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徊廊,再次到了西厢正房,姚氏棒着一杯热茶慢慢品着,双眼若有所思。
“母妃……”
朱由崧进屋行了礼,便小心翼翼地呆在一旁,他现在对于两位王妃都有心理阴影了,每一次都是战战兢兢的,搞得心神不宁,深怕再搞出点让人措手不及的名堂来。
姚氏美眸定定的看着他,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好一会儿,不曾有回应,朱由崧内心更是不安,不知她又在想些什么。
好在姚氏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茶杯,目光一闪,道:“福八,今天母妃将那堵墙给拆了,你嫡母也就不必绕弯子离得便近,恐怕夜里不时会来查房,也有可能乘你睡着抱了去东厢,若是晚间睡了可要将门关好。”
“啊?”
朱由崧以为自己听错了,神色瞬间呆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呐呐道:“母妃,嫡母怎会乘孩儿睡着抱去东厢?这不可能吧。”
这也太荒唐了,简直就是防贼一样,让人难以置信啊。
朱由崧感觉姚氏想太多了,再怎么着,正妃邹氏也没必要这般做吧?再说了,那又有什么意义呢?
“咄,你嫡母是个什么样的人,母妃会没有你清楚?”
姚氏嗤笑一声,一脸的不屑,龇着一口白牙道:“别看她每天身着白纱,一脸的圣洁,又懂诗词书画,好似个知理才女。”
“福八,你还小,小心被她那表像给骗了,她想儿子都想疯了,她整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将母妃给驱开,若是母妃没有些手段,你现在连亲生母亲是谁都不会知道。”
“母妃,没那么严重吧!”
朱由崧小心肝颤,越来越觉得姚氏是在危言耸听。
经过下午拆墙那事儿,王府内院看似平静了,不过现在想来这矛盾不竟没有淡化反而是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
头痛啊,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朱由崧发现两位王妃的矛盾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不可能消除得了了,估计今后自个儿处在她们间也有得受。
“哼,你父王午后刚回来,她就过去窜对说洛阳那边需要主事人,她身为王府正妃,你说谁去好?”
姚氏脸色铁青,岔怒道:“你要是还认母妃,今后离她远点才好。”
“从今天开始,母妃让竹兰做你的侍女。”
朱由崧不由抬头抬了一眼安静立于姚氏身侧的竹兰。年仅十六岁的她,已然亭亭玉立,身材窈窕,臀部翘起,清丽的脸上有了少女秀美,不过唯一的缺陷到是胸部太过平坦。
直到现在,朱由崧才仔细端详,竹兰太过偏瘦,可能小时候流浪缺了营养,哪怕后来进了王府经过疗养,改善了伙食,那儿也不曾起色。
“母妃,竹兰若是跟了孩儿,那谁来帮着监察王府账策呢?”
本意上朱由崧并不反感这女孩,不过姚氏下的这个决定让自己感觉有些突然,如果说竹兰成为了自己的贴身侍女,这不等于在身边放了一个监视人?经后岂不是没有任何**可言了么?
其实朱由崧也明白姚氏为什么这么做,无非是想时时掌控正妃邹氏与自己间的动向,不过这还是让他有点不爽,要知道自己身边也不是没有侍女,只不过不喜欢她们跟着,平日除了洗漱衣着,大多时候都被自个挥走了。
“这个母妃自有决断,经后一切琐事由竹兰帮衬着,比起你身边那两个丫环要爽利得多,就这么决定了。”
姚氏下了决心,朱由崧也是没办法,竹兰就这样变成了自个的贴身侍女,至于早先的李香儿,也不知被姚氏弄到哪里去了,这两天也没见人影。当然这事,他是不会过问的,自有姚氏处理。
第34章 简与繁
晚间吃过饭后,没有了趣事,朱由崧准备回自个屋子。
他的住处原本是处于西厢东侧,与东厢临近。不过两厢相交的那堵墙被拆后,这幢屋子也就暴露在王府内院的正中,到是有那么点位同正房的意思。
至于福王睡觉的地方却是没个准儿,除了外院东正楼,一般七八个选侍轮着睡,更多时则是呆在东正楼里和一干侍女胡天海地。
走在内院的徊廊通道,朱由崧身边跟了三位侍女,其中两位就是一直贴身帮着处理生活上的衣物装束。当然也包括暖床,不过朱由崧却从未让她们如此干过。
竹兰板着一张清秀的脸,一声不吭,默然地跟在身侧。
“竹兰姐,母妃让你跟在我身边,你心里愿意?”
朱由崧没话找话,双手背后迈着小八步向前方的拱门行去,这道拱门就是自个屋子的院门。
在内院,每个**的屋子都有一个小院,每一长长徊廊互通,接往各院子,周边便是竹林、假山,池塘。如此建筑风格,是仿自江南林园的手笔。
一入此境,便给人一种清幽,静雅的心境,到也是大明文人墨客最偏爱的一种风格。
不过,朱由崧对此早就习经为常,眼睛他在意的是竹兰这女孩,自个儿经后将如何利用。
“少爷,竹兰一切都是王妃给的,自当听从。”
竹兰脸色没有丝毫变动,公式化的行了一礼,淡淡地回了一声便闭口不言。
朱由崧点了点头,又道:“以前你帮着母妃监察王府帐目,想必数术应该十分精通,《九章算术》习过么?”
“习过一些,却并不能全通。”
竹兰抬起了头,清秀的脸上绽有光采彩,双眼少有得迸发出一种从未见过的自信。
朱由崧怔了怔,心道:“恐怕自个的数学也比不上她了吧?”
如此想着,朱由崧到也不气馁,要知道《九章算术》可是古代数理集大家所成,可谓是与前世近代数学接轨,特别是勾股定理的一些公式直到十九世界末,才由西方数学家提出相关公式。
闲暇时,朱由崧也看过这书,以他高中的数学水平,发现内容几乎和他前世所学的没什么两样,最终得出的结论也只有一点:表达方式过于繁琐。
以点带面,或许说见一斑可知全貌,由此可见自个虽然前世所见所闻,除了高科技(自己也不会造),事实上自己所掌握的实用事物和这个时代的人们并没多大差距。
优势自然不存,朱由崧也从未有过任何身为穿越者的优越感,终究术有专攻,没有可比性,而且很多方面还比古人差了许多。
“空闲时做些什么,母妃有教你诗词么?”
朱由崧对她们这样身份的人还是挺好奇的,不知道平时无事时,她们又在做些什么,或许说如何打发时间。
“空闲?”
竹兰双眼露出了迷茫,之后黯然摇头,轻语道:“无事一直呆在王妃身侧,等待吩咐事儿,王妃无事时也教些字。”
彼此说着便已进了厢房,朱由崧的间比较大,一张卧床贴于侧墙,除了女子香帐和屏风,也有圆桌小凳,可以说几乎与姚氏房内布置无甚大差别,有的也只是少了一份女子气息。
窗台前落了帷缦,边上布置了一书桌,还有笔墨纸张。
一进来,两位生活侍女便各自铺床、打水,弄了脸盘,接着又拿了瓜果甜食,这些都是她们早已熟透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