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好了。”
军师忙从怀里将书信掏出去,恭敬呈了上去。
方平安低头看了看,接着又递给了对方。
“看不懂,你读读。”
古人写的毛笔字,真是龙飞凤舞,一句也看不明白。
“啊?”
军师看了一眼瞬间竖起耳朵的所有犯人,顿时脸色一红,双手拿着书信,战战兢兢小声道:
“宿郎亲启:一别已是五个寒秋,今夜彻夜无眠,独自醉酒,犹记得……上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你我二人把酒言欢……”
周围人虽然并不懂,但感兴趣的很。
旷世之恋啊。
果然,要说玩的话,还得是读书人。
平日里看这书生的模样,明明是个一本正经的人,万万没想到……经历却如此离奇。
还有这个什么莲花教教主儿子,忒不是东西了,喝酒就喝酒,没事拿着人家手摸什么?
摸也就算了。
能从院子里喝到房间,又从房间喝到床上,属实是个人才。
“唔。”
方平安听完后,微微摇头。
“你这个不行,重点一句都没说出来……”
都特么是这种关系了,说话用得着这么含蓄吗?
都是大男人。
直接点不好吗?
“啊?方捕头,要加什么重点?”
军师眨着眼,一股不好的预感笼上心头。
云翔县的这群人,尤其是个这个方平安,只要对抓犯人有利,什么不要脸的事都干的出来。
如今要加几句话,定然不可能是什么好话。
忽然。
军师身躯一震,瞪大了双眼。
不会是……让自己用书信向教主儿子表达爱慕之意吧?
太太太丢人了。
不过,很显然,军师还是低估了方平安不当人的程度。
表达爱意?
这有何用?
对方又不是个小姑娘,难不成还能为爱放弃一切,人家是个男人啊。
能支配对方来的,只有欲望。
“看,你在这里加上这么几句,对月独酌,心烦意乱,一别就是五载,夜夜思念当晚刻骨铭心之感,纵使青瓜、茄棒亦不能同君相比,今夜又是无眠夜,唯有瓜果相伴……”
在方平安说完后。
整个牢房内,几百号人全部傻眼了。
军师涨红着脸,全身都在颤抖。
说的……这尼玛是人话吗?
什么叫唯有瓜果相伴,是在暗喻神马?
“人才!”跪在地上的鹤道长,眼神复杂盯着方平安,在肚里搜刮了很久,最终吐出了两个字。
就这封信送出去,别说教主儿子,就是莲花教教主看了,估计当场能把自己儿子活埋了。
都是啥啊?
玩的也太狠了。
“我……”
军师刚要据理力争,开口拒绝。
只见方平安冲身后慕戎喜挥了挥手,低声吩咐道:
“去到集市上买几个茄子,要长条状的,不要胖圆的,对了……硬一点的,送信的时候,把茄子也带上,不……给茄子上刻上教主儿子的名字,对,这样才能表达迫切的思念之情。”
慕戎喜惊恐看着自家方捕头,弱弱点了点头,匆忙转身离去。
好家伙!
茄子上刻名字。
一旦这封信送出去,二牛山的军师,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你送信,能不能送?”
忽然。
方平安踹了傻笑的鹤老道一脚,眯眼从旁边拿出一张纸,朗声念了起来。
“鹤老六,云州人士,家住云江边鹤家村,村口倒数第二家,家中如今有……”
听着听着,鹤老道的眼神变了。
“看,本捕头给你这个机会怎么样?只需要去送封书信,至于你怎么联系莲花教的人,本捕头也不问,只需要把书信送到教主儿子手里,任务就算完成了。”
“如果不愿意的话,本捕头这里还有封书信……”
“震惊,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八旬老太为何果死街头,数百头母驴半夜惨叫,尼姑庵夜半敲门,究竟是何人所为,三柳山莽汉山贼一夜失踪,背后隐藏着什么?”
“一切请看‘鹤老六’不为人知的故事。”
静!
整个牢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鹤老道脑瓜子嗡嗡响。
这封信要是发出去。
他特么还有脸能活下去吗?
“送!”
一念至此。
鹤老道噌的跳起来,拍着胸脯义愤填膺吼道:
“老道送,都是为朝廷办事,方捕头真不用如此,请放心,自今日开始,老道同莲花教之人不共戴天。”
言辞凿凿,掷地有声。
不认怂不行了。
老道活了一辈子,青楼都没去过一次,这消息要是传出去,要么挖个坑给自己埋了,要么进宫当太监。
再没别的活路了啊。
?
第44章 宿护法,这是萧书生带个您的茄子
一晃到了三日后。
秦知府果然言出必行,不出三天时间,朝廷重新派了一名县令到春阳县上任。
并且,就连捕头、书吏班底都是自己带来的,看起来相当专业。
交接完后。
方平安带着一群捕快,还有上百名二牛山“良民”,返回了云翔县。
同行的,还有浩浩荡荡准备前往云翔县安家的百姓。
春阳县城门口。
推车的推车,赶羊的赶羊。
人群一眼看不到尽头。
就连方平安也没想到,春阳县能有这么多百姓,愿意搬迁至云翔县。
要知道。
过去后,不仅连土地都需要自己开垦,甚至连房子都没有。
就这,城里不少商户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要不是铺子还没盘出去,他们今天也跟着去了。
云翔县多好啊。
随便做点小生意都能养活自己。
听说云翔县那家卖棺材的,短短不到10天的时间,都发啦。
“哎,要不是俺家的地没出手,俺们一家人都想去云翔县了,这才过去不到三天啊,咱们县城里简直就是大变样。”
“不行,我得把我闺女嫁到云翔县去,没事还能过去住几天。”
“哎,那不是我爹吗?不是,你把咱家的大水瓮都拉去啊,你走了,咱们一家人怎么办?”
“……”
人群议论纷纷,不少人都感叹,当初要是被韩老贼把田地占去就好了,现在能了无牵挂跟着方捕头一群人走。
城墙上。
新上任的县令是名年轻书生,此时瞪着一双眼珠子,气的脸都红了。
才上任啊。
就跑了这么多的百姓,问题是他还不能骂。
咋骂?
衙门要给人家分地,人家都不要,铁了心要跟着去云翔县。
这也就算了。
都是些普通农户,走了也就走了,留下这么多田地,再寻百姓就是了。
最过分是城里的那些商户跟摊贩。
这群人属于贱籍,连正经户口都没有,说白了,那就是爱走哪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