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子虽未草菅人命,可却横行乡里,肆无忌惮,也算是苏州一霸了!
知道张永清治下百姓,私下里怎么称呼张永清这位父母官的么?”
说着,朱元璋弹了弹烟灰,冷笑的神情中带着一抹失望之色,道:
“...其治下百姓称呼他们的父母官为...张无能!”
“...张无能?”闻言,朱标微微愣了愣,眉头微皱道:
“...能让治下百姓这般称呼其人,想必吏部推荐的这位苏州知府,定是个无能之人!”
“...标儿你说的不错,平民百姓虽大多不识一字,可他们的心思,却最为简单,也极为透亮,
谁是好官,谁是贪官,谁是庸吏、谁是酷吏,他们就算嘴里不说,可心里却是一清二楚!
试想一下,一个连自己儿子都管束不好的人,又如何能指望他做个能臣干吏?
劝课农桑,理政断案,可谓是一塌糊涂,无能之极!”
不得不说,吏部举荐的这个人选,令一向从容的朱标,都深感惊诧,不由的瞪大了眼睛问道:
“...那内阁首辅李善长给举荐的晋王知府李麟呢?莫非,也如张永清一般,是个无能之人?”
“...呵呵,李善长或许是年纪大了,老暮昏聩了,眼睛也他娘的跟着瞎了!”
提及李善长举荐的晋王知府李麟,朱元璋的口气,明显比刚才提及张永清之时,更为不满,
朱元璋指着韩国公府邸的方向,圆瞪着眼睛怒声喝骂了一番之后,
脸上的怒火虽缓缓收敛,可眼中的寒意,却也越发的冰冷,
“...晋王知府李麟,不仅贪赃枉法,鱼肉百姓,更是与当地的一些富商狼狈为奸,欺行霸市,恶意哄抬物价,
若说苏州知府张永清昏聩,以至冤假错案的话,
那么李麟这个狗东西,就是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了,在其手上的冤假错案,不计其数!
...当地百姓,可谓如处水火,对其恨不能食肉寝皮!”
.
“...没想到吏部及李善长举荐接任应天知府的这两人,居然一个庸,一个贪!”
朱标先是颇为感叹的摇了摇头,而后面带疑惑之色的问道:
“...按以往惯例,选拔官员,皆由吏部考核,再行举荐!
而后再交由中书省审核,最后再交由父皇裁决!
如今中书省已被废除,由内阁取代,内阁享有拟票之权,内阁首辅为国荐才,...自无不可!
按以往父皇您理政的风格,应从被举荐者之中,二者选一才是,
可为何这次,竟会将被举荐的这两位知府底细,调查的这般清楚?”
“...幸得咱将这混账调查了一遍,否则你爹这老脸...”
说着,朱元璋脸上颇有些庆幸之色,寒声道:
“...吏部举荐的张永清,被咱给罢官夺职了,他那混账儿子,咱也给办了!
至于李善长举荐的晋阳知府李麟,既然其治下百姓送给他“李扒皮”的称号,如今也已“名符其实“!
...被你爹给剥皮填草,立在衙门口了!
第 154 章 朱元璋:咱就不信了,就没人治的了那些 ..纨绔子弟
“...应天,乃大明之首府,天下瞩目之所在,
应天知府之职,尊荣虽不及王公宰相,却是天下官员之表率!”
朱元璋神色严肃,瞪大了眼睛,粗犷洪亮的声音,说到这里之后,脸颊上的肌肉,微微的跳了几下,
而后在朱标惊诧的目光中,一缕尴尬之色飞快的闪过,
随后一摆衣袖,转身坐回了塌上,粗犷有力的声音,亦不自觉的小了些许,
“...应天知府,出了一个欺上瞒下,阿谀奉承,鱼肉百姓、品行卑劣的尹世德,已令咱颜面扫地,
若是朝廷重新选拔出的应天知府,依旧如狗贼尹世德一般的话...
...标儿,你让爹的脸,到时候往哪搁?”
“父皇,儿臣给您点根烟,您老消消火!”
“嗯,..标儿有心了!”
见父皇脸色稍缓,朱标长舒了一口气,宽慰道,
“...父皇,尹世德品行卑劣,丧尽天良,可谓死有余辜,
可尹世德此人,之所以安坐应天知府之位,乃是由逆贼胡惟庸多行包庇之举,蒙蔽圣听,
...才让本该受到惩处的尹世德逍遥多年,否则,以父皇的圣明,早将其剥皮填草了!
因此,儿臣认为,此绝非父皇之过也!”
“...标儿啊,放心吧,你爹还没那么脆弱,用不着你小子宽慰咱!”
说着,朱元璋端起茶盏,一口喝干,嚼着茶盏中的茶叶,享受着那淡淡的苦涩,悠然道:
“...帝王无错这句话,仅是臣子们为了维护帝王的尊严而已,
若是帝王自己也信了这句话,真可谓是不明不智,昏聩无疑了!”
“百姓犯错,最多殃及一家,地方官吏犯错,最多也就危害一方,
可若是帝王犯错...”
说到这里,朱元璋停顿了一下,而后目光直视着朱标,缓声道:
“...若是帝王犯错,轻,则社稷动荡,百姓不安!
重,则乾坤颠倒,江山倒悬!宗庙倾覆,黎民遭灾!
...因此,主宰天下,手握乾坤的帝王,并非永远无错,
...而是,不能轻易犯错!更不能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所谓以史为鉴,可知兴衰,亦明其理!
赳赳老秦,横扫天下,六国归一,何其壮哉!其兵锋所至,无不臣服,然而...
雄才大略的始皇帝龙驭殡天之后,横扫八荒六合的大秦帝国,仅短短六年,就土崩瓦解,...为何?
皆因秦二世,昏聩至极、荒淫至极,残暴至极,无道至极所致!”
“...父皇的良苦用心,儿臣明白!”
从凝思中回过了神的朱标,双手抱拳深深行了一礼,而后神情庄重,继续说道:
“...父皇的谆谆教诲,儿臣必当暮鼓晨钟,时刻警醒自己,身为国之储君,绝不能犯下无法挽回的大错!”
“...嗯,标儿你牢记在心便可,咱父子俩独处,何须躬什么身,行什么礼?...大可不必!”
放下茶盏,朱元璋咽下了嘴角的茶叶,缓缓起身,拍了拍朱标的肩膀,似笑非笑道:
“...标儿,现在知道咱为何,要派遣二虎将张永清,李麟二人的底细调查清楚了吧?”
望着父皇颇为古怪的表情,朱标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点了点头,道:
“...儿臣明白,国之君王,用人,自当谨慎!不过...”
说着,朱标微微停顿了一下,眼含疑惑之色,问道:
“...可是父皇,应天乃大明都城,知府之职,久悬不决,...是否有失妥当?”
闻言,朱元璋嘴角露出了一丝莫名的笑意,悠然道:
“应天知府之职,为父之所以悬而未决,只为核查两人,...考察一人!
...如今,应天知府的人选,咱已经筛选出来了!”
说到这里,朱元璋背负着双手,凝望着皇城外的方向,冷笑道:
“...咱还就不信了,除了咱,就没人治得了那帮天不怕,地不怕淮西将帅!
特别是淮西将帅家里的那些,无法无天的纨绔子侄,早该治治他们了!
若是再不治的话,等到咱们这些老一辈,...死的死,老的老,那还不得青黄不接了?”
“...父皇所言极是,俗话说,打天下容易,守江山难!
一个皇朝若想长盛不衰,能臣悍将必不可少,
能臣越是贤能,则国家越是兴盛,黎民越是安宁!
将帅越是悍勇,则可使国家稳如磐石,百姓安享太平!”
“...嗯,标儿你理解的没错,不过父皇还需提醒你一点...”
对于朱标的聪慧,朱元璋欣慰的点了点头,而后威严的双眸微微眯起,缓缓说道:
“...能臣悍将多多益善,固然是社稷之福,百姓之幸...
可若帝王庸弱无能,或是年幼可欺的话,...那,就是帝王的不幸了!”
闻言,朱标沉思了片刻,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而后话题一转,轻笑道:
“...父皇刚才所言的核查两人,所指的想必就是苏州知府张永清,以及晋阳知府李麟...
却不知父皇所考核的那人是谁?竟能被父皇寄以厚望?”
对于仁慈宽厚,柔中有刚的朱标,朱元璋亦未强求他能全盘接受,自己所领悟的帝王之术!
...或许,只有成为了帝王之后,才能体会到何谓..“帝王心术”吧!
想到这里,朱元璋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拍了拍朱标的肩膀,笑道:
“...新任的应天知府人选,容咱先卖个关子,今日也顺势考考你!
...看看标儿你,有没有辜负爹对你教导!”
面对父皇这突如其来的考核,朱标微微愣了愣,无奈的摇了摇头,而后眼帘低垂,眉头缓缓皱起,思索了起来!
望着背负着双手,在殿内缓缓踱步,一时不得其解的朱标,朱元璋自顾自点燃了一根烟,并未催促...
就在朱标将朝内朝外所熟知的大臣,通通在头脑里过了一遍,仿佛抓到了什么时候,
来自二虎的禀报,让朱标原本微皱的眉头,瞬时舒展开来,嘴角也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浅笑!
“...禀皇上,麟德殿大学士吴忧觐见!”
望着长子舒展的眉头,嘴角处的浅笑,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朱元璋颇有些不满的瞪了二虎一眼,笑骂道:
“...他娘的,这小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这...这不是拆咱朱元璋的台么!”
第 155 章 废话连篇、夸夸其谈,实则,于国家、百姓,..屁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