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博矢口否认,但九位家主,却早已相信了吴忧与顾云流所言!
张博长子张康,并未暴毙,而是诈死隐遁,成为张博与那些人之间的纽带!
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够解开很多,曾令他们感到疑惑不解之事!
“...嘿嘿,张博,你是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啊!
...行贿之事,我已详细对大人言明,你也不用推脱,这也毫无意义!
...而我之所以得知张康的消息,自然是傅奎告诉我的!
说起傅奎,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你,身为一介草民,居然能在山东政坛搅动风雨,真可谓是神仙手段了!
傅奎从江苏的一个小小的县令,先是调往山东,升为六品通判,原本默默无闻,
可自暗中做了你门下走狗之后,在你张博不择手段的扶持下,自此平步青云!
但你没想到吧?傅奎智谋手段,皆是上等,可却有一个致命弱点,...那就是嗜酒!
而他一旦喝醉,就与平时谨慎小心的性格,...判若两人!
只要他一喝醉酒,那是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为此,梨园内被秦厉灭口的奴仆丫鬟,都已不下十人了!”
说到这里,顾云流对吴忧躬身抱拳行了一礼,而后望着张博邀功似的说道:
“...虽然如今傅奎“已被醉酒溺水身亡”,但本人却是将傅奎喝醉酒时,吐露的一切,...全部告知了钦差大人!
...因此,别以为自己隐藏的很深,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须知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
提及傅奎,张博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面容异常冰冷的说道:
“...草民还是那句话,两位大人所说的一切,都只是凭空猜测而已,何曾有半点证据?
...如若大人能够拿出真凭实据,草民伏法就是,无话可说!”
说完,张博从座椅上缓缓起身,衣袖一摆,手指大门方向,强硬道:
“...如若没有真凭实据,那恕草民恕不远送了!”
.
“...呵呵,看来你这是准备逐客了!
不过可以理解,毕竟本官对于你来说,就是恶客上门,绝非好事!
..也好,本官也有些累了,就不必耽搁下去了!”
前戏已经做足,吴忧缓缓起身,神情冷漠的望着其他九位家主:
“...真凭实据本官暂时没有,本官也不需要!
本来依照本官的性格,只要认定是你们做的,...就足够了,根本无需张大与顾大人的指认!
...但谁叫本官是奉旨钦差呢,本官的名声倒是无所谓
但为了皇上的脸面,本官多少总是需要拿出点东西的!
...如今,有了张大的口供,顾大人的指认,于本官来说,就足以向皇上交待了!”
被吴忧一番话说的眼角直跳的众人,只能再次将目光看向了他们的主心骨!
面对众人期盼的目光,钦差的流氓手段,一向老谋深算的张博,亦只能外强中干的厉喝道:
“...大人什么意思,莫非想要栽赃陷害、屈打成招不成?”
闻言,吴忧缓缓走上前,冰冷的眼神紧紧盯着张博:
“...刑,诸位一定是免不了的,至于诸位屈不屈,想必诸位心里很清楚!
...说到栽赃陷害,以各位的所作所为,本是用不着的,只要本官愿意花些时间去调查,要做到证据确凿...绝非难事!
但如今灾民饥寒交迫,嗷嗷待哺,本官没那时间,也没心情去调查 ..诸位做的那些个烂事!
...栽赃就栽赃吧!
...本官现在只想尽快让灾民们,...吃饱,穿暖!
...至于用什么手段,又会不会坏了本官的名声?
...呵呵,本官在乎吗?”
说完这句话,吴忧微微摆了摆手:
“...来人,带诸位家主下去,好好给他们松松筋骨!
..想必这些个家主,开了这许久的会,已是疲累不堪了!”
“...遵命!”
“...等等!”
正当大堂内的钦差卫士,准备上前拿人之时,李蓦然突然大喝一声,而后缓缓走到吴忧面前,神情异常严肃的说道:
“...大人,草民现在交代,...还来的及吗?
而且,草民从小体弱多病,恐怕不用大刑伺候,最多二十大板,就能要了小人的性命!
...因此,草民愿做大人门下走狗,任由大人驱处!”
李蓦然话音刚落,眼皮直跳的时寻,就迫不及待的跳了出来,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大声呵斥道:
“...好你个李蓦然,我时寻早就觉得你这软骨头靠不住,今天果然是应验了!
说到这里,时寻就满脸悲愤的望向张博,略带责怪的说道:
...张老,晚辈早对您说过,李蓦然这个软骨头靠不住,可您就是不听,现在您老看看,这还没上大刑呢,...他娘的就投降了!”
李蓦然的突然反水,令张博瞬间苍老了许多,原本红润的脸庞上,已是一片死灰之色!
而时寻虽对他略带指责,却比李蓦然公然反水强多了!
正当张博望向时寻,眼中露出一丝欣慰之时,只见时寻神色一变,话锋一转道:
“...咱们十大家族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既然你李蓦然已然反水,那我时寻又何必受那刑罚之苦呢?”
说到这里,时寻神情郑重的对吴忧深施一礼,谄媚道:
“...大人,草民愿意投诚,并为灾民捐献白银十万两!”
吴忧还未说话,刘千山就一脸鄙弃的说道:
“...时家主,死则死矣,何必行那令人作呕之态?
...再说,你以为我们完了,你就能独善其身么?”
第 85章 官商勾结 ...百姓受苦
“...大人,一切均已办妥!只是...”
见蒋望着大堂内的众人,欲言又止的模样,吴忧似笑非笑的说道:
“...只是府库与官仓内的钱粮不太够吧?”
“大人明鉴,确实如此!
如今府库存银不足三万两,而官仓内的粮食,亦不足五千担!”
见蒋一副愤愤不平之态,吴忧微微摆了摆手,语气悠然道:
“...蒋千户不必气愤,一般粮价暴涨之时,也是官府“无粮”之时!
...否则,某些人又如何大发国难财呢?
要知道,每一次天灾之下,百姓死伤惨重的同时,某些人可是隐藏在暗中,赚的盆满钵满呐!”
说到这里,吴忧面色阴冷的指向顾云流,与十大家主:
“...就好比他们吧,哪个不是赚的笑逐颜开,数钱数到手软?
...官商勾结,鱼肉百姓,莫过于此吧?”
见吴忧将自己与十大家主并拢在一起,顾云流身体一颤,慌忙说道:
“...大人,下官早已不耻与这些人为伍,无奈受布政使傅奎裹挟,下官不敢不从!
幸得遇上大人,给了下官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下官感激涕零!
...今后,下官必定为大人马首是瞻!”
顾云流话音刚落,时寻见李蓦然已然踏出,亦不甘人后的急步走出,抢先道:
“...大人,草民亦是一样,今后定为大人马首是瞻,绝无二心!”
“...刚刚还怒喝自己无耻,现在自己倒是跪舔了!”不屑的撇了一眼时寻,李蓦然亦是躬身道:
“...大人明鉴,我李家虽是十大家族之一,但一切均是张博老贼主谋,老贼势大,我等亦是敢怒不敢言!
...草民虽有干系,却绝非罪大恶极之人!
如今得遇大人,真可谓是久旱逢甘霖,大人的一番当头棒喝,令草民幡然醒悟!
...草民无以为报,今后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大人再造之恩!”
“...噗!
你们...你们简直无耻之尤!
...老夫真是瞎了眼,这些年竟与尔等为伍!”
见张博怒火攻心下,一口鲜血喷出,已是脸如金纸,摇摇欲坠,吴忧冷笑道:
“...这就叫多行不义必自毙,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只是可惜,这报应来的太晚了些,以至于让尔等害死了那么多人,也白白享受了这许多年的富贵!
不过也不要紧,既然让本官遇上了,那自然会让尔等付出..血的代价!”
俯身说完,吴忧豁然起身,沉声喝道:
“...蒋千户,你持尚方宝剑,即刻前往卫所调兵前来,
立即包围张、刘、杜、赵、陈、钱、李、周等八府!
...将这八位家主上下三代直系亲属,一网打尽!
既然身为直系亲属,心安理得的享受着民脂民膏,...那么,就随这八位家主一起上路吧!
...否则,本官实在无法向被他们害死的冤魂交待!”
“..还有,即刻查封他们所有产业,务必将他们搜刮的民脂民膏,通通搜出来!
...本官倒要看看,这八位家主跌倒,能不能让受灾的百姓吃饱!”
说到这里,吴忧对蒋招了招手,在蒋耳中密语一番!
“...大人,您放心吧!卑职定不辱使命!”
蒋神情肃然的拱了拱手,而后目光冰冷的望着虚弱的张博,厉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