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乃星宿下凡绝非常人,既然您的几位兄长已成殿下的阻碍,自当行非常之事!”
沉默了良久,辛邯面色渐渐狰狞,缓缓点了点头,“不瞒大师,我那几位兄长可谓草包至极,若是继位为王,高丽早晚葬送在他们手里!
就算不为复仇,仅是为了我大高丽长盛不衰,我那几位草包兄长 ...也必须死!”
闻言,姚广孝嘴角微微勾起,“殿下杀伐果断,乃盖世英主,高丽由您执掌,必将冉冉升起,早晚称雄天下!
待殿下执掌高丽,那嚣张至极跋扈至极更残暴至极的吴显扬,就算再得大明皇帝宠信,
然为了交好殿下,大明皇帝也必将舍弃此人,将其押至高丽 ...任由殿下炮制!”
极力压制着得意之色,辛邯面色潮红的拱了拱手,“大师智谋如海句句珠玑,若大师不弃,小王愿扫榻以待!
待小王荣登大宝,必将封大师为我大高丽国师,永享尊荣富贵!”
颇有些犹疑的沉默了片刻,姚广孝长叹了一声,缓缓点了点头,
“罢了,所谓英主难寻,殿下以国士待我,小僧必以国士报之!
就算舍却这一身皮囊,也必助殿下成就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
第 217 章 表哥再亲 ...能亲过大舅子?
“汐儿,现在知道了你那未来的夫君 ...有多猛了吧?
别看你爹征战沙场勇猛无敌且又杀人无数,但你爹再猛 ...又岂敢动秦王一根手指头?
那小子将堂堂秦王痛揍了一顿,竟还能乘龙撵回府,你爹今日也算腚上..额..也算开眼了!”
俗话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秦淮河之事仅过了一夜,就已被达官显贵所知悉!
而蓝玉听闻此事,更是面有潮红之色与有荣焉,大有好女婿给老丈人长脸之感!
蓝若汐先是微微点了点颔首,继而脸色羞红的跺了跺脚,“爹,您胡说些什么呢,人家可还没答应呢,怎么就成未来夫君了?”
蓝玉的性格向来是直来直往,办事利索,更何况自己看中的佳婿,又被皇上盯上了,生怕横生枝节,
“闺女啊,俗话说打铁要趁热,办事要趁早,走,爹这就带你去吴府走上一遭,先让咱的宝贝女儿掌掌眼!
若是你们王八看绿豆..呸呸呸,若是你俩看对了眼,咱们就尽快把婚事给办咯!”
蓝若汐虽性格直率,但毕竟是女儿身,蓝玉此话一出,竟不由的羞红了耳垂,继而娇斥道:“爹,女儿又不是嫁不出去,哪有你这样上杆子送女儿的嘛!”
“不和你说了,女儿练剑去了!”瞪了颇有些尴尬的蓝玉一眼,蓝若汐面色羞红的跑了出去!
“这丫头,横竖不都那么回事么,有什么害臊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蓝玉又低声嘀咕道:
“不过若汐说的也颇有几分道理,若是上杆子便宜了那臭小子,不就显得我蓝玉的女儿太....”
或许是想到了什么,蓝玉突然眼前一亮,衣袖一摆,“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
“你手持老爷的名帖,前往吴府走一趟,就说老爷我请他喝酒!”
“是老爷,小即刻去办!”
望着家丁远去的背影,蓝玉嘴角微微勾起,低声呢喃道:
“皇上,万事都能依您,但吴显扬这事 ...咱可不能听您的!”
...
“什么,招显扬为驸马?”
斜卧在床上,朱元璋用玉如意轻轻敲打着后背,见马秀英满是惊讶之色,缓缓坐起身道:
“妹子,你这么惊讶干啥?莫非显扬不入妹子你的眼?”
瞪了朱元璋一眼,马秀英没好气的说道:
“这根本就不是愿不愿意的事,大闺女二闺女都已成婚,三闺女如今也才十二岁,...重八,你怕是犯糊涂了吧?”
“咱还以为啥事呢!”摇了摇头,朱元璋再次斜躺了下去,幽幽的说道:“安庆十二岁咋了?暂时成不了婚先订婚总成吧?”
闻言,马秀英无奈的摇了摇头,“显扬如今已年过十六,待三闺女及笄显扬都快二十了,这..这不是耽搁了人家么?”
“妹子你是不知道,若咱不将婚事先定下来,待安庆及,那小子怕都成别人家的女婿了!”
说着,朱元璋从床上起身,凝视着永昌侯府,颇有些不忿道:“那蓝玉也不知哪根筋搭错地方了,竟他娘的也瞧上了那小子,
咱若是不下手快点,用不了多久,那小子怕是得管蓝玉叫爹了!
蓝玉若是收几个义子倒也就罢了,若是显扬成了他的女婿,咱这心里...”
虽然朱元璋话未说完,但多年的夫妻,马秀英又如何不知他的顾虑,沉吟了片刻,道:
“蓝玉是咱们标儿的舅父,显扬就算成了他的女婿,不还得喊咱们标儿一生表哥吗,说到底,不还是亲戚么!”
“表哥再亲,还能亲的过大舅子?真是妇人之见!”,用玉如意点了点马秀英之后,朱元璋幽幽的说道:
“那些淮西勋贵之间的关系,本就盘根错节,不仅有多年的袍泽之情义,更是迎娶婚嫁相互联姻!
显扬这小子的能耐,你也不是不知道,如今刘伯温老杂毛的预言,也基本应验在这小子身上,
若是这小子成为淮西勋贵中的一员,咱在世之日倒也无妨,若是咱眼睛一闭腿一蹬归了天,...这叫咱又如何能放心的下?
显扬这小子不仅心有猛虎,更具大才,咱不仅要大用,也是留给标儿的一根擎天之柱,待咱归天之后,用来制约那帮人!”
“重八,我也不知该说你是深谋远虑,还是该说你是胡思乱想!”
对于朱元璋的多疑,马秀英时常感到无奈,微微叹了口气,道:
“其一,显扬对于你“老黄”的忠心,绝对毋庸置疑,替你献上的那些计策,桩桩件件都是为了咱大明江山社稷黎民!
重八你不也曾说过,显扬此人性格极端,满心思都想着大明称霸天下,绝不会为祸大明么?
其二,淮西的那帮老弟兄,都是陪着你刀山火海枪林箭雨中闯过来的,若不是他们,又何来的大明?
且不说他们对重八你忠心耿耿,如今他们是名也有了,利也有了,功成名就的他们,又怎会生起“折腾”的心思?
其三,就算显扬成为了淮西勋贵的女婿,莫非就不能制约他们?
依妾身看,显扬心存社稷,成为了淮西老弟兄的女婿,反而能更好的制约他们!
其四,标儿的能耐,你这个当爹的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人宽厚仁慈却不迂腐,刚中有柔却不软弱,处事明辨事理洞察秋毫、理政兢兢业业精谨果敢,
满朝文武,哪个能挑出咱标儿的半点不是?满朝文武,哪个不对标儿服服帖帖?
更别说标儿还深受百姓爱戴拥护,依妾身看,标儿他 ...比起重八你也丝毫不弱!”
“行了行了,咱就将心里话全都对你说了吧,也免得妹子你总是以为咱疑神疑鬼!”
颇有些尴尬的摆了摆手,朱元璋端起茶盏一口喝干,继续说道:
“关上门说,刚刚咱的那些担忧,确实也是咱心中的些许顾虑,
当然,对于显扬对大明的忠诚,对于咱们标儿的能耐,对于淮西那些老弟兄的忠心,咱心里都有谱!
但,给老大老二老三老四他们挑的媳妇,咱都挺满意,可招的两位驸马,却他娘的不尽人意,
大女婿李祺可谓是外无二两力,内无半斗才,堪称庸碌之人!
二女婿梅殷倒是个恭谨本分之人,既能弓马骑射亦知谋略,可为人却略显呆板迂腐,能用却又难扛重任!”
说到这里,朱元璋微微停顿了一下,凝视着马秀英道:
“妹子你说,若咱朱元璋的女婿,无一出彩之人,这...这他娘的不是让人看咱笑话吗?”
第 218 章 奸邪当道 ..好人难做?
酒宴已准备妥当,静待未来女婿上门的蓝玉,眉头微皱的望着家丁,
“你确定那吴显扬是在升堂问案,而非故意搪塞本侯?”
微微躬着身子,家丁极为肯定的回复道:“禀老爷,小的刚刚故意绕道应天府衙,无忧伯此时的确在升堂问案,而非有意搪塞侯爷!”
捋了捋颇为扎手的胡须,沉吟了片刻,蓝玉对家丁摆了摆手,“去,将小姐唤过来,就说老爷带她出门转转!”
“老爷,是否需要准备马车?”家丁讨好的问道!
不耐的摆了摆手,蓝玉瞪着眼睛呵斥道:“老爷带小姐出门溜溜,坐个马车还他娘的溜个屁啊?还不快去?”
凝视着家丁的背影,蓝玉低声嘀咕道:“升堂问案,也不知道你小子是不是那块料!
臭小子,你可千万别当着咱家闺女的面 ...丢人现眼啊!”
...
与此同时,应天府衙大堂外,围满了面有好奇之色的观审百姓!
百姓虽多,却并未有多少嘈杂之声,皆是伸长了脖子,望着那坐于明镜高悬之下,既有青天知府之美誉..又有着修罗知府之尊号的吴忧!
接任应天知府之职,还是头一次升堂问案的吴忧,不免有种置身于虚幻之中的感慨!
但望着大堂外一张张鲜活好奇的面孔,望着堂下满脸沧桑 ..悲痛中又透着愤恨之色的老妇,吴忧的神情陡然庄重,
缓缓拿起了堂案上的惊堂木,虽不甚用力,却是异常清脆响亮!
“..啪..”
“威武....”
衙役满脸庄严肃穆的口吐威武二字, 手里的水火棍亦随之敲响,公堂内外,瞬时一片寂静!
而随着大堂蓦然寂静无声,堂下鸣冤的老妇脸色瞬时苍白,顿感手足无措!
推官冯靖的一声呼和,更是将老妇吓的瘫软在地!
“大胆,见知府大人竟立于堂上,还不下跪参拜?”
望着这一幕,吴忧眉头不禁一皱,面有不悦的呵斥道,“人家是来鸣冤的,不是前来参拜老爷的!”
说着,吴忧对一旁衙役摆了摆手,“搬个凳子来!”
“是大人!”
堂下老妇望着衙役搬来的圆凳,愣了愣之后,却并未落座,而是泪如泉涌的噗通跪倒在地,
“大人,民妇儿子死的冤枉,还请青天大老爷还我儿一个清白公道啊!”
俗话说未至伤心绝望泪难流,吴忧又怎忍心一个满脸沧桑悲泣老妇跪于面前,
“大娘,您先别急,坐下慢慢说,若真有冤情,本府..定为你讨回一个公道!”
“谢青天大老爷”,在衙役的搀扶下,老妇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却依旧无用,泪水仍不断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流出!
“没事的大娘,您坐下慢慢说,越详细越好!”
点了点头,老妇再次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哽咽着说道:“民妇乃江宁县杜家村人氏,老伴早逝,与我儿相依为命,日子虽过的清苦,但我儿孝顺勤俭,民妇也有了盼头!”
我儿深知生活不易,辛勤劳作省吃俭用之下,半年前用存下的积蓄,买了一头黄牛和一辆牛车,闲时可以帮人运送货物,挣点钱财贴补家用!谁知..谁知...”
说到这里,老妇突然泪如泉涌,掩面而泣,一时竟无法言语!
“当堂哭哭啼啼 ...成何体统?”
推官冯靖话音刚落,吴忧一指堂外厉声喝道,“你,现在立刻马上给本府...滚出去!”
“大人,卑职..”,冯靖神情讪讪,想要解释什么,然吴忧对这种自以为高高在上的官员,早已是深恶痛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