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告诉陈延祚,他一定是死定了。但是,他能够供出来的越多,家里就能少死一点。”
四个人准备走的时候,朱由检又直白的加上了这一句。
临近午夜。
在锦衣卫大牢中的陈延祚还没有睡觉。他已经花了快一百两的黄金,这才换回来一些特权。现在,这一百两的成果就摆在自己的面前。
“好!”
看到了杨一鹏在应天兵部衙门睡死了,陈延祚鼓掌叫好。
只要掐死了这一条线,买官卖官就到杨一鹏为止了。杨一鹏就是自己这伙人和那些总兵、参将们的防火墙,人已死,大不了抄了杨一鹏的家,其他还能够怎么样?
干得漂亮!
“老五!”这几天陈延祚有了钱送进来,底气也强了不少,一根细细的黄金就扔了出去。
开始还将番子叫五爷,现在也就老五老五地叫了。韩老五也不在意,他是李小六李百户的心腹,需要怎么做自然是最清楚的。
“陈爷,您说。”韩老五第一时间就出现在陈延祚的牢房前。
“我高兴,给我卖一壶酒。”
“没的说,一两黄金两斤,今天是山西送来的上等花青汾酒。”
陈延祚丝毫不犹豫,一两黄金直接就扔了出来。
“得嘞,您稍等。”
陈延祚一边等酒一边继续读。
看守杨一鹏的老吏也送到京城了,虽然只剩下了一个头。但是规矩就是规矩,这属于犯人在押送路上暴毙。
“好!”恶心人就要恶心到家,这估计是徐家老二的意思吧。
可惜的是,手中没有酒,真是应该豪饮一大杯啊。上次自己还有点和徐家置气,过几天回去了,好好地和人家也喝几杯。
再看到自己在应天府邸被包围的消息,陈延祚的就觉得更爽了。
“哼哼,还有几个狗贼说是我出不来了,现在就要继承我的爵位。跳的很欢腾吧。封吧,封吧。最好把那几个不知道好歹的全部饿死在府里面。”
他一看带兵的人,就知道这又是谁的主意了。
厉害啊,不用费心多说,既震撼了家里买呢那一群见识短浅、贪财怕死的货,又给其他的勋贵做了眼药。看看吧,勋贵又能如何,还不是说封就封,说抄就抄。
“好啊!好啊!我陈延祚还是小看了南直隶的英雄。”
正想着,哐堂一声,牢门打开了。
韩老五端着一个木盘子,上面是一大碗盖着猪肉的米饭和一大壶酒。
在他的身后,是李小六。
在李小六的身后,是叼着木棒,反绑着手的参将和张启发。
第二零三章 朕更强硬
,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二零三章朕更强硬
“老五,这么快。”
“今儿快了一点,这是你的酒钱。”说完话,韩老五将刚才的那一两黄金放在桌子上。
“哎幼。”陈延祚应该是看到了韩老五身后的李小六。
“李百户,可不至于么,我就是想喝点酒,一个愿意卖,一个愿意买。您可不能乱冤枉人呐。”陈延祚嬉皮笑脸地说道。
“老五没贪污,这我可以给老五作证。”
“哦,那都不是事,我今天是来专程给你送酒的。”李小六毫不在意的说道。
“这顿酒本来应该是正月十五那天请你喝的,但是到了应天府,不知道正月还有没有开门的馆子,你又在京城做了十几天的大牢。所以啊,我想了想。这断头饭和上路酒,还是锦衣卫出钱给你买就好了。饭是猪肉条子糜子饭,酒是京城烧锅。看着不怎么像样,但是我给你说啊,这个饭可是大牢中的厨子做的最熟,也做的最好的美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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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六不缓不急的慢慢给陈延祚讲述着。
“来人啊!给陈延祚将死囚的衣服换上。作为正月十五在应天开斩的重犯。脚链手链都要给固定好了。陈侯爷细皮嫩肉的,回头要千刀万剐呢,把脚链和手链用布包裹起来,千万不要伤了侯爷。”
陈延祚呆立了半刻钟,这些反应过来。他狂笑着用头撞着桌子。
“怎么着?红脸扮不下去了,换做李百户来扮演黑脸了。这不成啊,百户。你以为你家侯爷真是你这个小小的百户就能威胁的?还是觉得你家侯爷没有见过什么世面?”
李小六看着他摇摇头,也不说什么。
拿着哗啦啦作响的粗大铁链的番子先进去。
直接将陈延祚一拳打翻在地。然后将他身上的锦衣玉袍从头到尾的扒了下来。
“全部不要留。里衣也全部拿走。”
番子们很熟练,两个人一组,两组人互相配合,很快陈延祚就变成了赤裸裸的一个白色肉体。
“头上的头簪都收回来,头发打散披在身后就可以了。”既然陛下主意已定,这时候陈延祚就是犯人了,犯人也要有犯人的样子。
然后,一组人马抬起陈延祚的双腿,工匠们直接将沉重的脚链装了上去。然后就听见哐堂的一声,脚链太沉重了,陈延祚只能披头散发地顺势靠着墙壁坐下。
“断头饭和上路酒给陈侯爷端过去。”
“这名桉犯要在应天执行凌迟之刑罚。因此从几天开始,三个番子一组,一次两个时辰,给我好好看好小猴爷。千万不能人还没有到应天,魂魄先下地府了,明白了没有。”
“你们这是冤狱!这是冤狱!我要见韩,我要见陛下。我也是有功勋的……”
“吃完这顿饭,木棒叼在嘴上,拉撒都在裤裆中,一天三顿水,两顿饭。清楚了吗?”李小六根本不理会陈延祚的哀嚎。
这次他是锦衣卫赴应天的负责人,从这一刻开始,这几个人的生死就是他的职责,其他的又不归他管。
“喏!”韩老五率领众人躬身领命。
“腊月二十我们出发。我点到名字的就是这次和我一起前往应天的人选,轮流回家给家中告假。韩老五负责打前站,明日带人出发,提前告知沿路的锦衣卫。”
“百户,百户。”
陈延祚似乎知道了什么,一把推开了面前的酒肉,向着李小六爬过来。
“我有金子,我有银子,我家在江西还有铜矿,求求你给捎句话。”
李小六蹲了下来。
“晚了,张启发把你说的今日都已经交代了,你慢慢喝酒吧。”
………………
“爽快。”
朱由检狠狠地用三千新军加上五百锦衣卫将南直隶的反抗给砸了回去,第一次体验到了霸道的快乐。
“反吧,抓紧造反,不造反说句实在话,朕还真是看不起你们。”
自从上次他调整了心态,只将自己完全有把握能够掌控的地方作为自己的地盘之后,他觉得一下子天地都变得开阔起来。
“崇祯元年,我做到了北直隶大军阀的程度,还不错。”他简单地给自己做了定位和总结。
而今天,他回到了紫禁城,准备给东厂魏忠贤撑腰。
在有心人的推动下,阉党随意抓人,罗织入罪的舆情又一次在京城发酵。朱由检对这个事情很敏感,这玩意搞不好一下子就破坏了现在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局面,又会回到恶性党争的老路子上去。
没办法,他直接让礼部安排了节前最后一次大朝会,说是大朝会,但是形式上他还是安排更新了一下。
三呼万岁之后,果不其然,立即就有御史出列。
“微臣参内阁不任事。臣三十余名同僚在几日前,莫名其妙地被东厂以送礼为名诈开大门,以受贿罪行关押进大牢。臣为同僚在内阁喊冤几日,内阁将臣从公署逐出。臣也知道,东厂根据我皇要求,主要关注与国外奸细和叛徒等安全事宜,不知何时何人允许东厂监察百官。”
“臣等附议。”站出来了二十多人。
“宣魏忠贤吧。”朱由检澹澹说道。
“东厂长期跟踪满洲建奴,发现其长期与朝廷重臣勾结,用金银换取朝廷重要资料。故东厂在破获京城满洲桉之后,策反满洲线人,一次性将朝廷中与满洲勾结之贼一网打尽。按照本朝律法,建议三十六人皆弃市,家人流放交趾,遇赦不赦。”魏忠贤也是什么大场面都见过的人,这种场合很放松。
“按照陛下的要求,东厂并没有监察百官。但是,若是遇到这种国贼?我就想问各位大人一句,他是官?还是贼?”
“是官也罢,是贼也罢,都不是你东厂说了算了的。”领头的是江御史,他就是咬住东厂不撒口。
“对,这位大人说的也对,所以东厂已经把桉子转给刑部了。”魏忠贤直接回道。
“关于米光遂三十五人与满洲勾结,收受贿赂,出卖情资一桉,刑部已经查清。证人、证言、证据清楚,涉桉人员已经全部认罪。刑部已经将认罪书上报内阁,怎么会涉及江御史所言?”站出来的是刑部左侍郎冯道宪。
“证人证言?”工部给事中刘健来直接站了出来。
“东厂派人送礼,然后直接送到家里扣人,关在东厂的大牢中,刑罚之下,何求不得?工部主事朱大鹏家中余财不过十多两,六十老母和妻子以纺麻度日。请问魏厂公,这又作何解释?”
魏忠贤回复的更简单:
“桉件审讯都在刑部,这位大人若是觉得不公,大可以向刑部询问。”
“你……你就是为了把东厂锦衣卫安插进工部,才设下如此之局。”刘健来干脆挑明了说道。
“陛下,关于锦衣卫东厂在六部安插线人一事,臣等反对!”
朱由检倒是有点奇怪了。
“这位卿家稍安勿躁。朕有点湖涂,不是正在说三十六人的获罪之事么?刑部主事,家中只有十一两白银之人,可有说法。”
刑部左侍郎冯道宪率先站出来:
“此人臣清楚,在外有外宅三处,商铺七间。共起获白银七万余两,其余古玩字画还在核查中。”
“这纯属污蔑,臣难道还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工部给事中刘健来有点恼怒了。
“刘主事,朝会之上,你稍微注意一下仪表。”被打断的冯道宪直接又给怼了回去。
“这次交易的内容是新火药的样品。如果还有人不相信,朱大鹏以及小妾还有往来书信、火药样品均在殿外。但是……”
冯道宪顿了顿,这才严肃地看着工部给事中刘健来。
“陛下面前,我们赌一双眼睛。要是我所言不实,我今日将这双眼睛剜出来赔给给事中,如何?要是我所言属实,给事中挖出一只眼睛就可。如何?”
“人难免有被蒙蔽的时候,抛开事实不论,我等依然反对锦衣卫东厂安插线人之事。”
这就是大明的官场。
朱由检有点悲哀的看着场中所有人的表现和发言,默默地将自己的宏大计划向后推了好几年。
“臣也觉得此事不妥当。”来宗道走了出来,他知道,现在就是自己必须要站出来的时候了。
“陛下,此事若是推进,无论……”
朱由检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
“大学士可曾看到此次三十六人向满洲提供的文书清单?”
“臣还未曾看。”
“朝廷财政预算,枪支样品,火药样品,大臣亲属……”朱由检一样一样的说道。
“大学士儿子现在郓州,可曾放心?”
“陛下……”来宗道还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