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衙役微微停顿了一下,眼里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讪讪道:“可谁知行至最大的一艘花船,却恰巧遇上了秦王...晋王两位王爷!
哦,对了,还有一位戴着黑纱斗笠的神秘之人,与秦晋二王对坐饮酒!”
“...恰巧遇上?”闻言,吴忧嘴角微微勾起,迈步走向了衙役身旁的马车,“随本府上车,即刻赶往秦淮河,路上再说!”
“大人有令,即刻赶往秦淮河!”,对车夫传达了命令之后,衙役随之上了马车,继续回禀道:
“涂大人率我等行至那艘花船,被花船上的老鸨引入花厅,说已备好酒宴,要好好招待咱们,
为此,涂大人还称赞老鸨 ...是个知情识趣之人!”
说着,衙役喉咙微微耸动了一下,“没成想,秦晋二王与那戴着斗笠的神秘之人,早已在那等着咱们!
涂大人见事有蹊跷,对二王见完礼之后,原本想率卑职等赶紧离开,
可谁知,那戴着斗笠的神秘之人,上来就是一拳,涂大人猝不及防之下,瞬时就被打翻在地!”
“与此同时,似乎早有准备的披甲军士,从门外冲了进来,将卑职等尽数擒拿!
二王当面,卑职等也不敢反抗,只能..只能束手就擒!”
微微点了点头,吴忧面带些许疑惑之色,低声呢喃道:
“秦晋二王身份显贵 ...嚣张一些也就罢了,那戴斗笠之人,到底是他娘的何方神圣 ...竟也如此嚣张?”
“未免大人误会,卑职还有下情回禀!”拱了拱手,衙役继续说道:“晋王虽也在场,却并未为难卑职等人,
不仅如此,在卑职等被打之时,晋王还从旁劝解,否则,卑职等人的伤势,恐怕更加严重!”
“如此看来,晋王倒还算厚道!”轻敲着窗棱,吴忧微微点了点头之后,幽幽的问道:“涂大人他 ...有没有提本府的名号?”
“提..提了,提了之后,涂大人反而被打的更惨,躺在地上都爬不起来了!还说...还说...”
闻言,吴忧颇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有什么话直说,本府非那因言而罪之人!”
咬了咬牙,衙役目光有些躲闪的说道:“涂大人报了您的名号之后,那秦王突然起身,将那戴着斗笠正在殴打涂大人的神秘之人拉到一旁!
正当卑职等人以为...以为大人您的名号,竟连堂堂秦王也要顾忌三分之时!谁知...
谁知那秦王却突然暴起,一边喝骂一边痛欧涂大人!竟不顾身份 ...亲自动手!”
“喝骂?”,带着一丝冷笑之色,吴忧凝视着秦淮河方向,“如何喝骂的,说于本府听听!”
“秦王他骂涂大人是狗腿子,还说...还说打的就是大人您手下的狗腿子!”
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沉吟了片刻之后,吴忧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盖着玺印的布帛,神情莫名的暗自嘀咕道:
{老朱啊老朱,你可别怪我,实在是您儿子,他 ...太嚣张了!
若不治一治他,那我这应天知府 ...也就别干了!}
“...调头,先回府衙调齐人手,人少了容易吃亏!”
......
“啊..嘁!”
坤宁宫内,朱元璋突然打了个喷嚏,龙涎喷了一地!
望着地面上星星点点的龙涎,马秀英微微皱了皱眉,“重八啊,你该不是着凉了吧?要不宣太医给看看?”
“不必,别他娘的没病,倒是给那遭瘟的太医诊出病来!”
摆了摆手,朱元璋掏出一条明显有些年头的丝巾,擦了擦鼻子,颇有些疑惑的嘀咕道:
“也真他娘的怪了,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喷嚏打个不停了!”
无奈的摇了摇头,马秀英扭头冲外头低喊道:“玉儿,命人熬碗姜汤端过来!”
“是!”殿外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
“重八啊,这条丝巾你都用多少年了,怎么还随身带在身上?”,话虽如此,可马秀英的眼中却满是柔和!
“这条丝巾,还是咱做马夫那会儿,妹子你见咱满头大汗,送给咱擦汗用的!
也就是从那时起,咱就认定了你,暗中发誓,今生今世,非得娶你为妻不可!”
说着,朱元璋将丝巾塞进怀里,而后斜靠在床榻上,望着结发之妻的眼神,满是深情,
“这条丝巾 ...既是你亲手所制,又是咱俩的红娘,别说丢弃,咱就是死,也得带到棺材里去,
下辈子凭着这条丝巾,咱还要讨你做我朱重八的婆娘!”
“去,都一把年纪了,瞎说什么呢!”脸色微红,马秀英不好意思的扭过头,“丝巾再好,也没小姨子叫你一声姐夫好!”
“咳咳,咱和你聊丝巾,什么姐夫不姐夫的...”老脸一红,朱元璋颇有些尴尬摆了摆手,“小姨子再亲,还能亲过自己的婆娘不成?”
像是突然想起了啥事,说完后朱元璋缓缓起身,伸了个懒腰,“妹子,咱还有些奏折没批完,今晚就不在这安寝了!”
“行,你那呼噜打的震天响,我还乐的一个人睡!”说着,马秀英似笑非笑的望着朱元璋,叮嘱道:“身体重要,可别“忙”太晚啊!”
小半个时辰后....
“落撵!”
云奇的声音刚刚响起,郭惠妃就已从殿内迎了出来,“臣妾恭迎皇上!”
待云奇等人走远,朱元璋轻咳了一声,“咳咳,咱还是喜欢另一个称呼!”
闻言,郭惠妃脸色微红的点了点头,声若蚊蝇道:
“臣妾恭迎 ...姐夫!”
第 201 章 针尖对麦芒 ...寸步不让
“二哥,妹婿今日可算是见着您的威风了!
吴显扬那狗才气焰如此嚣张,就得您来治一治他!”
闻言,朱双眉微挑,面带一缕得意之色,“那狗才倚仗父皇对他的宠信,专横跋扈肆意妄为,收税竟收到本王头上来了!
若是本王视若罔闻无动于衷,叫本王的面子往哪搁?
再说,就算要收税,也该是户部的事,与他吴显扬何干!”
说着,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指了指躺在地上呻吟的涂节,冷笑道: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今日,本王还就打了他的狗腿子,看那狗主子能耐本王如何!
无旨意擅自收税,哼哼,真是好大的狗胆!”
“二哥说的极是,这狗才擅自收税,明日让我爹参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咳咳,算了,弹劾就不必了!”说着,秦王朱颇有些心虚的摆了摆手,“给他顿教训,让他长长记性也就罢了!”
“二哥,这么好的机会,怎可...”
李祺还待说下去,只见晋王朱凝视着手里的酒杯,幽幽的说道:
“我说妹婿啊,你是不是被打出脑疾来了?
为此事弹劾吴忧?你是怎么想出这“绝妙”主意来的?”
“三哥何出此言?”对于晋王的嘲讽,李祺虽心中不快,却不敢有丝毫顶撞!
横竖看戴着黑纱斗笠,狐假虎威的李祺颇有些不顺眼的朱,冷冷一笑,正待说话,可门口却蓦然传来一道讥讽之声!
“亏你还是堂堂驸马,竟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明白,韩国公的脸 ...算是让你丢尽了!”
异常熟悉的声音,让李祺忍不住浑身一颤,而后在其惊惧的目光中,吴忧背负着双手,面带讥讽之色,缓缓走了进来!
“见过秦王殿下、晋王殿下!”
“呵,本王可不敢受堂堂应天知府大人的礼!”
“显扬不必多礼!”,与秦王的冷嘲热讽相比,晋王却要温和的多!
先被吴忧讥讽,继而又被无视的李祺,隐于黑纱之中的脸 不由的出现了羞怒之色,喝问道:“吴显扬,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本府原本以为,身为韩国公之子,就算不是人中俊杰,也该是个中翘楚,怎么着也该是个人物,
...却没想到,竟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大草包一个!”
“你...”,被吴忧如此嘲讽,面红耳赤的李祺正待说话...
“别急,秦王殿下不便明言的话,由本府来替你解惑也是一样!”
吴忧不屑的摇了摇头,又似笑非笑的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朱,继续说道:“秦淮河是什么地方?秦淮河上的花船,又是哪些人的产业?
若是捅破了这层窗户纸,闹得人尽皆知,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想必驸马不会不知吧?
本府给出的解释,就算是个超级大草包,想必也该明白了吧?”
“你...”,胸膛急速起伏的李祺正待反驳,却一时又不知该从何入手,突然,灵机一动,冷笑道:
“你既祥知秦淮河众多花船的底细,想必也该明白,此刻你身处的这条花船,乃为何人所有吧?”
天底下最为憋屈之事,怕就是被人给无视,若说更为憋屈之事,恐怕就是三番四次被人给无视,李祺此刻 ...可谓是深有所感!
无视了黑色纱帘下,面带得意之色的李祺,吴忧摆了摆手,
“潘云葛风,将涂大人扶下去,请大夫给他治伤!”
“是!”
拱了拱手,两人正待扶起双脸肿胀,难以开口言语的涂节,秦王朱却是重重的搁下了酒杯,寒声道:
“吴显扬,这里恐怕还轮不到你...颐指气使发号施令吧?”
“若是秦王殿下,不想将事情闹大的话...”说到这里,吴忧双眼微眯,幽幽的说道:“那么,最好还是让在下 ...发号这个施令!”
“若是本王不准,你 ...又待怎样?”缓缓转动着手里的酒杯,凝视着杯中之酒的朱,语气同样幽冷!
“潘云葛风,执行命令!”突然的一声暴喝,将花厅内的所有人吓了一跳!
“我看谁敢动!”迅速反应过来 极为恼怒的朱拍案而起,同样是一声暴喝,针锋相对寸步不让!
伴随着这两道暴喝声响起,秦王的随身护卫,与吴忧召集的应天府衙役,纷纷抽刀出鞘,虎视眈眈的盯着对方!
只不过,应天府衙役虽众,却隐隐透着些许心虚!
如愿见到了自己想要看到的场景,驸马李祺阴阳怪气的煽风点火道:“吴显扬啊吴显扬,你可真是肆无忌惮胆大包天,竟敢对秦王殿下如此无礼,你 ...该当何罪?”
然而,李祺再次遭受了一次无视,吴忧看也没看他,而是缓缓抬起了手,寒声道:“谁敢阻拦 ...不必留情,一切后果 ...本府承担!”
“好胆,真是好胆...”,拍了拍手掌,朱冷笑道:“幸好李祺提醒,否则,本王今日还真有可能要吃个哑巴亏!”
说完,朱侧头看向偏厅,一声低喝,“...出来!”
随着偏厅内不断涌出身披盔甲的军士,局面瞬时反转,吴忧及应天府衙役,尽数被军士包围!
“二哥,你这又是何必?非要将事情闹大你才甘心?”
晋王朱话音刚落,三番四次被吴忧无视的李祺,已是恨极,生怕双方偃旗息鼓,火上浇油道:
“三哥,所谓脸面大于天,二哥堂堂藩王之尊,又怎能容这宵小之徒如此欺辱?”
晋王还待说什么,却被蓦然出现的一幕,惊的目瞪口呆!
“..砰..”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