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蔡大学官何时将国朝律法给改了?”
“你……”
学官祭酒眼含怒色,沉声道:“你们这是在行使暴法,锦衣卫是有监察之天下之责,却也是颠覆、谋反之重任,并不是民事案情。不为民请,是为民怨,国家法度自有其理,理当由仵作前来才是。”
“老匹夫,别给脸不要脸啊,老子……”阮标读的书又不多,他怎么可能讲得过一学官呢?一下子就无理以对,不得怒气勃发的叫嚣开了。
“哼!”
一声冷哼打断了两人的怒视,王建义双手插在袖口里,缓缓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看向学官祭酒,阴冷着一双三角眼,道:“限于锦衣卫权责,某涉及机密,不便相告,祭酒大人若是有异意可向朝臣反应。”
“带走!”
一声令下,案板铁链拆开,咔嚓咔嚓,锦衣卫三五群逼向前。
“不,不要过来,我没有,你们弄错了,不是我,老师救救我,学生没有啊……”
章清一脸的惊惧,大声叫嚷,一步跑向啊台前,向着学官祭酒苦苦哀求。
“你,你们……”
学官祭酒气得直接站了起来,身子不禁摇晃,嚅动着嘴唇,哆嗦道:“无法无天,你们简直目无法纪,你们是枉为行事、乱行职权,本祭酒一定要上告,上告……”
……
府衙南大街一个院落的书房里。
“啪!”
一个元代的墨砚被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了四五片。书案前,府衙同知章奉仁一脸的怒容,其眸内隐隐露出一丝惊疑。
“你看清了,没有错?”
“是的,老爷。小的看得一清二楚,侄少爷真的被王府锦衣卫带走了,脖子上还上了咖锁。”
“欺人太甚……”
第74章 四方云动
“啊,我说,我说”
章清跪伏在地,披头散发,此时他脸上全无血色,瞳孔目无焦距一副无神样子。
“嘿,这么快就交待了?”
阮标立在上首,一脸的鄙夷,道:“只是一个竹排夹指就受不了,真是嫩啊。”
“本来还准备着针尖刺指、篱笆刮肉、辣椒水,老虎凳啥的,唉,都说人有骨气,以为能多撑几个样呢,还想着试一试十八般酷刑,看来是不用废事了。”
阮标仿佛很受伤,恬着脸对着一边的王建义嘿笑道。
“有骨气不一定要,读了书也不一定就有骨气,更有可能骨气都被现实给磨掉了。”王建义摇了摇头,说出的话像似绕口令一般,好似曾经经历过似的,满脸的感慨。
章清从小娇生惯养,没吃过任何苦,而且也没读得太深,骨气方面还是欠缺。最终忍受不住酷刑说出了如何偷情与俏寡妇一起毒死李绅大才子一家,之后又暴出了三年前的科场舞弊,以及章奉二作为考官如何的掩卷名等等一系列事端。
待签字画押,王建义和阮标相视一眼,脸上露出了笑意。
王府锦衣卫校场正事房。
朱由崧半躺在靠骑上,双脚架在案几上不时的抖动,手上捧着一本韩非子看得津津有味,边上的双胞胎姐妹一人一边剥着葡萄,不时送到他嘴里。
“少爷”
“嗯,事办得怎么样了?”
王府一干帮凶走狗再次聚集,王建义立在身侧。
“都交待了,章清那小子没上两个花样就全给抖了出来,到省了一番事。”
阮标一脸的讪笑,率先开口将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说罢将签字画押的案纸递到他的跟前。
“嗯!”
朱由崧放下手中的书籍,接过了案纸细细看了起来,好一会儿抬头看向阮标和王建义等人,道:“这次办得不错!”
说罢站起了身,双手背后原无踏了两步,看向一干人等,开口道:“事情发展没跳出我们预计的结果,眼下就只有知府同知章奉仁这家伙,不过此人好歹也是正五品大员,我们不方便插手,看来只能让父王出面去理会知府钱大伟这些人了。”
“庄木头,朱峰!”
“在!”
“你们即刻带领八百王府护卫以及抽调六百锦衣卫前往伏牛山,埋伏外侧,不要让任何人发现,记住刀具弓箭都要备齐,等候命令!”
“是!”
庄木头眼放精光,胸膛一抬立即应道。朱峰也不加思索沉沉的应声。
“叶胜,你立马前往王庄,抽调原班王府科研部人员以及吴颖,让他们放权,提拔得当人员上位。让他们原地待命,出不了几天本王会有事项安排,记得安抚。”
“是,少爷!”尽管内心不明所以,但叶胜还是一脸的慎重,心下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将事办妥,这是少爷第一次给予理事权,定要把握住,不能让人小看。
“王建义,阮标!”
“在!”
“你们跟随我左右!”
朱由崧抬腿就走,向王府东正楼方向行去,似是自语,又似告知说明:“此次事关重大,我得先面见知会父王才行!”
王建义和阮标目光一闪,心里已然有了计较。
东正楼边侧的的办事房。
“怎么只有你们在这,我父王呢?”
朱由崧一脚踏进了办事房,发现书堂官那三结拜三兄弟皆是在此处理文案,然而却不见朱常洵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