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63节

“嘉定伯这三个字朕又没有收回来。以后就待在府中安生一些也就是了,别再让人给抓到把柄。”

朱由检知道周皇后在乎的是什么。上次天堂草的事情中,自己老丈人周奎现在如何处理还是悬而未决。但是从东厂和锦衣卫递上来的条陈看,周奎也就是被人利用了而已。

“老魏!”

打牌都打得没意思,朱由检把扑克往桌子上面一扔,魏忠贤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天堂草的事情要给个结论了。来顺之朕有大用,他的那个哥哥就放在天牢里面给安顿好了。嘉定伯你上门去训斥一顿,然后让御医给朕看看到底把天堂草断了没。其他的人该杀的杀,该流的流,你去给钱龙锡说,朕以刑部的意见为准。”

刚才还有点懒散的朱由检端坐在那里办起了公事,倒是把周皇后给唬了一跳。她也是没着没落的,自己的父亲关在刑部大牢里面已经快半年了,尽管皇后的位置尚还没有人说闲话,自己也安排着王承恩给刑部打了招呼,给自己父亲安排了一个人的单间牢房,吃喝也安排着。但是这总觉得不是个事。更何况,这种事自己不说,皇帝放上三年也就是这么着了。三年时间,尽管自己已经有了身孕,但是想把自己从皇后位置上踢下来也不是少数。

她赶紧在宫女的搀扶下准备跪下来,却被朱由检给搀住了。

“你十五岁就跟了朕,那时候信王府的冷日子也过过,这里面的情分谁又能比的上?”朱由检扶着她把她扶到了旁边的榻坐下。

朱由检原来在信王府中的回忆又一次影响了他。那个时候,自己孤身一出宫就大婚,两个人依托着在信王府过日子。说实话,尽管吃喝不愁但是也是惴惴不安。

“你有事就跟朕直接说。别再着宫中住的久了,变成了阴阴暗暗的模样。”对于朱由检来说,穿越了过来能不能挽救大明朝再说,但是总是要身边的人多一些笑容和希望就好。

“臣妾让皇上伤神了。”

“伤什么神,你那点事情在朕这里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以后别再拐弯抹角的。”

朱由检也知道就是自己说的再真诚、再轻松,但是只要自己的身份在,这些事情都不会回到自己希望的那种氛围。不用特意看,他也就知道田贵妃现在心里面不知道有多高兴。对于田贵妃来说,皇帝陛下哪里会是这种长情的人。就算是有情分,一次次的消磨也就没有情分了。

朱由检也知道这一点,又对王承恩说道:

“你替朕跟内阁传个话,朕没有要更换皇后的意思,要是有这样的折子,内阁直接送给朕。”

说完话,也觉得这牌打不下去了,就对着明兰挥挥手。

“跟朕走,朕还约了一场麻将。”

周皇后和田贵妃一起跪送皇帝离开。

“姐姐。”田贵妃其实还要比周皇后大一点。

“妹妹家里面送来了一些江南的新细布,给小孩子做里衣倒是极好的,晚点给姐姐送过来。”

周皇后一脸笑容地看着她,

“那就有劳妹妹了。”

朱由检带着王承恩、魏忠贤还有明兰,信步向文华殿走过去。

“老魏啊。”别说,相比王承恩,朱由检越来越觉得阴惨惨的魏忠贤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周奎回到府邸上的时候,那里的人一定要安顿好。”说句实在话,这事情交给李若链或者王承恩都不合适,他们总是把事情给干的硬邦邦、明晃晃的。

“还有……。你去查查,到底是谁在后面借着周奎说废后的事情?莫不是不愿意看到朕有个儿子?非要把这母子两个也给逼到绝路?”

涉及到皇帝的斗争哪有疾风骤雨式的,大部分都是这种看着这一步、那一步的下闲棋。有了结果更好,没有也无所谓。你要是大鸣大放的去查办,就好像是大炮打蚊子,就算是打中了面子上也不光彩。

更何况,人家只是利用了每一个人本身的贪婪、控制等欲望而已,轻轻的把这些都挑起来,然后就站在河边看风景。

“奴婢知道了。”皇帝不停步,他们三个也不停步,好像这样子,说的这些阴谋的话就被宫里面的风吹散了。

等着和皇帝打麻将的是毕自肃、熊文灿和洪承畴。

无聊的皇帝陛下在军部和新内阁所在的地方还修建了一座客栈,也没有啥招牌,对内部就叫做南海招待所,名字怪怪的,但是确实皇帝陛下的手笔。对外也没有啥招牌,进入招待所的通道就在军部大门的右侧,门口只有两个穿着新军装、举着火铳的士卒站岗。

朱由检信步从文华殿门前向右沿着东华门走出了紫禁城,然后再往北一拐,就是南海招待所的东上北门。

毕自肃在朱由检从大沽口上岸的时候就见了一面。当时就把他从边军中改任为户部右侍郎兼任大明粮业局的经办。他当时还以自己兄长为大明户部尚书一事再三请辞,谁知道皇帝陛下看也不看,就这么定了。

回到了京师,自己也就在第一时间见了自己的兄长,大明户部尚书毕自严。兄长也觉得有点不妥,且莫说这官位升的有点快,更难受的是兄弟两个几乎占据了户部最主要的两个职位,没有事也全都是事。但是无论是毕自严还是毕自肃上书的折子都被皇帝留中不发,也让这两位莫可奈何。

他原本以为皇帝陛下今天在招待所的茶馆召见自己是为了所谓这个新的粮业局的机构,没想到自己一进来就碰上了陕西和福建的两位封疆大吏。

熊文灿和洪承畴看见他进来也是一愣。这两位为了军费、税收、粮草没有少上过毕自严的家门。但是毕自肃十年以来都在辽东,确实从来都没有见过面。互相一介绍,这次熟络了起来。洪承畴连忙拉着毕自肃的手,张罗着他入座。

这两位也不当他是外人,继续着自己的话题。

这里面熊文灿和毕自严是同年,都已经快六十岁了,洪承畴最小,才三十出头。

“熊大人,我这次上京来可是待罪等参的。陕西这几年来,民变天灾可真是不消停。今年又是大旱,从开春到今日,已经四个月一滴雨水都没有的。眼看着已经是户无余粮,上书问户部要开仓济民。这不,批复还没有下来,咱家倒是上京来了。”

洪承畴嗓门极大,说话如同喊叫一般。说完话又看到毕自肃,这才拱拱手说道:

“毕大人莫要在意。户部没钱没粮我也倒是清楚。这几年来,若是没有毕尚书精打细算,别说陕西了,可能辽东都要断顿。兄弟我就是说说,倒也是没有责怪户部的意思。”

毕自肃虽然和洪承畴一样,也是常年混迹在边军之中,但是说起话来还是斯文得很,一副书生的样子。大明人自然知道大明的事情,他没有回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我这已经来了两个月,陕西巡抚那边也是不停的书信上来,却也不知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彦演,你也要稍安勿躁。”

熊文灿头发虽然已经花白,但是精神却极好,中气很足。

“这不是陛下这就召见你了么。我比你虚长几岁,这几日来又在京师中走访众多亲友,却发现我们这位陛下自与前几位都大不相同。”

其实熊文灿初到京师的时候要比洪承畴还要憋气。自己刚刚和郑氏谈好了招降种种事宜,递上去请旨的折子却石沉大海,久久没有收到回复。

没有等到回复,却等到了吏部和锦衣卫的人,急召自己进京。

进了京却发现也没有人召见自己,除了内阁首辅韩见了自己一面之外,就让自己留在京师等待召见。但是好的是,毕竟自己的年龄和经历放在这里,同年和同门倒是很多,他这两个月来倒是把京师给转了个遍,却也发现了些许的不同。

“喏,我有个不争气的侄子现在是锦衣卫的百户,这是他的军饷。”

说着,熊文灿从袖子中掏出一张桑皮纸印制精美的纸票,围绕着青红黑三种颜色图案,中间是军票一元的字样。

“宝钞?”毕自肃还没有见到过,还以为是大明宝钞。那玩意朝廷年年给官员发,官员们也把这些当废纸。

“是也不是。老夫了解这就是在军中小规模发行,只是用于在几大指名的粮行和票号,可以直接兑换白银一两或者等价的粮食和精盐。”

“哦?”相比洪承畴,毕自肃倒是很有兴趣,自己最近和兄长见过几面,都没有听他说起来过。下次见了面却要好好问一问。

“还有。”

熊文灿又从袖子中掏出来几枚银元,一面是一条盘旋的巨龙,一面上面也是一元的字样。

“这是今年新春时候,陛下给京中诸位大臣发放的年金,一共三份,其中一份是实物,一份是银两,一份就是和这些银两等价交换的银元。”

洪承畴有点搞不清楚,熊文灿不一样,他常年在福建,和弗朗机、法兰西以及众多海商打交道。这种银元见得多了。虽然也完全说不清楚,只是单纯通过这些发现现在这个皇帝陛下不是一个守旧的人。

他看了看这两位,觉得不管出于什么目的,还是要把话说的直接明了一些:

“彦演,毕大人,咱们都是管过一地一事的人,非常清楚这一地的行事与主官的行事密不可分。这军票、银元还只是小事,更何况还有这军部,陆军学院和行政学院等等,这些我等都摸不着头脑之事,可见现在的陛下一定是除旧布新之人。”

“那银元和军票还真不是小事!”

说到这里的时候,朱由检刚刚好走到了三人所在房间的门口,恰好听了这么一句,顺嘴就说到。王承恩推开虚掩的房门,他就这么走了进来。

“见过陛下。”

三个人赶紧离座,弯腰作揖,下跪行礼。

在他们三个的印象中,皇帝到来之前,总是会有小太监高声的宣进的声音,却没有见过自己这位陛下如此行事的。

朱由检现在也变得更像是一个皇帝。

要是这三位放在以前,朱由检一定是会上去搀扶的,至少要虚扶一下。但是现在的他径直进来找了一个位置坐下,这才说道:

“起来吧。都是朕的肱股之臣,别动不动的跪来跪去的。喝的什么茶?朕从宫里面走过来的,也走的有点热了。”

又看看这三位,

“也都别站着了。来来,都坐下说话。”

第一三二章 格局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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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在朝廷中混到封疆大吏的,那一个会是蠢人?

但无奈的是,再聪明的人也只会根据昨天自己经验过的历史来预测明天。

我们每一个后来者都会很清楚地看到,历史的发展是一个呈现指数级别的加速度,无论是向好的方向还是向坏的方向。

如果是向好的方向,就好像是一条笔直向上的曲线,每一个人如同坐在电梯之上享受上升的好处。如果是向坏的一方面发展的话,那么就会在一条缓缓向下的曲线尽头陡然遇见一个向下的悬崖,大家一块掉下去死的透透的。

而横亘在朱由检和这些朝廷重臣之间的矛盾其实就是对于未来的预测。

朱由检明确知道大明的倒计时和自己生命的倒计时,即使这样,穿越过来不到一年的时间,他都会有一种这种皇帝的生活可以天长地久过下去的错觉。

而这些大臣们考虑的事情就更短视了。在他们所有的精力中,自己的前程、今年的孝敬、上层对自己的看法,家族的发展已经占据了全部的脑容量,何曾会有对未来的思考和判断。

所以说,能看到未来的人是痛苦的,这种痛苦其实是不被理解和支持。

朱由检现在最需要的其实就是和这些聪明人打交道的耐心,以及对他们根本利益的满足。

“熊卿家久居福州府,乍到京师,气候风物可还适应?最近名医吴有性在太医院坐馆兼教授学生,卿家有空了也可以去瞧瞧身子,朕还指望你多担负几年的重担呢。”

朱由检点点茶杯。

“这是福州府上的大红袍。宫中颇为不喜,觉得此茶过于粗狂而味冲,朕倒是不以为然。回头朕把这作为宫中待客之茶,也给福州府茶农多条生计。”

熊文灿刚才说话有点直抒胸臆,不知道皇帝听到了多少,自是有点惴惴不安。听到皇帝这么说,赶紧离座,躬身说道:

“臣有劳陛下挂念。陛下登基以来,这还是臣第一次面圣。臣这身子骨还成,无奈年齿徒增,倒也和陛下手中的福建岩茶一般,年岁越大,性子越发粗鄙。登不得大雅之堂,让陛下笑话了。”

“哈哈哈。”

朱由检心中暗暗骂道又是老油条一个,但是他倒也是不在意。人家已经快六十的老人了,在现在平均年龄三十七岁多一点点的大明,能够活到这个年龄的真的可以从心所欲不逾矩了。

“咱们君臣都是第一次见,熊卿家不必拘泥礼节,也别动不动就施礼。军部几位和内阁在朕的耳朵边多次提到你熊文灿的名字,说的朕其实也好奇的很。今儿,你也放松一下好好的看看朕。朕也松快着和大家聊聊天。”

熊文灿听到这里也长舒了一口气。别人不知道自家的事情,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

年前一帮子户部老吏带着赐乐业人对福州府十年以来的岁收账簿整个翻阅了一遍。这天下哪一个州府的账册没有一点问题,更何况五年以来,福州几乎是大明白银和商品流入流出最多的地方之一。其中各种手脚更是花样百出。自己离开的时候,户部查账的人还没有结束。也不知道有没有秘折给小皇帝看。

到了京师,也说不得是自己京中的靠山成国公,却给小皇帝关在了刑部的大牢中。说自己是成国公的人,那是有点过分了。但是自己平日里没有少孝敬成国公,也没有少在东南卫所水军中安排成国公的条子。当然了,成国公也没有少给自己平事。这就唬的熊文灿赶紧派自己管家又返程回福州,有些首尾、信笺真的也是需要赶紧处理一下。

同时,他这一时间也见过许多的同乡、同年和学生。很多人说的隐晦,但是也多多少少的表达了对现在天子的不满情绪。

自从上台以来,一个大太监、两个国公、数不清的京营、宣大、辽东三地的将军总兵和游击、都察院的御史和六部的侍郎纷纷落马。兵部和兵马司之上又多了一个军部,加上军方的陆军官校和内阁的行政学院,新政和改革的动作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熊文灿遇见的人倒也不一定都是在这场变革中受到了影响,有些还反而是这场变革的获益者。但是,每一个在朝廷既有体制下的人已经习惯了日复一日平稳的生活和年复一年不变的六成,总是不喜欢变动、更不喜欢改革。

自己在京师这几个月,也有些山西的、湖广的官员打着论文听曲的名义邀请自己。去了几次之后,熊文灿也发现这些人都在暗中默默串联,也有的是拉帮自保,也有的居心叵测。自从几次之后,熊文灿也闭门不出,决意不参与到这些黏糊糊的事情中去。

听着小皇帝的口气,倒是好像没有什么恶意。

“咱们今天先紧着远来的先说哈。”毕自肃距离朱由检比较近,但是朱由检却跳过了他直接看着洪承畴说道。

“洪卿家表字是彦演,也是福州南安人?”

朱由检手中有秉笔太监吴直的纸条子,上面都是每一次自己要见人的背景。在朱由检的调教下,吴直越发的像是一个高级秘书的角色了。

“臣惶恐。”

在君君臣臣的理念下,看到自己新的皇帝陛下虽然年少,但是却对自己的情况这么熟悉,洪承畴倒是有点激动。连忙起身跪下。

“陛下对微臣挂念,臣无以为报,谨祝我皇万岁圣安。”

这时候洪承畴还不是那个投降的洪承畴,现在还对着这个朝廷也对自己有着无比的信心,尚还没有被现实给打磨到哀莫大于心死的程度。

“起来吧,说好了都别跪了就别跪了。回头到了朕的御前会议上,你一跪我一跪的,把朕好不容易搞的气氛又给整没了。”

洪承畴有些听不太懂,但是也听到御前会议的四个字。

对于他们这些心思复杂,恨不得有10086个心眼的人来说,皇帝陛下说的每一句话都自然有他的用意。这一激动之下,刚刚站起来的他又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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