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131节

“更何况,昨日你见过的那个人,他手边的一个小太监恰恰懂得世子你的这种记账方法。”

“哦?”世子有点好奇的看着边士陵。

“要是世子你去说你没有钱,福王最多信两成。要是王彦余查出来你没有钱,福王最多信三成。可是要是不经意之间,让田庆元公公看到了这个账本,再戳破王彦余的谎言,最终证明了世子你就是没有钱,那你猜猜福王能信多少?”

“哦。”世子朱由崧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为什么啊先生,我直接给父王说清楚不就好了么,为什么我们要把这件事情搞得如此曲折?”世子再想了想,有点不爽。

“世子现在还是从一个普通的人家看父子之情,却没有从王位和皇位看待父子的感情。这里面的差别可就大了。世子想想,历朝历代,可曾有哪个太子不是如此熬过来的。”

“那就不熬了不就好了。”朱由崧直接说道。

“赚钱的事情不做,壮大的事情不做,现在搞什么高楼花台。有可用之人不用,却是相信这种小人,我为什么要熬下去?”

“世子慎言,世子慎言。”

边士陵打心里高兴,这么多天了,朱由崧心中的小恶魔总算是被调动起来了。但是表面上却表现得无比慌张,直接冲上去关上了门,还顺手在朱由崧的侍卫队长安训得头上拍了一巴掌。

“瓷笨瓷笨的,还没有我这个老人身手麻利。”

“世子慎言啊。”

“慎言个屁。”朱由崧这句话说出口,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下子觉得天地都变得很宽阔。

“先生您也说了,本王也看了,现在这世道正是本世子大展宏图的时候。可是您是不知道,我父王现在就是关注给自己新选妃子们盖一座摘星楼。长久以往,您说京师中紫禁城那位也不是个傻子,河南这地方还能长长久久的交给我们父子?你不说我还没有了解,亲王叔全家都上京师半年了,现在不是还是像一条猪一般地圈禁在京师之中。那一位还不是看秦王府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要是没有先生你,我也就浑浑噩噩这么活下去了,说不定哪天也不过就是一封圣旨,三尺白绫就给交代了。”

“世子,可真要慎言啊。你不知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成害的道理吗?”边士陵一脸焦急地站在世子的面前。

“这种事情无论如何都不是世子可以乱说的,一定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嘿!”世子直接一拳砸到了桌面上。

“人人都会这么说,边先生,本世子不想等,也不想从长计议。无论是我请求你,还是世子命令你,能不能有个法子。我实在是等不下去了!”

第二二六章 以退为进

第二二六章以退为进

这个情况下,边士陵分辨不出来世子是真心还是假意。

现在,他也许有了对福王从心底发生的不满,但是这种不满能够持续多长时间?这些不满能不能让朱由崧对福王下得去手,会不会被突然而来的亲情所打断?福王会不会还有更加凌厉的反制措施,一下子就让世子变得妥妥帖帖的?或者说,这是不是就是福王给朱由崧挖的一个小坑?福王还有三个儿子,最小的也只有十六岁,可是要比朱由崧好控制多了。

所有的这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且每一个未知数都不支持他去冒险。若是稍有不慎,就会将前面所做的种种努力都会变成虚无。

但是,世子好不容易冒出来的一点点小火苗,他觉得还是不能熄灭的好。所以,他需要在这种情况下,找一点点冒险和保守之间的平衡。

“世子,现在无非就是以退为进和隔岸观火两计而已。”边士陵越发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个团队,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凭空想象。

“先生,只要不是从长计议就好,你具体说说。”朱由崧现在的心里觉得自己玩的是一场有趣的,从未见过的游戏。

“世子想要最终的目标,福王的这个位置是一定要的。只有了福王的这个位置,才能为世子建立一个长久的、源源不断提供支持的地盘。但是……”边士陵一边说一边观察着朱由崧的脸色。

“父子亲情,依然是世子你躲不过去的心结。所以,现在这个时候,与福王发起正面对抗殊为不智,莫不如采用以退为进的策略。”

“我他妈的有了位子就好,要什么亲情干什么,要孝顺的名气干什么。但凡我现在就是福王,什么孝不孝顺还不是我的一句话而已。”朱由崧一边在心中骂边士陵文人的迂腐。但是,同时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这位先生虽然迂腐,但是也算是有情有义的一个人,不由得更加觉得边先生还是靠得住的一个人。边士陵也忽略了世子从小就在皇家长大的这一个事实,也忽略了皇家原本就没有什么亲情父子这一事实。

想到这里,朱由崧双手一摊,眼巴巴的看着边士陵:

“哈哈哈,先生,你也能看到,世子我现在除了这个漏风漏雨,墙头长草的世子府,还有什么地方可以退,还有哪里可以去?更何况,我现在身上就是世子的这个身份,难道还要把这个称号还回不成?再说了,我就算是还回去了,那也得有人相信啊。”

“所以啊,边先生,这以退为进的戏码也要有人能相信才行啊。”

边士陵既然已经说了,自然心中也有了计较。

“世子不若将退守的地方选在广阳县好了。”

“广阳县,广阳县,边先生,你不知道那个县令……,你叫本世子还能怎么再去广阳县?更何况,广阳县的五万两白银不是已经被父王收走了么,就算本世子拉得下脸来,下一步又能如何?”

“五万两白银本来就是给你父王的药引子,要不,谁会一次性的把白银拉倒广阳县去?”边士陵在心中默默想到,但是脸上却依然是没有什么表情。

“五万两银子而已,世子你还是太小看天下的英雄了。就是冲着见您一面,和您能说上几句话,这五万两白银也不算白花啊。更何况是和世子你做生意呢。我昨个已经见过四海的掌柜了。你放心,只要世子你的决心已下,广阳县的赛马场还是会按照咱们原来的思路时间完成。”

说句实在话,朱由崧从小在福王府长大,富贵豪奢,骄横**那是一定打满分的。但是说道了对钱财见识的程度,还真不如一个京师中一个三四品大官的庶出子。他也贪财,但是也大手大脚,基本上对于数字无感。

“这……回头你给四海的秦掌柜说说,他做事本世子记在心中了。以后但凡有什么搞不定的事情,打个招呼,他也能举着本世子的旗号。”

反正就是空手套白狼的事情,世子们玩起来这一套醇熟的很。

“…………”边士陵看着世子,不说话。

世子也看着边士陵,过了半晌这才问道:

“先生可是觉得哪里还有不妥的地方?”

边士陵有点好奇的问道:

“广阳县县令古大直,世子就这么轻轻放过了?属下可是听说,给福王汇报世子有钱的人中间,他可是首发的人啊。”

“那又能如何?先生不是刚还让我以退为进么。他明显是觉得我父王能给与他的除了金钱之外,还有更多更大的机会。我还能杀了他不成?”

听到这里,边士陵却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什么?你还真要本世子杀了他不行?”

“一个洛阳府羁绊下的小小县令而已。这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世子跟他先说的。就算是他要汇报给福王,那么也应该先找到世子你才更为妥当啊。”

“收人钱财却不办事,此为不忠。阴奉而阳违,此为不义。这种不忠不义之人,世子何必要手软。再者说,就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难道福王还真为了一个县令,与世子你翻脸不成?”

说罢,边士陵又站了起来:

“收拾了他,也是咱们给王彦余的第一个不痛快!”

“好!”

世子年纪本来就不打,更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也就是在边士陵这里还有点分寸。经过边士陵这么一说,世子爱玩乐的心一下子就被吊起来了。

“最后。”

边士陵又走到了世子旁边。

“空出来的县令就空出来吧,这件事只要是你世子做的。我想,谁要是想当这个广阳县的县令,是不是都要过来和世子你打个招呼?只要世子你不开口,谁又能保证自己能坐稳这个小小县令的位子?只要世子你不开口,这个县令的位置还不得一直空下去?”

“到那个时候,广阳县不就成了世子你走向福王的第一个地盘?”

“好!好!好!”

边士陵的一番话一下子将世子的内心点燃了起来。

广阳县,洛阳府、河南道,以至于…………朱由崧似乎看到了自己眼前一条笔直广阔的金光大道。

“边先生放心,世子我也是一个念旧的人,真有了这么一天,先生你居功甚伟。到时候,凡是帮助过本世子的人,自然有更多的好处要分。”

“先生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启程,世子我也收拾一下。”

“急也不急在一时三刻,我还有点东西要送给王彦余王三爷呢。这位要被咱们给整趴下,估计还是一个闹腾。”

三天后的半夜,一个小包袱被人直接扔到了田庆元的小院子中。很快,小包袱就被展开,放在了田庆元的小桌子之上。

田庆元倒是没有着急去看,反而是在询问自己的账房先生。

“世子的账本有问题么?”

“倒也没有什么大问题,世子那里的银两本来进出就不多,也就是外面一点份子钱、孝敬的收入。只不过做账的人比较谨慎而已。就属下看过来,世子府开衙这一年多,总体也就是一万多两的亏空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你看规规矩矩地做事,总是无非被福王责骂几句而已。我一再给你们说要规规矩矩地做事,你们啊,总是当做耳旁风。把这个结果抄写好,现在就直接给王彦余拿过去,问问他,是他自己去给福王回话?还是,和我一齐去给福王回话?”

“喏!”两名账房躬身应诺。

“洛阳同知刘颢呢?他的家查抄完了么?”

账房低声说道:“已经查抄完了。”

第二二七章 曲折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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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曲折路线

“洛阳同知刘颢呢?他的家查抄完了么?”

“查抄完了,一共抄出来黄金一万余两,白银十三万两,其他房产、书画、珍宝、借据、奴仆还在清点中。”

账房先生躬着腰,翻看着自己手上的账物清单。

“这一次,我们不要房产、书画和珍宝、也不要家具奴仆,上次不是有四海商行的人找过我们么。这次就交给他们拍卖就好。”

“喏。”

“对了,家里面的男女老少也一并交给官里面也发买了了吧。都是福王的银子,缺口的部分还是能补上一点就补上一点,省的一个个往家里挖银子的时候就用力,干正事的时候一点都不上心。”

田庆元又开始咳嗽。年纪大了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咳嗽半天。看得旁边的人也难受,感觉这个瘦老头子都能把自己的肺管子咳嗽出来。

好半天时间,田庆元这才努力的喘匀了气。

“老啦,不中用啦,就是当条狗都没有什么价值了。”田庆元从桌子上端起来一杯温茶,颤颤悠悠地送到嘴边喝了一口。这才又用手帕擦了擦嘴,将帕子叠好,这才说道:

“洛阳同知刘颢、还有他的家卷、家产都放在一起,拍卖之前也请洛阳官场上的官员们都来看看。这么多年,年年都是评优的洛阳同知到底是贪污了老百姓的民脂民膏。”

话说完了,田庆元也就端起来茶杯,示意送客。

等到账房先生转身出去的时候,他才敲了敲椅子。

“这次查抄的,变卖的全部不允许漂没,这些东西就是准备给福王补窟窿的,我们就不要再收过手的钱了。同时千万记住,桉子要做成经得起查的铁桉,过手的中间人也要看仔细了,我都不漂没了,谁要是还敢于伸手,谁就等着和刘颢跪到一起去吧。”

“公公放心,公公放心,属下一定做成铁桉。要是有半点疏漏,你就给属下三尺白绫,属下也就不活着见公公了。”账房先生哈着腰,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也是自己的老人手,田庆元挥挥手,将自己隐藏在了蜡烛的阴影中。

他从小三岁就进宫,对于帝国的嗅觉和皇家的味道太敏感了。在他的鼻子中,这个帝国已经从井井有条开始走向了混乱无序的光景。特别是到了洛阳之后,这种感觉无比的强烈。洛阳就像是京师的缩影一样,从名不聊生开始向官不聊生开始过渡。大家都像是聪明的傻子一般,捂着眼睛你骗我,我骗你,骗过去一天就算过了一天。

若是在井井有条的年代,日子会过得乏味而清贫。

若是到了混乱动荡的年代,日子会过得富裕但是却充满了刺激。

井井有条的年代,人们尊敬自己,根本的原因就是尊敬能够给他们带来安定繁荣的皇室。那个时候,即使是大内中的一条狗出来,大家都会啧啧有声的称赞这条狗是多么的漂亮,多么的聪明。

在这种称赞声中,每一个人都获得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

可是一旦进入了混乱年代,他们这一群内侍,就真的成了众人眼中的肉狗。稍有不慎,不是被主子炖了给大家解气,就是被下面的人煮了给主子脸色看。

然后,每一个享受了狗肉宴的人,还会一边剔牙一边抱怨这狗太瘦,一点油水都没有。

所以,在混乱的年代,能够脱颖而出的都是人精,而众多的人精们也在努力的脱颖而出。

一个洛阳同知的宴席,会让洛阳这个地面上稳定一段时间吧。田庆元一边想,一边用手轻轻的拍着桌子上面的小包袱。

不懂的人什么也看不懂,懂的人一眼就看懂了。能用这样的包袱的人,不是自己隔壁的世子府中的世子,还能是谁?

年龄大了一些啊,要是在年轻上十岁,说不定我也是这混乱的江湖中等人而噬的鳄鱼呢。

半晌,屋子里面服侍的小太监都以为田庆元睡着了,正准备蹑手蹑脚走上来吹灭桌子上的蜡烛的时候,半躺在阴影中的田庆元突然动了起来。

他一下子手也不抖,身子也做的板正,两只手熟练而平稳地将包袱皮绑好的小布结打开,里面是一张写满了字的白纸和几张青皮的账簿。

“有意思哈。”田庆元都没有动那张白纸,只是就着小太监举起的烛台,侧着脸看着。没有啥具体的内容,只是一个简单的目录。

“甲字:王彦余历年采购经手熊、赵、史、薛家贪墨和交易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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