,至少死了之后不做个饿死鬼,那也是好的。
风雪中,一口酒,一口肉,虽然冰冷,但却暖心。
吃饱喝足,柑鸿看了看自己那油腻腻的手,突然笑了,也不在乎,在身上擦拭了一下,再度纵马,直奔龙城而去。
……
副城中,将军府外,东面第三条巷子,战斗已经逐渐进入尾声。
一番大战,十余人纵横捭阖,狂风肆意,所过之处,如天威席卷,无一为当。
周围的围墙建筑,已经被打得破败不堪。一条好好的巷子,已经被打成了一片废墟。
在巷子左右,那些居民纷纷躲在家中,射射发抖,一脸恐慌。
此刻,十几名天门高手,已经死伤大半,唯独还有天门使者和三位执事带着两个人,拼死反抗。
然,在烈阳、尼哈曼和吕布三人的攻势之下,这六人终究无法逃脱。
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每次面对三人的攻击,都几乎无法抵挡。
最终,伴随着一道道刀光剑影,棍棒交加,这几人再无任何还手之力,纷纷倒在血泊中。
这一战打了许久,此时,天色已经逐渐黑暗,战斗方才结束。
在商栈中,成交台上,银月看着下面气喘吁吁,身上还带着不少伤势的烈阳,终究暗自松了一口气。
这一战,哥哥大显身手,大展威风。
虽然受了不少伤,但毕竟是有惊无险。
银月回头转身,只见桌案旁已经掌灯,嬴守一场宴席,已经用了数个时辰,直到现在,仍旧没有结束。
银月缓步朝着嬴守走了过去,来到嬴守身旁,正准备说些什么,却在这时,一道身影小跑而来,直奔嬴守身前,拱手道:“启禀陛下,龙城外来了一人,乃我大秦大将军,柑鸿!”
嬴守眉毛一挑,道:“柑鸿?”
“你说的是那个昭国传奇上将军,柑鸿?”
下面,那个黑衣男子应到:“没错,正是曾经的昭国上将军,柑鸿!”
嬴守点头,道:“哦,朕要是没记错的话,这柑鸿如今乃是我大秦的大将军,手握雄兵,此刻应当还在于匈奴交战吧?”
“怎得无缘无故,就来这里来?难道匈奴战争已经打完,他准备前来龙城彻底收服匈奴?”
说话间,嬴守也有些疑问。
此前,因为赶路,一路上,他根本接不到黑冰台的任何消息,因此,到现在为止都还不知道柑鸿等人大败的事。
如今,刚到来龙城,还没坐热呼呢,根本没找黑冰台的人了解过任何事,又参与到了东胡的内乱之中。
到现在,很多消息他都不清楚,所以也搞不明白,这柑鸿突然到来,是为何意。
第1517章 有诈
“回禀陛下,此番柑鸿独自一人前来,说是向皇妃娘娘请罪的!”
那黑衣人拱手,回禀到。
“请罪?”
嬴守愕然,皱眉道:“发生了什么,竟然还要请罪?”
一旁,银月却听明白了什么,上前柔声道:“陛下,此前匈奴贸然撤退,大元帅王麟即可令人追赶。其中兵分三路,当先派出两路骑兵,各五万人,分别是段虎和柑鸿执掌。最后则是王麟元帅带领后军由后面赶来!”
“这段虎于柑鸿二人各自带领五万大军,目的只为了拖延匈奴步伐,并且给予匈奴重创!”
“可就在前些日子,戈壁上一战,段虎将军损失惨重。柑鸿将军遭到埋伏,全军覆没。”
“这些天,柑鸿将军一直在赶往龙城,臣妾也不解他是什么意思,现在看来,果真是为了请罪而来!”
“若臣妾没有猜错,他此番作为,大概是想以一己之力抗下所有罪名,不至于连累其少主,昭王!”
嬴守闻言,眉头瞬间紧缩一起,眼神也变得冰冷了下来。
“如此败仗,他们也能打得出来?”
“据我所知,这柑鸿可是一位传奇名将。还有那段虎,也是一员无敌战将啊。在加上王麟在后面执掌乾坤,岂能如此大败?”
“其中必然有诈,你们都知道什么,细细说来!”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嬴守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怪罪,而是察觉出事情的不对劲。
凭他的眼光,岂能看不清楚局势?
这样的败局,按照道理,根本就不应该出现。
要知道,柑鸿、段虎和王麟三人合力,莫说如今的匈奴已经苟延残喘,就算全身时期,照样巍然不惧。
然,这一战竟然败了,其中本身就充斥着诸多的不合理。
“陛下,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即便吃了败仗,也再正常不过,怎能说不对劲?”
银月有些不解,嬴守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没错,战场局势瞬息万变,但月儿可曾想过,王麟曾凭借一己之力,横扫跨进东胡各路大军。柑鸿在西南,曾凭借一己之力,威震四方,铸就一个时代!”
“还有那段虎,带着滇国大军,巍然面对各国联盟,丝毫不惧,拒敌于外!”
“这样的三个人,统帅、智将、猛将,无一稀缺。三人联手,天下无敌,即便可能会输,但也绝不会输在如今匈奴人的手上,更不会败得如此彻彻底底!”
“十万大军,说没就没了,这结果,月儿可曾想过其中不对?”
嬴守冷笑,说话间,微眯着双眼,俨然一副看透一切的模样。
银月闻言,心中一动,这不说她还没想到,一说,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样的三个人,得其一,便足以震慑天下,少有人敌,三人合力,岂不天下无敌?
就算有可能会败,但就凭如今恍恍入丧家之犬的匈奴,又岂能让他们大败?
这其中,的确充斥着不对劲。
“陛下,您可曾想过,这三人都厉害,正是因为他们的厉害,各自一心,或许弄巧成拙也不一定呢!”
迟疑片刻,银月还是忍不住问道。
只是这番话问出来,连她自己都感觉到好笑。
这种事,除非有人刻意为之,否则发生的几率,几乎为零。
毕竟三人中,可有着一个真正的统帅。
身为一个合格的统帅,岂能连治理军心都做不到?
“月儿觉得,王麟真的有心,就拿不下柑鸿和段虎二人,还能由得他们分心?”
果然,嬴守的回答,直接点破这其中的观点。
“所以说,陛下觉得,此战之败,不在柑鸿和段虎,而在王麟?”
银月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低声道。
“十有八九,当然,情况朕尚不清楚,不敢定言。”
“这样,稍有朕去见一见这柑鸿,问清楚其中发生之事,一切自然明了!”
嬴守点头,说话间,也不再追问此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已经看到,不远处的阶梯上,有人正一步步走上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此刻的吕布,也不再身穿那黑色大氅,而是一身战衣,威风凌凌。
只是,他身上的血腥味,却显得有些颇为严重。
“启禀陛下,匈奴贼寇已尽数伏诛,末将前来复命!”
吕布来到嬴守跟前,单膝下跪,沉声说道。
“司马寻于牛环山二人呢?”
嬴守沉声问道。
“回禀陛下,他们已在尼哈曼的带领下,回到将军府包扎疗伤!”
吕布回应道。
“嗯,知道了,你也先下去包扎一下,换身衣裳吧!”
“稍后传令东方闵山、尼哈曼前来见朕!”
嬴守点头吩咐道。
“诺!”
吕布应诺,起身离去,走到阶梯前,又回头道:“启禀陛下,大将军烈阳正在楼下求见!”
嬴守闻言,朝着一旁的银月看了一眼,只见银月一脸紧张之色,望着他。
很显然,如今银月已经明白自己哥哥所做之事,到底是多大的错误,很担心嬴守会因此而责备,甚至不再召见。
“陛下?”
见嬴守紧紧盯着自己,迟迟不语,银月终于还是忍不住低低叫了一声。
嬴守见状,嘴角微杨,暮然一笑,挥手道:“让他滚上来见朕!”
吕布闻言,应了一声,方才离去。
而一旁的银月,则暗自松了一口气。
皇帝这个时候愿意见烈阳,也证明了此事已经化解大半。
楼下,烈阳本是一个急性子,直来直往,从不拐弯抹角。
在得知皇帝在商栈后,就要直接冲上来见驾,但终究被张赫生拉硬拽,死死的拖住了。
都这个时候了,张赫哪里能让他胡来?
你一个臣子,去见皇帝,那叫拜见,求见。你大手大脚的,直接冲撞上去,那算怎么回事?
造反吗,逼宫吗?
那是找死!
这别人的话,烈阳可以不听,但张赫虽然啰嗦,烈阳却不能视而不见,无可奈何,也只能干等着。
终于看到吕布下来,烈阳立刻问道:“喂,皇帝到底见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