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 第64节

得,朱由检一脸的无奈,却只有看着他跪着行完礼仪。

“毕卿家咱们已经见过面了,朕今天本来是要跟你说说这粮业局和宝泉局事情的。却没成想到收到了你和你家兄长的两个请辞的折子。”

跟熊文灿和洪承畴说话的时候,朱由检春风满面。转过头和毕自肃说话的时候,却板着脸。

扑通,老头子说跪就跪下了。一看这种情况,又准备离座的熊文灿和洪承畴却被朱由检的眼神给逼着坐了下来。

“内阁也觉得朕的做法不妥,吏部也觉得朕的做法不妥,朕还能坚持一下。可是朕看到了你和你兄长的折子,自己也说朕的做法不妥的时候。你这不是就是打朕的脸么?”

现在这一套朱由检玩的很熟,一会高兴一会生气的,反正情绪总是为了目的服务。

不过说着说着,朱由检觉得自己是真的生气了。

“陛下赎罪,是老臣昏聩了。”

一句话,就让地上跪着的毕自肃知道问题出在了什么地方。他们都是从维护自己士林名声和做官清誉的角度出发看这个问题。

可是……接下来就听到了朱由检的怒斥。

“一个个都是爱护自己的羽毛胜过了做事。你毕自肃大人的过往朕不清楚?在辽东为大军提供后勤粮草。你毕自肃不还是从你那兄长手中要物资?你何曾为自己贪过一分?”

朱由检喜欢毕自肃都胜过他的那个户部尚书哥哥毕自严。这位因为丢城池,失军机而自杀。说实话,这才是大明军中风骨。

“朕不把你查清楚了,能把这铸币、盐铁、粮食专卖的权利准备给你?”

“臣……惶恐……”

毕自肃刚跪下的时候还有一股怨气。自请避嫌也是大明官场的惯例么。可是听到了皇帝陛下对自己的过往的认可,又想起了自己在辽东巡抚任上,为了大军每一年口粮和每一次出征的装备受的苦,不由得流下了眼泪。

朱由检也有点不忍,看着瘦弱的白发白胡子老头穿着显得宽大的官服,趴在那里哭的鼻涕眼泪的。正准备伸手去搀扶。

却听见咕的一声笑声,回头一看还是充当自己侍卫的明兰,一边捂着嘴一边递过来一块帕子。

朱由检瞪了她一眼,这才接过帕子顺手把老头子给扶了起来。

“朕可是有一句话说错了?”

“陛下心意臣了解了。陛下放心,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朱由检看着还有点倔强的老头。

“这世上,自从朕的皇兄殡天之后,朕才明白了一个道理。死才真是这个世上最容易的事情而已。所谓扛着担子活着才是最为艰难,咱们君臣互勉吧。还有,这么重的担子朕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担着,徐光启名下关门弟子陈子龙也对弗朗机人货币,贸易比较熟悉。但是现在还没有一个功名,朕想着把他也放在你的手下办事。”

“臣清楚了。”

皇帝陛下这么说,毕自肃也才放了心。陛下不安排人才见了鬼,安排了人,还特意交待了跟脚出身,也算是坦率的奏对了。

“熊卿家和洪卿家,后面也要多多支持毕卿家的事情。”

这两位更清楚,皇帝陛下也不会白白的在自己的面前演戏。至少告诉了自己,粮业局未来一定会是朝廷最为重要的一个新机构。同时这个机构一定会下沉到地方。

“本来朕还想亲自给你们看看军票和官票,没想到熊爱卿先给各位看了。”

朱由检一招手,吴直把几个锦袋递了上来。朱由检一一分给三位。

“这里面除了三张军票样票外,剩下就是一百枚枚新的大明银元,其中还有一枚是皇后亲手制作的五彩丝线包络银元,也算是皇后给后辈子侄一点福气和心意。”

“这里面就是朕十年之内最大的事情。熊爱卿几次上书给朕,说了郑家的事情,也提了银子的事情。朕都留中了。熊卿家,你说说。”

熊文灿感觉自己的年龄是不是有点大,刚才还在欣赏皇帝给的新银元,突然却听到皇帝陛下叫自己的名字。赶紧坐直了身子,想了一想说道:

“郑家现在已经成为东南沿海最大的海商。当然,”熊文灿看了看皇帝的脸色,接着说道:

“海商也是他,海盗也是他。旗子一换,衣衫一换,海上的事情谁又能说的清楚。而陛下有所不知,朝廷训练一名熟练的士卒,一季时间足以。但是训练一名能够在大海上操舟的士卒,没有一年时间不可行。要是训练能够指挥一艘海船的船长,没有五年的时间更不可的。”

顿了顿,他让皇帝陛下消化一下自己的话。

朱由检倒是不以为意,站起来来回踱步,挥挥手示意他继续。

“加之最近无论是大小弗朗机人、西班牙人等等以海上车夫自诩国家也纷纷自扰我们海上边境,更也是白天为官,晚上为贼,防不胜防。如果应对不善,恐怕也为成为下一个辽东,也需要早做准备。”

“主要是以上两点,臣才想要让郑氏归顺于朝廷。”

“嗯。”

朱由检从吴直手中要过一张白纸和铅笔。挪开了茶具,招呼三个人围了上来。

唰唰唰,几笔就把从大明从天津到现在越南的海岸线粗略的勾勒出来。接着又把从东海到南海的周遭国家标注好。一边标注一边简单的介绍,东瀛、琉球、冲绳、台湾、吕宋、马来、马六甲、占城、寮国。

“熊爱卿关于招不招降郑家的事情,明天你再去军部和孙督师沟通一下。朕这里要说是,要是招降就要像皇家陆军官校一般,彻底的把行为准则给整顿回来。要是达不到这个标准,就不要招降。具体方案你和孙督师编制好了再专题给朕说。朕所有时间都给你。需要你就直接找吴直。”

然后这才指着白纸上面的地图说道:

“别人不清楚,熊卿家应该熟悉。这里的占城稻一年三熟。这几日光禄寺下面的海运郎沈廷扬给朕上书中言道,一石粮食不过两钱银子。就算是运到了大沽口。”朱由检指了指毕自肃。

“毕卿家前一阶段从大沽口平常仓领取过大米,加上运费和损失也就是不到五钱。”

哦?

洪承畴有点羡慕,接话说道:

“京师已经一两二钱,陕西那边大米就更贵了。”

朱由检点点头:

“不但价格平,而且数量也不少。按照沈廷扬的折子,今年第一年预计海运就能给大沽口放进去至少五百万石,也就是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再加上朝鲜和东瀛贸易支持一点,今年不说,明年辽东人吃马嚼的,基本就能自足了,不需要各省支援。更何况如果大明能走出去,大军作战,估计还能带回来等多金银。”

“臣是支持海运的。就算是臣在杭州府做过官,但是也是支持重启海运的。”

朱由检听到这里满意的点点头。

“朕这里有两个回复意见。一是熊卿家你继续回东南,给朕把福州府和广东府两府担起来。需要的话,朕也会亲自去一趟广州府。至于盐场归公、粮食进口你找毕大人,毕大人的粮行、票号落地也去找你。”

第一三二章 各有任务

崇祯:十八路反军有我一支正文卷第一三二章各有任务第一三二章各有任务

“要么。”朱由检屈起了第二根指头。

“朕管理水军和海上运输的还缺一个大臣,坐镇京师。也是给你预备的。”

其实对于朱由检来说,也愿意把熊文灿给换回来。这货在福州的日子太长了,从前面户部和锦衣卫的折子上看,大节倒是无损,但是时间久了,难免的遍地都是门生故吏。

听到这里的时候,熊文灿替朱由检换了一杯茶。

“老臣听说孙传庭的宣大杀得是人头滚滚。老臣恐怕回到福州也举不动刀子了。”

熊文灿大概能清楚现在皇帝的执政的想法,但是却不像他对之前先帝那么透彻,他有点看不透现在这位的边界在哪里。

来京师的时候他也知道,自己手下的三位大将的其中两位都被先自己之前给调回陆军官校。美其名曰深造重用。可是从学院第一批结业后安排动向上看,除了少数几位留在学堂之外,剩下的都被分配到了和自己出身八竿子打不着地方。

这就是一个堂而皇之的阳谋。他也知道皇帝的目标不是自己,或者说不单单是自己。在宣大,这位少年陛下除了把岳和声从泥坑中拔了出来,剩下全部交给了孙传庭。听说只有两个总兵,七个游击回到了官校,剩下的人头都和他们杀良冒功的头颅摆在一块,在大同宣府的城门口摆着。要么你看,秦良玉子不贤孙不孝的,现在还不是拖着病重的身体在路上。左良玉更是惨,底下的人被抽走了八成,皇帝陛下还把他晾在那里。

“孙传庭微服私访住在客栈,还没有到大同,差一点也被人给杀良冒功了。他要是不动手,朕都看不下去。”朱由检喝了一口茶,重重的茶杯放在桌子上,长叹了一口气。

大明其实是彻底烂到骨头里面了。

不是找不到坏人,是一找就是一窝坏人。他现在的策略其实很简单,就先处理流行病一样,先把一小块地方给隔离开,然后再把这些完全掌握的小根据地慢慢的扩展开来。福州、广州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块,也是将来和西洋人开战的战场。

辽东、宣大是战区,京师已经有了昌平和大沽两个示范区,上海县对接朝鲜熊津,剩下今年重点只需要点亮广州、福州就好。为啥不跟眼巴巴望着自己的洪承畴说,陕甘、河南朱由检已经准备放弃了。让流民起来清洗一遍,对当地的百姓当然不好,但是可是对大明却是一个长久的法子。

“更何况,朕要那些不值钱人头干什么?再怎么说也是崇祯元年不是。”

朱由检看了一眼熊文灿。

“朕要求不高。也早就在内阁、军部还有明发各地的公文上说了。朕无所谓大臣们是不是耳朵长了茧子,还是要反反复复的说。”

朱由检站起身来。

“朕要守土有责的封疆大吏上报的是一份份内容详实的公文,而不是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朕要每一个省份钱粮放在该放的地方,而不是放到了自己的口袋中。朕要的是真正的功勋、读书人享有真正的实惠,而不是挂名的地主和东家。朕要的是该扶助的人一定要得到扶助,而不是落在了脑满肠肥之辈的手里。朕要的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而不是天子犯法用庶民顶罪。甚至于天子杀庶民无罪。朕要的是享受百姓供奉的朝廷重臣沟通配合,尽职尽责,而不是党派林立,挖坑埋人,以邻为壑。”

“熊文灿,你也是个读圣贤书,东华门唱过名的,你说说看,朕要的多不多?朕要的高不高?”

没等到熊文灿回话,朱由检又看向了洪承畴和毕自肃。

“这点点微小的要求,不是就是对大明官府和大明官员最低的要求?还是要朕把你们送到朝鲜去,看一看民心丧失后朝廷重臣的下场?”

一席话,说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低头不再言语。

朱由检知道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说的多么好听,就会有改变。但是这种场合,无论如何要把自己的观点传播出去。

“前几日,山东孔家一个什么圣人后裔给朕上了一道折子。”

朱由检准备放一点风出去。

“说什么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朕自从登基以来,性急而暴虐,心广而无状。嘿嘿嘿。”朱由检笑的咬牙切齿的,然后看着洪承畴。

“人家指着鼻子骂你家东家。彦演,朕可是顶着不遵祖训,骨肉相残的压力把西安府的秦王给召了回来。你看这一巴掌你是不是要替朕给扇回去?”

出乎意料的是,洪承畴倒是很光棍。

“君辱臣死,臣一定替陛下问孔家讨个公道。”

“嗯,这事情你最近和周延儒商量一下。”

“陛下,孔家毕竟是天下读书人的先师至圣。老臣以为降旨申斥为上。”

熊文灿年纪大一些,倒不像洪承畴那么热血。

“夫子的书朕也读,但是朕就是不明白,谁说了圣人的子孙也是圣人了?朕在你们面前从不遮遮掩掩,卢象升今年行政学院要有一百名的县令,怎么着?就是没有摆着夫子的人像,这就抢了冷猪肉了?”

熊文灿明智的闭上了嘴,这种利益纷争最可怕。为了利益,皇权有时候都不一定挡得住。反正现在皇帝有洪承畴这个大脑袋当顶门杠子。

朱由检倒是没有结束的意思。

他现在最讨厌大明官员的一点就是,想的实在是太多,但是做的太少。就像是后来人说的一样,中原文明历史渊源,几千年以来积累了无数的文明的成果,也积累了不少的阴谋诡计。

这就让每一个熟读史书的读书人做了官之后,通常的做派就是小心翼翼,瞻前顾后、前思后想。原本大刀阔斧可以推行的政策,总是希望能够抽丝剥茧、春风细雨一般的投放下去。

这种方式放在开国之初可以,反正大家都是劫后逢生,大难不死,脑袋距离锋利的钢刀也就几公分的距离。可是放在现在不行,这些人早就忘了刀子砍在骨头上的疼痛,也忘了其实现在自己享受的好处是怎么得来的。

更何况,他现在打击的是一小派、拉拢的是一大派。同时,自己手中能给予的好处源源不断。贸易、工商、海运、建军、官员,你只要跟着规则走,大把的空白等着人填补。

不过,朱由检强势表演完了就剩下了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

“朕也是不怕。朕把宫里的南海子都给用土给填满了。朕还不相信了,没有了水,谁还能让朕在平地上翻了船。”

朱由检自己说这个没有问题,但是其他三个人一看到皇帝陛下说起来宫闱密辛,只好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那老臣就在陛下的脚下,把这水军的事情给担起来。”熊文灿赶紧把少年天子的话题往回转。

“成!”

朱由检拍了拍椅子,站起了身来说道。

“朕就是提前跟你们通个气。熊卿家还是先和军部沟通一下,水军的事情需要在军部的会议上最后拍板。水军造船需要的银钱都是海量的,朕答应了前三年的银子朕出,但是水军要挂皇家的字号。军部是既想要朕的钱,又不想要朕的人。吵吵看看谁能说服谁吧。”

熊文灿苦笑不得,这少年皇帝说稳重也稳重,说不稳重也是很跳脱的。

“什么地方,什么人,什么事情没有矛盾,要在朕这里干活,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把矛盾放在桌面子上面。时间长了,你老熊的压力就没有了。你说是不是。”

熊文灿赶紧弯腰。

“老臣受教了。”没得办法,做皇帝身边的近臣就是这样子,要能承受不同皇帝的不同脾气。

“秦王回来了,陕西你不能回去。”

这话是对洪承畴说的。

“也是朕的脾气好。哪有你这样明晃晃上折子问藩王动态的。你去周延儒那里说道说道。然后再去陆军官校兼个职,这样朕也好把你的俸禄往上提一提。京城大,居不易,明天就去兵部把朕补给你俸禄给领了。”

朱由检点了点洪承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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