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当即想要叫住,结果徐臻并没有回头,大步出门的同时摆了摆手。
当然不需要!
可别来掺和了,我两条路都要去,白给的自律值凭什么不刷,我现在精神得一匹,赶快把体力消耗掉。
感觉要来奖励了!再坚持数日!
在门外还有战马在,三人骑上战马奔驰而去,带了一队骑兵,很快“喝催”战马的声音响起逐渐远去。
这一来一去,曹昂刚才说到哪都忘了。
“方才,说到何处?”
孙策也回过神来,笑道:“子修如此康慨,肯为为兄向天子进言,此当为举荐之恩,伯符定当铭记于心。”
“哦,当然不必如此,这是兄长本身功绩!”
曹昂回了一句,但不知为何,两人相视一笑之后,再也聊不起来了。
孙策甚至想到刚才进军帐那人,脸还有点微微发烫。
觉得这时候似乎有点聊不下去了。
人家在外依旧还忙碌,将军副将都在探寻进军路线,搜寻小道防备突袭。
徐伯文身为君侯,还在皖县为百姓教导屯田,方才那将军身上一身血气,明显是刚刚四杀回来。
庐江郡内并不平静。
这几处都如此忙碌,怎能安心商讨,再说下去,什么豪言壮语都有点抽在脸上发疼。
感觉就好像有人拿着书简,书简上写着方才所说过的豪言壮语,在一边抽打他的脸,一边说“你好了不起喔”。
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曹昂同样也有此感。
这时,周瑜不由得询问了一句,“大公子,方才那位来去如风的年轻将军是何人?莫非也是徐君侯麾下心腹?”
“啊?”曹昂眼睛一呆,生无可恋的片刻,眨了眨眼道:“那就是伯文兄长啊。”
“什么?”周瑜和孙策直接立身而起,不可思议的盯着曹昂,“就刚才那位?”
这么年轻?!
“嗯……”
他们扫视众人的脸。
全都是一副早已习惯的模样,见怪不怪了。
“他在皖城放粮,之后又赶回来查探进军路途,顺带还要安排巡守……”
这么说,这军营不是各处都在忙碌。
而是徐伯文亲自在各处忙碌?
孙策现在感觉脸更疼了。
我还叭叭在这聊天呢。
徐臻一直没有停歇,若是没记错的话,他到今日恐怕也是没有休息。
两人对视了一眼,周瑜的额头也略微有汗,不再像之前那般有谈笑风生的风度。
此时两人同时抱拳,道:“子修,既如此还是改日再饮酒,此时战事未平,逆贼仍在,如何敢心存侥幸!”
“我等也当回军营操练兵马,派出探哨查军情,再发令引军至淮南边境!”
“兄长,不如吃个饭”
“不了!”孙策郑重的抱拳,“除却篡汉逆贼之后,再与子修痛饮!”
我怎么可能吃得下啊!
“否则,我坐立难安!
”孙策似是叹气般说道。
太狠了,你家这位君侯……对自己都这么狠!日后如何与之相提、并论!
两人奋起而走,来时闲庭信步,走的时候恨不得是大步流星上马狂奔。
“二位慢走。”
曹昂一直送到了门口,缓慢走来的贾诩和诸葛亮两人在后不断感慨。
“唉,以往我也是这样倍感羞愧的……”诸葛亮深深的叹了口气,此二人今日之心绪,他再了解不过了。
“不过,此心头之结并不难消除。”
贾诩和曹昂同时看向了诸葛亮。
“如何消除?”
他们虽然习惯了,但是阴影依旧也还在。
诸葛亮叹了口气,“只需君侯行事一段时日,就坦然放弃了。”
贾诩:“……”
曹昂:“……”
第一百二十四章 音律之地?老朽知道一个地方!
皖县向东处,大道就一条,可以延伸到舒县。
再东处,便可接近关口,数道关口之后,便可出境到淮南郡内。
而边境的关口,放进来很多流民,徐臻探出去一个下午。
在夕阳时看到了饿殍遍地的边境村落,立刻让许褚先行带人向皖县走。
他和赵云则是在此稍稍歇息,和流民之中相聚。
此时两人各自用水袋喝了一口水。
赵云沉声感慨,“君侯,这些流民大多是自淮南逃出,庐江尚且逃进这么多人,淮南只怕更是惨状遍地。”
说到这,他脸上忽而现忧虑之色,颇为担忧的看向徐臻,道:“君侯,这么多人,若是我们一直收纳,很可能会让军粮不够。”
徐臻放下了水袋,脸色稍稍有所缓和,面貌也逐渐红润了许多,对赵云笑道:“此时收纳流民,实际上便已经是在与袁术交战了。”
“为何?”
赵云颇为呆愣,他暂且还没明白个中意思。
徐臻接着道:“袁术以篡汉之名自立,却无法顾及百姓,让他们流离失所。”
“而我们举的是大汉天子之旗,收拢流民,凝聚的是天下民心,有这些民心在,仁义之民此消彼长,袁术将会更加失势。”
“他的淮南一部,无论百姓还是兵卒,都会更加怨声载道。”
“早在去年年关未过之时,我就已经派遣了暗探到淮南,放出流言,以曹氏内戒令,律己之风,曹氏军队仁德爱民之行为传言,在他境内流传。”
“可子龙你可知晓,此计虽名叫流言,但我所说皆是真实之语,断没有半点谎言,天下汉人莫不是看在眼里。”
赵云默然点头,此言不错,真正看在眼里的方才会让百姓更加感动,而淮南百姓知道曹氏之下的官吏如此风气。
曹氏军队仁德爱民,再对比袁术如此横征暴敛,不顾名声,自然内部军心低迷,等贼寇兵马作战失利之后,内患就会滋生,到时结局如何,就未可知了。
没想到,君侯居然在数月之前,就已经有所安排。
“明白了,君侯,正因如此,我们才更加要收纳流民,真诚笃定去奉行此事。”
赵云抱了抱拳,心中对于收民心一事,多了更深的理解。
徐臻微微点头,当即拉了战马到一侧去,找了一块比较干净圆润的石头,蹲在了上面。
和赵云笑了笑道:“等许褚回来,然后去水路查探。”
“查探的时候,顺便看看有没有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有隐士隐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南方水乡这等地方,隐士喜好音律,譬如竹林,会有美妙之声传出。”
“哈哈!”赵云此时眼中又有异色,这位君侯可太有意思了,如此劳累疲惫的军务之余,闲情雅致却一点不少。
又或者,他的心思是在想招揽当地隐士出山,可让他们来安定各地流民的民心。
各地之政,因地制宜。
当然是当地谋士更为了解,北方之政到了庐江来不一定真的可以实行,譬如屯田之策因为土质缘由,或许效果截然不同。
“好!”赵云郑重点头,“愿凭君侯驱策。”
……
晚上,徐臻回营地。
不过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隐士居住之地,回到营中只是稍稍安歇了片刻,晚上吃完饭后,准备去操练士兵。
此时在庐江之内,因开仓放粮,百姓对曹氏的民心依附更甚,口碑与名望皆是不断上涨。
是以募兵之事也颇为轻松,一呼百应。
“百姓知晓袁术之恶,就更感激我们之仁,得民心者得天下,此话必是真理,”徐臻和曹昂等文武走在营地的道路上。
曹昂连忙点头,加快脚步紧跟在徐臻身侧,但却也有些跟不上大步如风的兄长。
“兄长,不如休息片刻吧,此事交由典韦去便是。”
“典韦、仲康等将军都可练兵。”
“不行,”徐臻想了想,兵甲和马镫、还有蒲风等人的冶铁锻铁都是自己亲自监督,只有诸葛亮有一半的命令权,不可随便教给他人。
“事必躬亲,不可缺少,不能交由他人去做。”
此时贾诩深深地看了徐臻的背影一眼,眼睛微微一眯,稍稍赶步上前对曹昂道:“大公子,他们还有别的职责,如今能跟随君侯一同行事的唯有子龙。”
“但,子龙刚刚入营,不一定能得麾下将士敬佩,所以还需君侯先行再带。”
“大公子不必担心,最忙碌不过这一两日,等防备路线确定,兵马到达关口,营地探哨布下,君侯自然可休息。”
“好,好……”曹昂此时稍稍安心,对徐臻道:“伯文兄长,若是觉得身体有所不适,一定不要硬撑,虽要建功,但却不可让兄长如此劳累,若是病了该当如何!”
徐臻顿住脚步,微微欠身道:“多谢子修关心,不过我并不累。”
“兄长辛苦了。”曹昂深鞠一躬,执礼而拜,现在的他已经对徐臻五体投地,满是崇敬之意。
“为百姓服务。”
徐臻一句话扔下,直接走在了最前方,丝毫没有半点迟疑犹豫,在曹昂的眼中,他宽厚的肩膀此时仿佛撑起了天空。
夕阳洒在徐伯文的身上显得及其动人。
几人心中都是有些感慨。
而此刻赵云心里忽而更为明悟,这世间,若是说还有比爱民如子的仁义更深层的,便是这句话了。
为百姓甘为耕牛,他真的心都在军政二事上,而处处为民着想。
此时守庐江之境,守得住各地涌来的流民百姓,但实际上也很危险。
很容易会被袁术大举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