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其发展,事实上我们也的确做到了,而现在袁术再于寿春雄踞,应当不会再像此前一般掉以轻心。”
曹操嘿嘿一笑,“我岂会惧他?”
“只是袁氏兄弟,为簪缨之家,四世三公之人脉门生,只要没杀死,果然不容易击溃……可悲可叹。”
他收起笑意吐出一口气。
然后又回头看着荀干笑了两声,“还真让他又起来了,呵呵呵……”
“无妨,再打他一次就是了,扬州寿春,雄踞屯兵,袁公路也非是英雄辈,我观他还是宛若冢中枯骨般。”
“接下来,我们所要之地,应当是豫州,该是文若建功之时了。”
豫州之地,诸多贼寇,平定并非是难事,但其中的士族非常多。
当年四族之长祖地便在豫州,门生遍天下,是以颍川多善谋者,虽然并非以奇谋着称,但知政之人极多。
想当初,办学文汇之地,光是坐而论道者,就有上万人,筵席蒲团可摆出十余里。
是以取豫州意义重大,如今曹操坐拥兖州、徐州两地。
再取豫州而壮大,得民心以归附。
此后就能凭借三州之地,沿河屯兵,占据各地渡口,得水道以运粮,由此可真正拒袁绍于黄河以北。
那时候,才是真正开始高枕无忧,准备随时交战之时。
至于袁术,曹操还真的没放在眼里。
他虽为袁氏嫡子,但是却失了势,大多名流之士都支持袁绍,到了冀州帐下。
所留给袁术的不多,是以多与贼人为伍,贼人虽然众,但终究是贼子出身,乌合之众也。
鱼龙混杂者众多,袁术又不是善于低下身段去统率之辈,算不得什么。
“这个冬日,当是休养生息,准备军备之时,也准备好,让他们都好好的过个年关吧。”
征伐数年,都在为壮大而奔波,诸多文武都是夙夜兴叹,忧思难眠,光是这一两年,已经有多少人堪称劳苦功高了。
荀、徐臻等人自不必说。
征伐将士也不用多言。
各地的官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亭长,都因推行的律己风气而焕然一新,这才有了兖州如今富足强盛的景况。
有家底,就有本钱,曹操的本钱可以再打徐州一年有余,这是他敢于和陶谦一直死耗下去的底气。
“文若觉得,伯文那边,给他赏赐些什么为好?”
曹操忽然问道。
荀先是稍稍愣住,而后仿佛是想起了什么,道:“据我推测,伯文虽不受财物与虚名,但好似,对美人颇为感兴趣,他好像还没婚配吧?主公若是真的愿赏赐,不若真心为其寻一良配,如此伯文岂非日夜都要感念主公之好?”
“哦?!”
曹操嘴角慢慢上扬,原来如此。
有道理。
第四十五章 伯文最近压力是不是太大了
短短十日,眨眼过去。
这日清晨,徐臻照常起早,到戏志才府邸门口敲响了房门。
今日戏志才倒是精神了很多,已经穿好了短袍,徐臻敲响房门之后,他就立刻开门出来,一同去山中修习。
汉朝时候文人,学六艺为主。
其中御与射都是武艺,有些文人甚至能仗剑杀敌,所以儒生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
戏忠提剑随同,也不多言,只是和曹昂打了个招呼。
从前几日开始,徐臻来叫人的时候忽然多了个曹昂。
这让戏志才的态度很敏捷的发生了转变。
后来想明白了许多事,自然就乐意一同而行。
半个时辰后。
几人从山上气喘吁吁的下来,徐臻脸色红润,气息顺畅。
【你连续30日坚持晨练,武力+1,获得自律值+300,身手:融会贯通(92%+1%)】
【武力:82】
“呼。”
徐臻脸色舒适了很多,接下来是上任。
冬日内,田土依旧要养肥照顾,而且可令百姓准备好来年开春时候的所有用度,并且提前安排好水渠的线路。
许多安排早已经妥当,所以现在上任之后,想要真的沉浸式上班,对于徐臻来说不容易。
若只是处理公务的话,那一炷香时日基本上就可以处理完。
剩下的时间几乎没有作用,哪怕是去走访百姓,收效也是微乎其微,如果没有正事做,就相当于在消磨时光。
而现在又不是在春日,可以随时下地耕种。
想要刷自律值,恐怕得找点新的东西了。
“志才兄长,今日就到此了,晚上切莫饮酒,而后明日再坚持。”
戏志才听了这话,深深地吸了几口气,一脸惊诧的看着徐臻道:“徐伯文,你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老来找我?!”
徐臻认真道:“兄长沉迷酒色,体内气虚,应当健体方可长久,否则一旦严寒来袭,或日后行军到艰难之地,如何能适应!?”
这件事,对于戏志才来说并不能理解,但是徐臻却大概能知晓,戏志才现在身体已经很差了。
不光是因为事务繁忙而劳累。
更加是自己太多纵情酒色,整日药丸!
迟早会垮掉,到时候岂不是换个郭奉孝来接任,又接着纵情酒色?!
那你保重一下,你们两个有时间一起去岂不是非常快乐?!
“你欺人太甚!”
戏志才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今日当着大公子在此,我也无需再忍,当初乃是我将你自军中举荐而出,方可有如今地位声誉!”
“这些时日,你屡次来家中堵我,我都忍而不发!今日你居然说要我日日与你早起!在下不善于奔跑,恕我不能同意,请你以后不要再来烦我了!”
离谱!
为什么是我!
徐臻面色一愣,和典韦尴尬的相识一眼,典韦那表情简直精彩。
你看吧,我叫你不要太上杆子了,戏军师的脾气真不好,甚至很怪的,一位放荡不羁之人,怎么可能脾性会乐意安于日复一日的健体锻炼。
大公子陪着你就不错了。
“啧,兄长,我真是为了你好。”
徐臻苦笑了一声。
“大可不必!”
戏志才当即抬手,顺势指向了河水,慷慨道:“人之心思,宛若河水去留,你何曾见过砥石能挡河水之流动!”
“我自不愿如此,你又何苦为我好!!”
“今日我便将话放在此处,你若是真有本事,你就让水可自来,我便日日与你修习,学你那什么五禽拳!从此滴酒不沾!让你还此人情,如何!”
“军师……言重了。”
曹昂当即面露难色,上前规劝。
一位是军中最受倚重的军师首席。
另一位是自己亦师亦友的恩人徐伯文,他也犯难,只能劝说戏志才不可太过动怒,毕竟伯文之心,的确是好的。
修习可健体,坚持下去自当抵御严寒,若是戒酒,当然也会精力充沛,方可更长久面对繁杂公务。
且观荀军师便是如此,自律自好,是以养精于内,气色光彩都可谓充盈康健。
和戏军师完全两种形象。
不过若是你说得这么干脆决绝,那就不好听了。
水可自流……那岂是人力能办到的。
“嗯?!水可自来……”
徐臻愣了愣,而后眼中猛然满是光华,顿时前冲了两步,戏志才心里直接一紧,当场就想要道歉。
脸上面皮已经疯狂抽动了。
他这几天可是看到过徐臻与典韦对练的,这人完全是个武将!
却天天混在内政官吏里面!
不当人子!
“兄长大才!!”徐臻面色可谓是逐渐狂喜,两手抓住了戏志才的肩膀,捏得很紧,“兄长所言,当真是醍醐灌顶,让在下茅塞顿开,我本以为任上已经没什么功绩可做了。”
“如今看来,是我太没远见了!”
“好一句水可自来!”
“水可自来!我这就去让水可自来,造福百姓!”
“哈哈哈!!典韦,去典农所,接下来数日都可充实忙碌了!!”
典韦对戏志才抱了抱拳,当即跟上徐臻离去。
戏志才面色微白,看了看徐臻的背影,又看向曹昂,颇为后怕的道:“伯文最近,是否压力过大?”
我到底是举荐了个什么玩意儿上来。
他继而喃喃自语:“不会真能让水可自流吧?”
曹昂这些时日跟随徐臻,已经学到了很多,并且敬佩徐臻日夜不辍的修习,无论是武艺还是文治,都从不会有所懈怠。
对自己极其严格,但对他人却带有温情。
而诸多考量之事,一直都是挂念着百姓,这样赤诚之人,他很是喜欢,所以也明白,徐臻不会随意狂言。
他既然这么说,那可能是真的有什么想法。
此刻当即笑道:“祭酒,若是伯文兄长真能做到,该当如何?”
戏志才也叹了口气,道:“我岂不知他是为我好,只是性情如此,未能改之,若真能如此,倒宛若一把戒尺在我心中,自当遵从方才所言。”
“祭酒当改也,”曹昂深鞠一躬,先致歉在前,又郑重的道:“父亲曾说,祭酒方略为他定下日后大计,但若是要看到江山秀丽,非数十年不可成也。”
“江山秀丽,祭酒应当亲眼去看。”