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在游方之时,听过许多百姓对徐君侯赞不绝口。”
“即便是在豫州境内,也将君侯比作当今仁义爱民的玄德公。”
“君侯之名,让百姓交口称赞,唯有真心为民,一心为政,方可能得此境地,久闻不如一见,此刻一见,却没想到如此年轻。”
徐臻表情平静,只是微微含笑,向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先生谬赞。”
“先生行走四方,治病救人,且一生奉行,才是大仁大义者。”
“所谓医者仁心,此话在先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哈哈!”
华佗摆手大笑,“君侯才是谬赞,老朽不过治病救人,比不过君侯以内治医天下疮痍,令百姓固安。”
“先生请!”
徐臻脸上微笑不断,再伸手而请。
“好。”
华佗当即健步而去,年纪看起来应当是已经过了半百,但是却依旧精神矍铄。
入座之后,徐臻与华佗交谈片刻,因为徐臻着急回去看书,所以也不准备再长篇大论的交谈,直接开门见山的道:“先生,在下万分想与先生多多交谈。”
“譬如交流五禽戏心得,但此刻必须要去看书了。”
五禽戏,就是华佗所创。
但他游方之时,极少教人,所教导之人也是寥寥十几人罢了。
如此徐君侯居然也能知道,那就说明两人要么有缘,要么是他真的在练。
华佗当然心中高兴。
“君侯当真是日夜都要苦读,这份自省性子,令人敬佩。”
“先生,如今虽有小成,但各地还有叛贼,诸侯依旧割据,在下位卑不敢忘忧国,依旧要不断精进方可。”
华佗的眼神稍稍变化了一下,多了几分欣赏。
这位君侯,果然和传闻一样。
不光尽忠职守,而且为人上进,志存高远。
如此有魅力之人,日后必成大器。
“好,既如此,老朽明日再来叨扰。”
“那太好了。”
徐臻松了口气,面色感激,“先生能体谅,在下感激不尽,以往许多人,都以为乃是不喜交流,其实并非如此。”
“正因为在下囿于自己所定的规矩,无形之中得罪了不少人。”
华佗看向左右哈哈而笑,而后收起笑容点头感慨,“君侯心志坚定,令人敬佩。”
“至于得罪之事,何须听从他人看法,君侯自省于心,大道独行,自有友人相随。”
说到这,两人已经都站起身来互相拱手。
准备告别。
这时候,华佗面色郑重了起来,道:“但,老朽此次来,其实是有一事相求。”
徐臻点头道:“先生请说,在下与先生相见恨晚,定当竭力相助。”
华佗先生面相优雅随和,说话又好听,医术方面更是人才。
如何令人不喜欢?超喜欢的。
“老朽在来之前,实际上听闻了有人在败坏老朽之声名。”
“说劁猪之法,是老朽所创!”
“令人气愤,实不相瞒,我行走多年,到各地为百姓治病,也曾救过耕牛幼马,的确也曾劁过……可若是说我特意创此法。”
“此非是玷污声名也?!君侯不知,一路行来,百姓将华佗之名与幼豕同提,令人气愤!”
“恳请君侯,寻出此人来,还老朽声名公正!”
“哦,原来是这件事。”
徐臻微微后仰站直了身子,同时缓缓背手,仿佛感慨人生般看向了远方,微微点了点头。
“君侯知道此事?!”华佗认真的问道。
“略有耳闻,这样,先生,此事我们明日再议如何?”
华佗颇为感激的点头,心中算是安定了。
既然这位君侯都这么说了。
那声名必然可以得挽回,至少也可让百姓清楚,自己从来没有创此法,虽然确实有过劁猪的经历,但那是在治病救豕。
“那就多谢君侯了。”
“君侯当真是好人,连我这等升斗小民之事,也可承诺理之,怪不得陈留治下百姓,如此爱戴。”
“先生谬赞了!这句是真的谬赞!”徐臻挺身抱拳,而后和曹昂一路送别华佗,直至到院落内。
曹昂上前来道:“子修在陈留为先生置办一座宅院,先生可独自居住。”
“啊,不了。”
华佗顿时拒绝,“不可不可,老朽时常游方,最近应当要去许都,只在陈留逗留数日,与君侯和大公子商议所学。”
“就住驿馆便好。”
徐臻与曹昂对视了一眼,明白不妥。
驿馆能住下,但是这些外来之客,总不能都在驿馆住下吧。
还有个蔡昭姬在那呢。
如此传出去,显得好似身为大公子,扣扣搜搜不康慨。
曹昂当即道:“若是如此,先生可暂住子修院舍内如何?”
“大公子”
“先生不必拒绝,子修住衙署中院,与伯文兄长一同理政。”
“原来如此。”
华佗恍然,若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去暂住。
“那就多谢了。”
“先生请。”
曹昂叫宿卫带华佗而去。
回头来见徐臻的时候,问道:“兄长,昭姬姑娘,是否也要……置办一座宅院。”
“不错。”
“是该置办,既然子修来了,这个人情,就让给子修了。”
曹昂顿时懂了,瞬间露出明悟表情,轻声道:“兄长是不是,没钱?”
徐臻:“???”
“胡说八道。”
徐臻说完快步离去,很快消失在了正堂。
晚上,还要看书,然后插花。
最后按时睡觉。
曹昂看着徐臻离去的背影,慢慢的脸色笑意不断。
伯文兄长真是。
直说便是,区区宅院耳。
……
夜里。
徐臻夜读之后,在安睡之前,从后院又出来。
叫来了许褚,两人在门口蹲下。
穿上厚重的大氅,在门前靠着说话。
“君侯你说,还要嘱托什么?”
“你明日出发,是吧?”
徐臻小声的问道。
“不错。”
“嗯……带你麾下宿卫二百人去。”
“分三个商队依次而进,路上有个照应。”徐臻虽说是要去查探,但毕竟是要从官渡过河,到了袁绍的地界,他们身份就相当于暗探。
不过,不是去刺探军情,而是在山里找山贼,这估计应当不会有事。
“诶,我知道了,”许褚微笑了起来,他听得出来徐臻在关心他,所以又补了一句,“君侯不必担忧,此去路途并不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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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与山贼打交道,不算难……只要不是去剿匪的兵马,路途商队他们不一定敢劫。”
“嗯,好……”
徐臻思索了片刻,道:“若是真能找到,你就请他到陈留来,他当初最开始,希望投靠的是推行仁义之地,追寻仁义之主。”
“如今陈留便是以仁义待民。”
“再者,你便说我与童渊有些渊源,是以派遣你去寻赵云到身边,一同匡扶汉室,救天下之民。”
“然后,你再将这钱给他,”徐臻拿出了一个锦囊袋子,里面装着一块形状极好的金块,许褚掂量了一下不算轻。
君侯太康慨了。
从来没见过他自己用这么多钱。
真是有心了。
“这钱,给他干什么呢?”
徐臻认真的道:“便说,这钱是给他寡嫂的。”
“您和他寡嫂?”
许褚当即起身,目瞪口呆的凑近了些。
“没有关系,但是我曾听闻,他大兄在家中病死,因此他才回家奔丧,只有寡嫂在家,如何能安住?因此才出来落草。”
“哦!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