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负双手沉默了良久,朱棣凝视着吴府方向,苦笑着摇了摇头,“显扬啊显扬,本王是该感激你 ...还是该怨你?”
就在朱棣百转千回感慨万千之时,王妃徐妙云颇有些费力的抱着朱高炽走了进来!
“夫君,妾身刚看见道衍大师 满身鞭痕又衣衫褴褛的离去!发生何事了?”
微微摇了摇头,望着徐妙云怀中肥硕异常..犹如一坨肉团,正在嘬着手指的朱高炽,朱棣的眼角不由微微一跳,
“妙云,高炽仅仅半岁,就已如此肥胖,望之不似常人啊!
自今日开始,无论他再如何哭闹不止,都得给他断奶,一日三餐 ...食小米粥便可!”
第 215 章 就剩下点皮了,..殿下,不如割了吧!
“邯王子,这应天城内几乎稍有名气的大夫,都几乎请遍了!
就连大明的太医也给王子您诊断过了,蛋已稀碎就剩点皮了 ...割了吧!”
见萧枋再次前来,旧话重提老生常谈,辛邯既是愤怒又是羞恼,怒喝道:
“割割割,这两日你这老东西除了劝本王子割了,还是劝本王子割了,你为何不割了你自己那玩意?”
或许是怒喝之声牵动了胯下的某根神经,辛邯只觉得一阵剧痛再次传来,翻了翻白眼,胸膛急速起伏!
长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羞怒,以及胯下的剧痛之感,辛邯手指微颤的指着苍老的萧枋,有气无力的问道:
“让你查的事查的如何了?这应天知府 ..到底是何来历?”
萧枋虽对吴忧调查了一番,却仅是些许皮毛而已,只能顾左右而言他,道:
“邯王子,您现在应该安心疗养伤势,一切事宜待养好伤势再说不迟!”
说着,萧枋不由的将目光转向了桌案,颇有些躲闪的说道:
“邯王子,大明的太医可是说了,若是不割开那里的皮囊取出其中的蛋黄,以至堵塞尿道的话,今后或许便连小解 ...或都将受到影响,还请邯王子速决!”
“呵呵,本王子一生仅有两个爱好,喝完酒玩女人,如今最大的喜好都没了,还在乎区区小解?”
冷笑着说完,辛邯面容扭曲,表情极为狰狞的低声呢喃道:“姓吴的狗屁知府,若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剥皮抽筋点天灯的话,我辛邯 ...誓不为人!”
就在这时,高丽侍卫走了进来禀报道:“禀王子殿下,萧尚书,鸿胪寺外有一和尚求见!”
“...和尚?”萧枋微微一愣,还未及说话,辛邯就已低声喝道:“本王子还没死呢,用不着超度 ...让他滚!”
“等等!”,当侍卫躬身准备出门之时,却突然被萧枋叫住,而后对辛邯说道:
“邯王子息怒,老夫常常听闻,大明时有高僧普济世人,或许他能有办法为您疗疾也犹未可知!”
闻言,辛邯微微点了点头,对侍卫招了招手,“那和尚说什么了?有没有说为何事前来?”
颇有些隐晦的瞧了瞧辛邯的胯下,侍卫低声说道:“禀王子殿下,那老和尚说...为您疗疾而来!”
微微一愣之后,辛邯目光中透着一缕期翼之色,呼吸颇有些急促的低喝道,“混账东西,那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将大师请进来!”
对于近几日情绪极为不稳定的辛邯王子,侍卫也是见怪不怪,躬身行了一礼,急步而去!
不一会儿,满是鞭痕而又衣衫褴褛的姚广孝,双手合十不急不缓的走了进来!
“小僧见过王子殿下!”
“大师免礼!”,挣扎着缓缓坐起,靠在圆枕上,极为急切的问道:“大师说能为本王子疗疾,此话可是当真?”
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向来是姚广孝的拿手好戏,自第一眼见到辛邯,姚广孝就已知此人是个什么货色!
面对辛邯的迫切,姚广孝不急不缓的点了点头,继而又摇了摇头!
眉头微微一皱,辛邯面有不解又带着些许戾气的质问道:“大师这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莫非存心消遣本王?”
似乎对于辛邯眼中的些许戾气毫无察觉,姚广孝莫测高深的说道:“小僧此行,既为王子殿下疗疾而来,亦为自身疗疾而来!”
“...何意?”,人皆有好奇之心,辛邯遭受重创,心思也越发敏感!
“不瞒王子殿下,小僧身上这满身鞭痕,皆拜那应天知府所赐!
小僧闻王子殿下亦曾遭受此人毒手,这才前来,既为殿下疗疾...亦为小僧疗疾!”
俗语有云,同是天涯沦落人,姚广孝这满身鞭痕,顿时让辛邯颇有种同病相怜之感,竟替姚广孝抱不平道:
“那姓吴的狗东西果然残暴,竟连和尚也不放过!”
虽颇有不忿,但辛邯此时最关心的还是自身的伤势,“不知大师可有妙法,能让小王这胯下之物 ...恢复如初?
若大师能将小王治愈,小王必有重谢!”
微微点了点头,姚广孝上前两步,沉声道:“小僧略懂岐黄之道,还请殿下将被子掀开,小僧先看看伤势轻重!”
面带犹疑之色沉吟了片刻,辛邯面色涨红的对萧枋摆了摆手,“萧尚书,你...你且先行退下!”
“老臣告退!”萧枋拱了拱手,又将目光转向了姚广孝,“拜托大师了!”
待萧枋转身离去并关上房门之后,辛邯咬了咬牙,将被子缓缓掀开!
“...嘶...”
虽早有心理准备,但蓦然望着血肉模糊惨不忍睹之物,姚广孝还是不禁倒吸了口冷气!
虽知治愈希望极其渺茫,但辛邯依旧抱着一丝幻想,“大师 ...可还能治愈?”
凝视了片刻,姚广孝眼角狂跳的双手合十,“阿弥陀佛,除非佛祖亲临,否则 ...绝无治愈的希望!”
营造到现在,气氛已然足够,姚广孝神情突然一变,似感同身受一般,极为悲愤的说道:
“中原向来有句俗话,断人子孙根犹如刨人祖坟,死后必将堕入孽镜地狱!”
“若仅是刨了小王家里一两座祖坟倒也罢了,但这姓吴的畜牲竟...”,被姚广孝勾起了无穷怒火的辛邯面色再次狰狞,“总之,不报此仇,我辛邯誓不为人!”
“殿下所言不错,断根之仇若是不报,枉费男儿七尺身!”
满是赞同的附和了一声,姚广孝又重重的叹了口气,“...唉,不瞒殿下,小僧无故遭其鞭击,又何尝不恨此人?
但此人深受当今圣上宠信,殿下与我若想报此血海深仇 ...又谈何容易?除非...”
说到这里,姚广孝似有难言之隐,突然闭口不言!
见姚广孝话中似有转机,辛邯双眼一亮,“大师不必犹豫,同是天涯..呃..一路人,除非什么 ...还请大师直言相告!
但叫小王能报此仇,大师便是我辛邯的恩人!”
沉吟了半晌,姚广孝面有犹疑之色的点了点头,双手合十,蛊惑道:
“不瞒殿下,那应天知府吴显扬,虽深得当今圣上宠信,但与江山社稷相比,却又不值一提!
若殿下能成为高丽国王,再以辽东安宁相要挟,大明皇帝就算再宠信此人,也绝不会为了此人,置辽东安危于不顾!
但此时殿下已身有隐疾,若想继任高丽国王 ...需得好好谋划一番!”
第 216 章 所谓万恶淫为首,舍却此物,殿下您 ..必将称雄天下
“若是未发生此事,小王尚有机会继位为王,可现在小王已成废人,父王就是对小王再宠信,也绝不可能...”
说起此事,辛邯蓦然感到胯下的剧痛之感再次传来,就连心里也是阵阵揪心的疼,
哪怕倾尽三江五湖之水,也难以洗刷其对吴忧的恨意!
“小王就算无法继任王位,也绝不放过那姓吴的狗东西,待回高丽之后,小王就派死士前来,必要将其擒回高丽,将其折磨致死方能消我心头之恨!”
“恕小僧直言,大明京师守卫何等严密,大明皇帝又极为宠信此人,暗中定有军士守护,殿下此乃下策,绝难实现!”
说到这里,姚广孝微微停顿了一下,凝视着辛邯幽幽的说道:
“那吴显扬年纪轻轻就已身居高位,可谓是春风得意,殿下若能将其打入尘埃,令其一枕黄粱向隅而泣之后,再将其慢慢炮制,岂不更为快哉?”
对此建议深以为然的辛邯,双眼蓦然一亮,紧接着又眉头紧皱的摇了摇头,
“大师此言虽甚合我心,但那姓吴的狗东西乃是大明重臣,小王虽身份尊贵,又如何能将其打落尘埃?除非...”
说到这里,辛邯微微停顿了一下,而后凝视着姚广孝幽冷的说道:
“除非如大师之前所言,小王继位高丽国王,再以辽东安危相要挟,迫使大明皇帝交出此人,以解辽东之危!”
{此人果如无忧伯所言,的确是个草包,竟如此轻易入彀!}
一缕不屑之色一闪而过,姚广孝双手合十满是钦佩之色的望着辛邯道:
“殿下不愧是人中龙凤天骄之辈,三言两语之间,大势已凝结掌股之间,
如殿下所言,那姓吴的狗才...定将落于殿下之手,任由殿下炮制!”
丝毫不觉得自己炒了人家剩饭的辛邯,听闻这一顿夸赞,一缕得意之色顿时浮现!
若说之前对于姚广孝辛邯只不过颇有种同病相怜的话,那么此时,对于面前之人 ...顿生知己之感!
向来善于察言观色的姚广孝见此,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刚才那满脸的钦佩之色蓦然转为浓浓的惋惜之色,
“殿下如此天纵奇才,实乃是千年难得一遇的雄主,高丽若得殿下为主,必将横扫八荒六合,令举世震惊!
可惜殿下身怀盖世之才,却遭此重创,令殿下无缘执掌高丽,可谓是天不佑殿下 ...天不佑高丽啊!”
在姚广孝面带惋惜的一顿吹嘘下,辛邯的呼吸渐渐急促,双眼也越发明亮,胯下的疼痛之感 ..亦消失无踪,
而后竟坐直了身体,握住了姚广孝枯瘦的手掌,“没想到最知小王之人,不是父王母后,不是高丽臣将,而是大师你!”
说着,辛邯拍了拍床榻,待姚广孝坐下后,挺直了上半身,沉声道:
“不瞒大师,小王身藏大才,若就此埋没,实不甘心,大师可有教我?”
缓缓转动起手里的佛珠,微眯着三角眼沉吟了片刻之后,姚广孝蓦然睁开了双眼,缓缓点了点头,
“佛语有云,世间无不可为之事,亦无不可成之事!”
凝视着辛邯,姚广孝神情满是肃然,“殿下深得高丽王宠爱,继任大位之阻碍,只不过是三位兄长而已!
但殿下那三位兄长,又怎能与殿下的雄才大略英明神武相比?
但凡高丽王稍有眼力,必让殿下继任大位!此乃其一!
其二,殿下虽痛失胯下之物,但亦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所谓万恶淫为首,舍却此物,殿下今后不为美色所扰,定能更为专注于国事!
殿下本就雄才大略,若再抛却美色干扰,一心专注国事,试问,天下间还有谁 ...是殿下您的对手?
试问,高丽国王 ...舍您其谁?”
“大师乃得道高僧目光如炬之人,自能洞察其中优劣,可世人包括小王的父王母后,怕是...”
微微停顿了一下,似有难言之隐的辛邯拍了拍姚广孝的手,继续说道:“小王的那几个兄长虽不争气,但他们毕竟年长,各自又有朝臣的支持,
小王虽怀盖世之才,但毕竟年幼,虽得父王宠信,可继任大位却是难如登天!”
说到这里,辛邯微微叹了口气,脸颊透着一缕羞红之色,感叹道:
“如今小王为了高丽,虽已舍弃了胯下之物,但世人又怎会明白小王的一番良苦用心?”
辛邯的一番无耻言语,令一向从容淡定的姚广孝,竟都忍不住眼角抽搐,
“殿下胸怀宇宙之志,为了高丽可谓是殚精竭虑夙夜难寐,如今更是割..割柱明志,令小僧钦佩之至!
殿下为了高丽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若仍不能为王,小僧亦为殿下感到不服!”
说着,姚广孝满是感叹的叹了口气,凝视着辛邯,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