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套土地虽肥沃,当地临河镇政府(该地行政中心)却极穷,几乎没有存粮!原因是这里的土地和存粮,全都掌握在当地大户土豪手中!更要命的是,在知道傅作义派来的驻军缺粮后,本地的大户土豪更是疯狂地囤粮和藏粮,一副完全不合作的态度。(历史上抗战中也是如此,最后逼得傅作义不得不学八路搞土改,强行征地,减租减息全用上,七路半之名也因此而得。)
由于当地富户的“不配合不体谅”,过去的这个冬天春节,傅作义派驻在巴彦淖尔的这四个团组成的加强旅,春节时全军上下的年夜饭,吃的居然是喂马的“黑豆杂粮”饭。也幸好傅作义此人很有节操,从军官到士兵,伙食都差距不大,否则部队的士气会更加低落。
到了元宵节,驻军缺粮与富户囤粮藏粮的矛盾还没有解决。这个时期的傅作义,还没有数年后抗战时的杀戳果断,还想用“嘴炮”说服当地富户和游牧民“配合”中央。
十二月初时,当地富户之一,李家的家主如是说。
“唬谁啊!从巴彦淖尔到银川,有六百里远呢!”
而到了一月初,当地的富户豪强们,嘴里的话却变成了。
“从乌海到巴彦淖尔,还有三百里远呢!”
但是情况就好象明末时那一幕的重演,在这些“短视”的士绅富户们眼中,傅作义嘴里“南方赤匪”的危险,是远在天边的!而这个时期,傅作义因为生吞了马步芳的军火,和他嘴炮官司打得正凶,一时间也疏忽,或者没有马上下决断强行征收这些土豪富户的粮草,由此埋下了祸根。
双方就在扯皮中度过了一个不太安静的春节后,时间进入到1936年二月上旬。从包头被赶出来的马步青骆驼经过巴彦淖尔,用金条大洋在这儿补充了一批物资,马步青带着对傅作义无尽地诅咒,继续上路。
从巴彦淖尔向西走,要到达阿拉善盟位置,需要先绕过阴山山脉,其中要连续通过梦幻大峡潮、阿拉善大峡潮两个紧连的峡潮通道,这是必经之路。
二月十二日,马步青带着他的骆驼队首先通过梦幻大峡潮,行走了半天后进入阿拉善大峡潮。
这里离东南方的乌海,红军目前最北的控制区,仍然有两百里远。山潮行军,最怕埋伏。
一路上马步青很小心,事先前派出侦骑在前头探路,好在一路顺利。如今潮口已近在眼前。经过同治回乱后,百余年的惨烈厮杀过后,北方的蒙古族,其实已被“杀服”了。换成从前,路过此地时,马步青根本不会担心,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三马变弱了,草原上,你强大你就是头狼,你弱小,那就是羊!
“就算我们落魄了,可是我们马家军,也不怕你们这些被杀破了胆的蒙古崽子!”
马背上,马步青按着腰间的马刀轻哼着。他这次用于运输军火的骆驼队,两百骑护卫全是精锐,赶骆驼的民夫,同样也是从马家军中挑出来的精锐,人人配枪,根本无惧草原上的任何一支蒙古部落的正面攻击。
骆驼马队顺顺利利地走出阿拉善峡潮后,马步青在心里轻松地吁出一口气。眼见天色已晚,一干人马一刻不停地在峡潮里走了一天,人畜皆疲倦不堪,他下令全军找了个背风的地方安营扎寨,决定休整过夜后再度起程。
凌晨六点,睡在简易的驼拉车帐篷里的马步青,突然被一阵轻微的轰隆声惊醒。
“怎么回事,这声音......”
此时已接近天明,天边出现鱼肚白,骆驼队里不少人已经醒了。马步青刚刚走出帐篷,眼睛就被迎面射来的十道强烈的远光灯光柱刺得几乎睁不开。
用手掌护住眼睛,透过指缝,马步青看到有五台体积庞大的“巨兽”,正咆哮着打着大灯向他的营地猛冲过来,其速度比草原上最快的骏马还要快。
那是五辆坦克,一字排开,M2A3布雷德利坦克居中领头,正列队向马步青部的宿营地高速突击碾压。
马步青听到声音时,车子已冲到两百多百米外,走出帐篷时,更推进到距其营地不过五十米的距离,然后方才突然一齐打开大灯!
强烈的坦克大灯近距离照射,瞬间将所有人的眼睛刺得都睁不开来。
“嗒嗒嗒嗒!”
五辆坦克,六挺马克芯-托卡列夫机枪,在极近的距离同时向营地上呆若木鸡的马家军疯狂扫射。其中艾琳娜所在的M2A3坦克装载了两挺一挺是装在原并列机枪的位置,替代了没有子弹补充的21世纪产的机枪,另一挺则是外置在炮塔上作为高射机枪。
为了保证火力的连续性,这些原本是风冷设计的马克芯-托卡列夫机枪全部“多此一举”地添加了水冷式护套。(注:早期的风冷式机枪,通常发射完200发子弹后就要更换枪管,改回水冷式后自然可以连续射击)
马家军宿营里里瞬间人仰马翻,一片惨叫之声。
当这五头凶残的钢铁巨兽冲到距离营地还有二十米处时,“噗,噗,噗!”
(点#可看到坦克插图)这是焊接在CV33坦克和M2A3坦克车身两侧的外置式,左右各三的反步兵跳雷发射的声音,五辆坦克在两秒内射出的三十发75毫米口径的跳雷,雨点般地落在营地里,在两秒内纷纷爆炸。
这种75毫米口径的反步兵跳雷是黄克仿未来德国的S雷设计的“贫穷山寨版”,以黑火药为发射动力,内里填充烈性TNT炸药,爆炸延时故意只定为两秒,射程通常在30米左右。但由于坦克是在行进发射,受车身震动影响,不少S雷发射时角度偏大,仰角过高,爆炸时弹头还未落地,空中爆炸,从天而降的弹片杀伤力更是惊人。三十发跳雷爆炸时,裂出近万个碎片,瞬间横扫覆盖了整片营地,人马骆驼皆在铁与火织出的风暴中伤亡惨重。
爆炸的风暴还未停息,五辆坦克并在一起,象一只巨大的压路机般狠狠地从宿营地里碾过。车上所有的枪口都在向外喷吐着火舌,又以那辆领头的M2A3布雷德利战车最为凶残,全车上下共有八道射击的火舌。
短短的十几秒内,齐头并进的五辆坦克一路无阻地杀穿了马家军的营地,冲出两百多米后,又一齐原地掉头,用了一分钟的时间重新组队后,又再次杀回来。
此时马家军营地中还活着的人都惊醒过来,或者尖叫地直接逃跑,或者不顾一切地抓着身边的惊马想骑马而逃,或者跪在地上向神祈祷,或者惧到了极致,大脑一片空白......
当五辆坦克再开始发动。第二次通场冲锋时,密集的马蹄声响起,那是潜伏到附近的,彭雪枫率领的骑一师的骑兵,正在向乱成一团的马家军发动冲锋.....
战斗在天明时结束。
马步青的运输队全军覆没。
战后,战场上满地牲口的尸体混着人尸,看起来触目惊心。
黄克和艾琳娜并肩站在被鲜血浸透的屠宰场上,两人却毫无胜利的喜悦之心。
黄克长叹道:“这就是先进对落后一边倒地屠杀呢!”
“无论哪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本质,都无法改变啊。”
艾琳娜叹息着,弯下腰,用手将地上一具死不瞑目的尸体的眼睛合上。刚刚结束的战斗,马家军一边毫无还手之力,混乱中,有少数勇敢者情急之下拿起马刀砍向坦克,除了崩断刀刃外,毫无用处。
螳臂挡车,就是这一幕最好的解释,完全是一边倒的大屠杀。
后来赶到战场的四百多名骑一师的骑兵,不过是给这场屠杀补刀和收尸,马步青也死在乱军之中。
中午的时候,骑一师的人打扫完战场,带着一百多匹完好的战马和一百多头骆驼离开。此外黄克的十字空间里,还存放着三十多具马尸和骆驼尸。至于余下的牲畜尸体和部分受伤不重的牲畜,以及十多匹战马,则留给了随后赶来的附近蒙古牧民部落。
此次伏击作战,红军得到了巴彦淖尔附近的蒙古部落的情报和物资的支持,所以留下部分的战利品由他们自行瓜分。
由于要赶路,红军把所有的俘虏都放了,然后东进,与正在向巴彦淖尔进军的第一军会师。但黄克知道,过去的百年里,蒙古人和马氏一族仇深似海,为了灭口,那些接手现场的蒙古人不可能让这群失去武器的俘虏活下来,而他也不想提醒彭雪枫。
针对巴彦淖尔的围攻作战,在三天后爆发。
十二月时,傅作义在巴彦淖尔扔了四个团的部队,总兵力超过三千八百人。这只部队隶属于六十八师,是个加强旅,旅长曾延毅。
冬季的时候,守军在巴彦淖尔这一带修了不少堡垒,不过这四个团的部队只有轻武器和少量迫击炮,最大的缺陷,却是缺少反坦克炮,士兵也基本没有反坦克经验。
巴彦淖尔这儿虽然有些山丘地形,但是面对超过一万的红军和五辆坦克的联手突击,守军只坚持了一天就全军覆没。
就象对付马家军一般,五辆坦克聚在一起,对着任何步兵阵地不讲道理地直接突击,靠近后先是一通三十发反步兵跳雷胡乱齐射,瞬间就可以炸崩一个防守严密的步兵阵地。至于那些沙袋垒成的碉堡,坦克开过去一碾一推,就直接倒掉了。而在坦克开近时,毫无反坦克经验的晋绥军士兵,基本是当场溃逃或跪地投降两选一。
由于一切打得都太顺利了,战斗中多次发生坦克冲得太凶和步兵脱节,然后坦克在敌军的阵地上乱碾,步兵赶到后,发现前面的敌人已经大批地集体跪地投降了,他们的任务只需打扫战场就行。
旅长曾延毅也在战后被俘虏。
整场战事之顺利,连林虎三都感到有些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