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开局错把朱元璋当肥羊 第217节

端起茶盏,品茗茶水的吴忧,双眼微眯,满脸的享受之色,好似对于李文忠的满腹怨言,视若无睹一般!

虽说答非所问,但从吴忧满是坦然的态度,已隐隐有所猜测的李文忠,对一旁的长子轻轻摆了摆手,“九江,待会儿记得给吴大人包上几斤,聊表心意!”

“几斤?”

侧身伫立一旁的李景隆,虽说对吴忧的看法已有所改观,嫉妒及敌意已消弭许多,但却远远谈不上有所好感,

微微一愣之后,李景隆颇有些不甘的嘟囔道,“爹,这可是舅公亲赐,咱家一共也就几斤,都送人了,您喝啥?

再者说,还是送给...他,有这必要吗?”

“老子喝啥是老子的事,让你怎么做就怎么做,哪来的这许多废话?”

“爹,您别生气,孩儿照办就是了!”,面对当老子的呵斥,身为人子的李景隆缩了缩脖子,全然没有万花楼的半点装逼范!

{虽说这小子喜欢装逼,不过,能装逼会装逼的人,若是用对地方了,却也未必就不能...尽展所长!}

搁下茶盏,嘴角微微掀起,吴忧抱了抱拳,轻笑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既然是国公爷的心头好,还是算了吧,恰好我今日从乾清宫顺手“捎”了点茶叶,府中倒是不缺好茶!”

“我李文忠允诺之事,从不打半点折扣,左右不过是几斤茶叶,吴学士无须推辞!”

摆了摆手,见眼前的吴忧,全无昨夜的锋芒毕露咄咄逼人,松了口气的李文忠,极其苍白的脸上,顿时涌现出一缕血色,话语之声,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有气无力,

虽说松了口气,但昨夜才发生冲突,今日却又突然到访,却不免让李文忠深感疑惑,“吴学士,不知你今日亲临敝府,所为何事?”

“为替你“诊疾”而来,为冰释前嫌而来,也为胸有“宏伟抱负”的令公子而来,

总之,晚辈此行,完全出于善意,绝非心存恶意的不速之客!”

道明来意,嘴角含笑的吴忧,将凳子往前挪了挪,凝视着眼中仍有着些许忐忑之色的李文忠,幽幽的说道,

“于公,你曹国公半生戎马战功卓著,我华夏民族得以再次挺起脊梁,浴血奋战的将帅,及万千为之奋不顾身的军士,可谓是功不可没!

我吴显扬虽行事鲁莽,为达目的可谓是不择手段,算不得什么纯粹的好人,但...”

说到这里,吴忧突然起身,在李文忠父子俩满是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眼含敬意,双手抱拳深施了一礼,

“但我吴显扬,此生最为敬佩之人,便是为国家社稷抛头颅洒热血,沙场杀伐的血性男儿!”

眼中蕴含的敬意,言语之中的真诚,吴忧的一番肺腑之言,顿时让病榻上的李文忠,双唇轻颤为之动容,

“今早已时过境迁,年轻一辈中,能如此认可我等功勋,能深知今日之太平世界,来之不易之人,...不多了!”

满是感叹之色的深深看了一眼,可刚可柔,进退从容有据的吴忧一眼,再看了看伫立于一旁,缩头缩脑的长子...

忍不住暗自将同样年轻的两人暗自比较了一番之后,李文忠顿时有一种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的念头,

“还杵在这干啥?没见显扬的茶盏空了?还不给添茶?”

“孩儿这不是还没来的及么!”,已知吴忧来意的李景隆,对吴忧的敌视再次消褪了许多,嘀咕了一声,还是提起了茶壶!

“竟有劳九江公子亲手添茶,吴某不胜荣幸!”,调侃了一句,接过茶盏,饮了口茶水,吴忧缓缓敛起嘴角的笑意,凝视着李文忠沉声道,

“若说于公而言,晚辈乃是出于敬意,欲与国公爷冰释前嫌,不愿你我两家势成水火的话,

那么,于私而论,除万花楼税银之事而闹出的不愉快之外,你我之间,并无私怨,

晚辈即没碍着国公爷啥事,国公爷也没挡在下的道,因此,你我冰释前嫌握手言和,不过是一句话,一个姿态的事!”

“冰释前嫌?握手言和?”

低声呢喃了一声,脸上再添许多血色,已颇有红润之色的李文忠,凝视着吴忧的目光,含有浓浓的欣赏之色,

“不得不说,即便以我李文忠的遇人无数识人无数,放眼望去,满朝勋贵后生子弟年轻一辈中,难有与你吴显扬比肩者!”

“爹,您...您没事了?”,一声惊诧之声蓦然响起,在李景隆满是喜悦之色的注视下,李文忠竟一把掀开被子,豁然起身下床!

“显扬亲自过府“诊疾“,自然是药到病除,爹没事了!”

摸了摸李景隆的脑袋,面色红润的李文忠,脚步虽还颇有些虚浮,可之前脸上极为明显的病态之状,却已消褪的一干二净!

“显扬你说的不错,你我之间,并无私怨,只不过因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年轻气盛不知天高地厚,以至有了一场意气之争,

今日显扬你满含诚意,过府一叙言恳意切,看来,是李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实在是惭愧!”

“国公爷绝非小人,实乃一代英豪,一代人杰,而晚辈亦绝非君子,也不想当君子,只想做一个于国有用,于民有益之人,至于是君子还是魔鬼,晚辈不在乎,也全凭心意!”

摇了摇头,发自肺腑的一番言语之后,吴忧缓缓起身,提起茶壶,倒了一盏茶水,双手呈上,嘴角缓缓掀起,轻笑道,

“喝了这盏茶,你我冰释前嫌,恩怨两消,若国公爷心有不忿,不妨喷我脸上,关乎国事,显扬...愿唾面自干!”

第 359 章 冠军侯若泉下有知,只怕都得连夜显圣,一刀劈了你!

“吴学士不计前嫌亲赴敝府,些许小事,又因我儿挑衅在先,李某若介怀在心,与妇人何异?”

双手接过茶盏,一饮而尽,李文忠抬起衣袖擦了擦嘴角,两人相视一笑,前嫌尽释!

“吴学士你与我儿九江年岁相仿,若是不弃,你称某叔父,某称你显扬,不知意下如何?”

“忠叔乃显扬敬重之人,固所愿尔不敢辞也!”

仍旧是四目相对,不过气氛却甚是融洽,李文忠再无昨夜的煞气逼人,而笑容温和的吴忧,也丝毫看不出昨夜的锋芒毕露,寸步不让!

“来,显扬,咱们坐下说!”

拍了拍吴忧的肩膀,李文忠望着伫立一旁的长子,顿时没好气的呵斥道,“九江,还杵在这干啥,贵客临门,还不赶紧让人准备酒宴?”

昨晚上还喊打喊杀的,眨个眼的功夫,老母鸡变鸭,反倒成贵客了!

爹,您的傲骨...哪去了?

望着相对而坐有说有笑的两人,李景隆嘴角微抽,有气无力的拱了拱手,讪讪道,“爹,有事您吩咐一声就是了,孩儿照办就是,外人当面,您多少也给孩儿留点脸面啊!”

闻言,李文忠眼角一跳,恨其不争的低喝道,“胡说八道,被你舅公舅婆视之为子侄,被你大表叔四表叔视之为弟的显扬,在你李九江眼中...竟成了是外人?...啊?”

莫非,这姓吴的...天生克我李景隆?

自昨夜与吴忧的第一次直面相遇之后,便顿感诸事不顺的李景隆,不知为何,此刻竟对吴忧,莫名的生出了一种难以言明的畏惧感!

看着神情莫名,愣在原地的长子,再看了看面前挥洒自如的吴忧,李文忠顿时眉头一皱,暗自叹了口气,闷声道,

“还愣在那干啥?还不过来见过你显扬兄长?”

兄长???

微微一愣,眼角一跳的李景隆,颇有些不忿的嘟囔道,“爹,据孩儿所知,这姓吴...吴学士年岁不过十六出头,这...?”

“这什么这?所谓学无先后达者为师,论及能耐,显扬远超于你,让你小子尊为兄长,莫非还能亏了你李九江不成?”

见自家长子仍旧杵在原地,竟好似丝毫不知自己的一番良苦用心,李文忠深吸了口气,使了个眼色之后,厉喝道,

“怎么?是你李九江的翅膀硬了,还是爹如今说话不好使了?...嗯?”

然而注意力全在其长子身上的李文忠,却丝毫不知,原本悠然从容的吴忧,眼角早已是狂跳不止,

“忠叔啊,九江的确比我年长,你我各论各的就是了,千万...别勉强!”

我吴忧...丢不起那人!

末了在心中补了一句“肺腑之言”后,生怕与李景隆就此牵连上的吴忧,搁下茶盏,神情陡然一变,话锋一转,沉声道,

“晚辈在此谢过忠叔拳拳盛意,但晚膳就不必了,晚辈交代完几句话就走!”

于私,天纵奇才,论公,又深受现在及今后两代帝王宠信,对于面前之人今后的成就,只要不瞎,只要不傻,便可窥视一二,

偏偏自家儿子,却是那即傻又瞎之人,不仅辜负了自己的良苦用心,也就此错过了一天赐良机,

心头千折百转的李文忠,面有不甘之色的想再争取一下,但不想与李景隆有所牵连的吴忧,却仿佛看透了李文忠心中所想,神情肃然的抢先说道,

“正好九江在场,晚辈就直言不讳了,九江虽有从武报国之心,亦有满腔热血和极其宏伟之“抱负”,

但恕晚辈直言,九江虽说自幼熟读兵法典籍,熬炼武艺,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闭门造车,野牛驾辕,又岂能不翻车?”

“闭门造车?野牛驾辕?”

闻言,出身名门身为皇亲,从小心高气傲,自诩为不世出奇才,还未曾遭受社会毒打的李景隆,又岂能接受吴忧的一番言论,冷笑了一声,当即反驳道,

“闭门造车又如何?只要造的车够结实,野牛驾辕又如何,四肢健硕,跑起来也利索,想当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霍...”

“住口,冠军侯冠军侯,如人家冠军侯霍去病这等大才,几千年才出那么一个,你小子凭什么和人家冠军侯相媲美?

人冠军侯豪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为万世所敬仰传唱,乃军人楷模,...你呢?三天两头留恋风尘之地,与年过三十的老鸨昏天黑地,你真当你老子是瞎子不成?”

说到这里,李文忠瞄了一眼对面的吴忧,脸色羞红的指了指李景隆,再次补了一刀,

“就你这样,与人家冠军侯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若是冠军侯泉下有知,只怕都得连夜显圣,一刀劈了你,以免玷污了人家的万世威名!”

“爹,孩儿如今已将孙子兵法背的滚瓜烂熟,倒背如流,如今所欠缺的,就是一个...”

然而,缩了缩脑袋,面色涨红一片的李景隆话未说完,李文忠却是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我看你所欠缺的,就是为父的一顿好好收拾,

先给我滚下去,待会儿为父再给你舒舒筋骨,也好叫你认清自个儿...到底有几斤几两!”

“爹,那孩儿先告退了!”,浑身一颤之后,心怀忐忑的李景隆刚一走出房间,却见一道拄着拐的身影,转瞬消失在拐角处!

{增枝,若不是你,哪他么来的这许多破事,你的那点小心思,真当你哥是个棒槌,就一点察觉不出来么?

爹,在你收拾孩儿之前,孩儿须得先替你收拾一顿另一个儿子,非得先叫他认清楚自个儿有几斤几两不可!}

满怀不忿的李景隆,扳了扳手指,爆出一阵脆响之后,露出了一抹狰狞之色,大步追了上去,

片刻之后,那道拄着拐的身影,便被腿脚极为利索的李景隆追上,从后一把捂着李增枝的嘴,干净利落的拖走,徒留下一根拐杖,落在了过道上!

而身处房中,对房外之事一无所知的李文忠,此刻却是豁然起身,眼中涌出了浓浓战意,凝视着西南方向,沉默了片刻,陡然握紧了双拳,霸气低语道,

“素闻盘踞云南手握二十万大军,犹如坐山虎的残元梁王能征善战,此次,我李文忠与他...既分高下,也分生死!”

第 360 章 让你生你就生,让你死就得死,这,才是天朝上国!

“真龙匿九霄,风云随之动,等闲不抖擞,一动天下惊!”

背负着双手,凝视着木架上一套黝黑发亮,寒气逼人的战甲,沉默了许久的李文忠,有感而发的低声吟出了一首并不怎么押韵,却霸气侧漏的诗句!

虽说吴忧腹内并无许多文采,可对于李文忠这首堪称直白的五言诗,却是大为赞同,

“忠叔这诗着实不错,为与民养息,恢复国力,咱大明这条真龙,的确已经隐匿了许久,以至宵小侧目,鬼魅横行,

风云突转,星辰倒悬,咱大明,也是时候抖抖天威,也好叫“它们”知晓,什么叫做雷霆天降,什么叫做...末日之灾!”

“说的好,好一个...末日之灾,仅凭这一句,你我当为知己!”,沉稳有力的手掌,重重的拍了拍吴忧的肩膀,丝毫不见病态的李文忠,眼中涌出浓浓的怀念之色,

“虽说金戈铁马征战沙场,或许随时会有战死沙场马革裹尸还的那天,

但对于我等行伍之人来说,马革裹尸还,却比战甲蒙尘,拔剑四顾心茫然,老死于床榻之上,...强的太多太多!

对于我等来说,或死于沙场,或死于行军途中,才是我等该有的宿命,亦是我等的追求,更是我等行武之人,一生所追求的...荣耀!”

说到这里,李文忠凝视着吴忧,面露一抹苦涩,眼中透着一抹不甘,可更多的,却是坚毅决绝之色,

“自洪武五年第二次北伐,圣上欲毕功于一役,大举用兵旨在一战而定漠北,却以失败而告终后,这一等,...便是足足七年,

而这七年,也几乎令满朝能战善战的将帅,从而立之年已至知天命之年,也荒废了最好的..七年,人这一生,又有多少个七年?

能为国征战,守土安民,开疆拓土之年,又还能有多少个...七年?

万幸,尚未在我李文忠廉颇尚能饭否之际,终于...又给了我这次统兵作战的机会!

此行奇袭云南,倘若不成功,我李文忠便埋骨云南,绝无他途!”

对于戎马一生的李文忠的这份决绝,吴忧深为理解,而对于李文忠为之蹉跎,为之嗟叹的七年,吴忧亦是感同身受,沉声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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